“妈的，怎么还不来做饭，老子要饿死了！”
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就占据了整个船舱，粗鲁的言辞混合着大开大合的动作造出了不少堪称是噪音的声音。
“诶呦喂！哪个不长眼的乱放东西？”
“开到哪了开到哪了？这破船我是一点也不想待了。”
“饭呢？饭呢？”
冯垣和孟柯在这样的声音下醒的很快，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冯垣茫然的看着赵祈询问在他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是我打晕的你们，打晕之前你们想要开门出去。”
赵祈轻声说着。
“外面的人在催饭了，我和孟柯先去做我们的事，到时候甲板会和。”
“先仔细了解一下这个船有什么，普通船员的脑子空空什么都不知道，最后的目标还得是船长和那个男的。”冯垣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后颈，随后继续说道：“我现在占据的这个身份平常是负责给下面的奴隶送吃的，和其他人的交集应该不算太多，我打算等下先去奴隶层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信息。”
醒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雌雄莫辨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还是再下去看看情况比较好。
“确实，那我和他就先在上面逛逛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样有用的东西，到时候通讯器联系，甲板集合。”
外面催促着要吃饭的声音越来越大，赵祈说完话之后猛地打开房门，和正要推门而入的人直接打了个照面。
“催催催，催什么催，老子这不就要去做饭了么？再催下去全都给我吃屎！”
孟柯飞快的进入了角色，一步上前把外面的人重重的一推，然后和赵祈走向了厨房所在的位置。
冯垣躲在门后，等到外面的人都散尽了之后才走出去。
此时的走廊和有些吵闹的甲板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上面是船员互相之间的笑骂声，而这里走一步就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没有耽搁，冯垣走到了之前曾经爬出来的位置，伸手摸开了地面上的活板门，拿着照明的蜡烛就走了进去。
昨天的他明明把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的锁链都解开了，可是此时的空间内和昨天他离开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两样。
排泄物混杂着尸臭味让此时的冯垣又陷入了一股头昏脑涨的境地，以至于他没有及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人。
“今天怎么这么勤劳啊？”
来人说话一股浓浓的高高在上的语气，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冯垣回头看到了来人是那个昨天晚上在船长身后的瘦高个，他身上的衣服缀着花花绿绿的珠宝，看起来就是一个暴发户的样子。
“你们船长让你今天好好把那些奴隶清理一下，免得到时候卖不上一个好价钱。”
或许是被冯垣没有表情的脸吓到，又或许男人本来就是个外厉内荏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回退了几步，才指着冯垣继续说了下去。
“一身懒肉的野蛮人，也不知道我花的那些钱都花哪去了，雇的怎么都是你们这种败类。”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后退，随后在冯垣的视线下转回身。
期间还有着其他骂骂咧咧的词汇，看他的路线，应该是直接去找了船长。
这个人看着应该是和船长是合作关系，甚至还出钱雇佣这艘船和这艘船上的人，就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过，这些奴隶应该不是这个男人的手笔。
再次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冯垣捏着鼻子进入了宛若地狱的奴隶层。
这层空间内的景象依旧和冯垣离开时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微弱的呻吟声和无声地死亡依旧充斥着这个狭窄闷热的暗室。
木板上的锁链是解开的状态，可是没有任何人挣脱这些锁链离开。
那个雌雄莫辨的人并不在这里。
冯垣拿着蜡烛靠近了最近的木板上，木板上躺着的人正大睁着眼睛看向头顶，表情不是冯垣以为的痛苦表情，看起来好像是获得了解脱。
连续查看了几个木板之后，冯垣终于看到了一个还喘着气的人。
这个人身上满是脓包，看起来也活不了多久。
“醒醒，还能说话吗？”
冯垣站在那里自以为轻轻的说话，可是说出口的语气十分蛮横。
“别装死了，给我起来。”
木板上的奴隶听到声音后本能的抽搐了一下，但是他的身体状态已经不允许他对冯垣做出什么清醒的回应。
冯垣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走向了里面的位置。
又走过了几个不知道死去多久的尸体之后，终于又遇到了一个还喘着气的人。
这个人比上一个人的状态好很多，也就是整个人身体看着就羸弱不堪而已，身上并没有其他的外伤和明显的皮肤病。
“死没死？”冯垣语气相当冲的询问。
木板上的人眼皮动了动，随后睁开眼睛，这个眼神怎么说呢？好像世间所有恶毒的诅咒都包含在了里面，看的冯垣后背发凉。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剜出来！”
冯垣的嘴上依旧十分符合人设的说着狠话。
“FYUOIR%(&”
乱码一样的语言传入了冯垣的耳朵里，不过虽然听不懂语言，但是冯垣还是接收到了语气中的恶意。
系统的语言包里面不包含奴隶的语言的么？冯垣有些苦恼的想着。
可就算对自己的身份深恶痛绝，木板上的人也没有说坐起身来直接睁开锁链对冯垣做些什么。
