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需要我亲自走一趟。”
这话让卫七七忍不住抬眸看过去，李渊接着说道：“只有我去，才能让这件事做到不泄露。”
卫七七认认真真的思索一番，李渊去的确是最保险的。
“你既然提出来，想必已经前后考虑过，我也没什么要阻拦你的理由。洛州多半年大旱，骤然强降雨，土壤吸收不了流失山崩在所难免。
只是苦了老百姓。
你既然要去洛州，肯定是乔装打扮。”
说到这里，卫七七语气微顿，随后说的快速一些。
“我想跟你一起去洛州。我想看一下洛州的人文地理。”
李渊眉头轻皱，但很快又下意识将眉头平整起来，“七娘，我此番风餐露宿，可能艰苦一些。”
“无妨，无论多苦，我都能受住。”
“那七娘，我让人给你准备一下，七日后我们就出发。”
他不会怀疑卫七七的这番话，在李渊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在哪里都能扎根发芽。
更何况，他需要她，像空炁那样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需要。
……
两个人确定下来，之后李渊抓紧时间去布置宜州城内的势力分布。
会客厅。
“此次出门，一切听从蒋世平的，所有的号令都要经过他的允许，这会不会让他增长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九岚和霍修文均落在最后，九岚和李渊开口询问道。
她这么一问，霍修文也有点担忧的点头。
“人心不可测，你此次给他放权，你走后很难保证这名义上的舅舅会不会反叛将宜州城控制在手里。”
不怪乎霍修文如此，因着这突如其来的离开，他的婚礼提前，这几天完婚。
等完婚李渊离开后，他就要启程去鸡关山。
鸡关山对于宜州来讲，还算重要，那边也需要一个人离开。
他是最合适的。
也就是说这偌大的宜州城，就要留下九岚和一帮子兄弟，以及宜州城原来的掌权人。
那蒋世平虽没什么能耐，可手底下那主簿、教谕、才修以及校尉都是干实事的，有真材实料的人。
再加上宜州城原先就是人家的地盘，更是如虎添翼。
“你与七娘都要离开，我也离开，那这宜州城内，除了剑锋剑雨和九岚以外，其他能主事的没有。剑锋剑雨武功虽好，可在管理上，也不尽人意。”
霍修文一旦说开，就有些喋喋不休。
说到底只留下来一个能主事的九岚到底让他们一众人不放心。
九岚到底是个女人。
“各位多虑了。”
李渊开口，他神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说这话的态度。
“剑锋剑雨还有戴建功都是一把好手，更底下的百户里牛超与董大也算不错，有这些人的辅佐，九岚自己人管理上出不了错。
至于蒋世平，他会认清自己的位置，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够不够人掂量着玩。
再说宜州城并非我们的终点，让他当发号令的人，以后更有威信。于我们而言，是件益事。”
李渊将这些事掰开揉碎来讲，几年的相处，几人之间的情意到底不比他人。
见李渊意已决，霍修文也没有再说什么，见没什么事，他请辞道：“那我先回去再看看还有什么没有置办上的，别婚礼当天出错了。”
李渊看他一眼，“这次会不会仓促些，何不等我们回来再办？”
说起这个，霍修文挠头：“仓促是仓促了些，不过因为准备的早，大部分的已经置办好，就差一些细节装扮上，这几日兄弟们一起帮忙，也弄的差不多。
结婚在小榉隔两条街的地方，那儿有处院子，我买下来用来当婚房。离小榉家也不远，又能正好走完仪式不会让她累着。”
“再说我都可以，可小榉挺急的。她说我军令在身，想一出是一出，到时候要是没有成婚的时间……”
说着说着一米八几的男人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九岚有些嫌弃的看向霍修文，眼底的笑意却是怎么都遮不住，调笑着：“当了一辈子的土匪，临了临了，土匪头子却让人给强了。”
霍修文色厉内荏，“那怎么了，我愿意，我愿意那叫强啊？”
可刮掉胡子露出白净皮肤的人却毫不自知蔓延到脸上的红温已经暴露在其他人面前。
这下不仅是九岚，就连李渊都有几分笑意。
“行、行了，我还有忙的，我先走了。”
说着略带一些踉跄的离开。
等霍修文的背影离开后，九岚才默默收回视线，却还是没忍住一句：“成婚真好，有那么一个真心呵护的人。”
李渊垂下眼眸，“你要是想，你也可以。”
九岚顺着这个想法，想到董大，又想到成婚后自己处处被掣肘，心头莫名烦躁起来。
“主子，我能问一个问题不？”
“关于董大的？”
李渊说着，摸着一张椅子就坐下来，他姿态轻松的靠后，闭上眼睛。
“嗯。”
“问。”
这是九岚第一次拿私事来问李渊，她看着比她还小几岁的李渊，却怎么也没办法拿他当小辈的看待。
老老实实语气恭敬道：“您对董大是不是有些怀疑？”
还不等李渊回答，她自己又兀自开口：“主子，我可以跟你保证董大他绝没有其他的心思，上次情急之下才口不择言。他那个人就是莽撞却心善，他出发点还是好的，只不过怎么地也不可能和世家扯上关系。”
九岚语气略微急。
这些时日跟在李渊后面她学到了很多，也很少在除了自己人以外的地方展露更多的情绪以此来维持自己的威信。
今日这样，说到底还是太在乎董大。
她说完，静了好一会儿。
李渊闭着双目开口：“我从没有怀疑过董大的忠诚。”
“你说的不错，他那个人，莽撞不足良善有余。可这些并不是我对他的恼怒。”
听到这话，九岚有些不解。
“你这次，一个人管理一座城池，你犹豫不多，可在董大的问题上，你却颇为纠结。
有些时候，一个人对你的影响太大，会阻碍你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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