冯垣想着，直接伸手扯开了木板上躺着的人四肢上的锁链。
木板上躺着的人明显露出了惊讶地神色，却依旧没有坐起身。
是因为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因？
冯垣后退了几步，用更广大的视角看了一遍这个暗室内的情况。每个人都平躺在木板上，没有人翻身，就算被病痛缠身也依旧保持着正面向上躺着的姿势。
这样的情况，属实不太正常。
出于本能，冯垣用重新给人戴上了锁链。然后转身去查看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身体。
没等冯垣到位，整个船体都传来了震动。体重不轻的脚步声正在头顶上走过。
“蠢货！你在干什么？”
“快点把这些奴隶赶到甲板上去，没用的东西！”
“有好多都没气了老大！”冯垣听到自己这么回答道。
“那就扔下去！”
说完之后，沉重的脚步声在冯垣的头顶上渐渐远离。
看来还是得做点什么事的，正好可以彻底的看一下整个暗室的样子，总觉得这里还藏着什么。
凭借对于奴隶贸易仅剩的知识，冯垣样用锁链串起了还活着的人，把人集中在了每个木板中间的位置，一点点的向上驱赶。
终于把人都赶上的甲板之后，冯垣这才能仔细观察外面此时的情况。
天气晴朗的不可思议，整艘船正沿着风的方向向前行驶。甲板上是三三两两吃完饭之后正在休息的船员们。
“呦，这群奴隶终于出来了，快让我好好看看有没有好的！”
“这批货不行啊，怎么都这么丑！”
“你不会能对着这群东西有感觉吧，啊？哈哈哈哈哈！”
冯垣走在最后听着这些话，面上不显，直接顺手揽住一个人的肩膀。
“帮兄弟个忙，看着点这群奴隶，我这还有活呢！”
“这？”那人明显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这又不是个好差事。
“别拒绝啊！下次请你喝酒，而且这这么多人呢，还都被锁着，不会出问题的。”
冯垣一边说着，直接用触须控制着被揽着的人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并且待在原地看管着走上了甲板的奴隶们。
这群奴隶似乎早就已经失去了抗争的心思，就算来到了甲板上沐浴着阳光和海风，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一个挨着一个的站在那里，任凭其他船员嘲讽辱骂，甚至是虐待。
冯垣安排好人之后直接返回了暗室之内，用蜡烛摸索着点亮了暗室内一直都没用过的几个灯火。
场景一下子变得清晰可见，在最角落靠近外面船体的地方，有一个被锁上活板门。冯垣尽力忽视着周围的惨状，找到正确的开锁钥匙之后打开了那个活板门。
随着这个门的打开，一个一人宽的木板失去支撑划到了外面，正好打在了距离很近的海水之上。
外面的阳光也从这里照了进来。
这个位置，应该就是那个船长嘴里处理废物的地方。真的很方便，直接从这里丢到大海里就好了。
冯垣沉思了一下直接先把周围的那些装着残肢断臂和各种废料的木桶全都一个一个的扔进了大海。
又思考了一下之后，开始把木板上的人一个个拖了下去。
葬身大海总比一直在这里发烂发臭要好。
在冯垣扔下第一个人之后，像是被尸体吸引，开口处的海水中出现了大型的海洋生物，这些鱼类冯垣根本叫不出名字，光看鱼嘴上尖利的牙齿和不算小的鱼身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吃素的。
这样的话，这些尸体……
冯垣看着好不容易被堆在这里的那些尸体，想了想还是继续扔了下去。
葬身鱼腹也算是一种天葬吧？应该有这种习俗的。
给自己找好理由了之后，冯垣直接一把将所有人的尸体推下了大海，落水声隐藏在了海浪里，只能看到海水的颜色被污染，随后又被冲散。
用这样的方式处理完所有还留在暗室内的奴隶之后，这里的空气状况已经好了很多，除了墙壁和木板上的血迹以外，这里已经看不出曾经发生过什么样惨状。
清除掉所有东西之后，这里反而要更像是某种举行神秘仪式的地下场所，区别就在于，这是海上。
“别在下面偷懒了，快来管管这群你负责的奴隶！”
在下面耽误的太久，甲板上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
冯垣最后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异常的暗室和本来躺着奴隶的木板，一无所获的重新回到了甲板。
甲板上，基本每一个奴隶的身上都出现了新伤覆盖着旧伤，甚至还少了几个。
“偷懒回来了？快点把这群人带走，不要脏了我们的甲板。”
“别这么说！人家执行的可是船长的要求，嫌脏就洗洗啊！”
没等冯垣说什么，就已经有人一脚踹下了本来就站在边缘位置的奴隶。
这一脚直接触发了连锁反应，被锁链绑在一起的奴隶一个接一个的掉入了海中。好在，锁链的另外一边是绑在了固定的位置，所以这些奴隶都在被船拖着游在海里。
“这批奴隶不行，一点意思都没有，都这样了也不挣扎一下的么？”
“真没劲。”
“也没有个漂亮妞，漂亮男的有没有，啧。”
海里被锁链带着的奴隶们起起伏伏，随时都要被海水吞没，可是船上的人依旧在对着奴隶评头论足，甚至以别人挣扎求生的痛苦惨状为乐。
这个船上真就没有一个好人。
冯垣活动活动手指，先是走到了锁链绑着的地方解开了本就绑的不算很牢固的锁链。
一开始还没人发现冯垣的行为，直到那个跳的最欢的人看到的锁链的尾巴，想也没想的一把抓住了仅剩的一截锁链，随后对着冯垣破口大骂。
冯垣的行为倒也不是突发奇想，海面的远处，一艘行进的很快的帆船正在快速的接近这艘只是顺风而行的船，海里的那些人，刚好可以被那艘船捡到。
要是那艘船也没有一个好人的话，那可就好玩了。
抓住锁链的人本来以为这样就没问题了，可是海里面的奴隶在此时像是一下子就觉醒了什么求生的欲望，纷纷在海水里面翻腾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锁链的束缚，游向了更远的地方。
是的，冯垣甚至没有真的锁住这些人，只是在外面做做样子而已。
“是谁！放跑了我的财富！”
没有正面见过的船长终于跳了出来，沉重的身体砸在甲板上，带着沉重的威压压向了所有人，一眼就扫到了冯垣。
“找到你了，隐藏起来的小老鼠，卑贱的狗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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