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正和自己妹妹在屋子里说话。隔壁老贾家,贾章氏也正和自己儿子说话。
“东旭啊,你说那小兔崽子到底是几个意思?上次他来的时候,吃鸡吃兔的就只叫了傻柱和他那赔钱货的妹妹,一点没给咱们家。”
“这次吃鱼又是这样不说,更是给傻柱和雨水那死丫头撑腰,把你我打成这样子,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们娘俩儿以后还怎么活?”
贾章氏一边说话,一边捂着胸口抹眼泪,她的脸到现在还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
贾东旭心烦得厉害,这些天要说谁的感触最深,肯定是他。
以前没有易云平的时候,他师父一个月起码给他家五斤白面,十斤棒子面,两三块钱,还有每个月的烟酒票几乎也进了他的口袋。
有了这十五斤口粮,再加上他自己的工资和粮本,家里头一个月还能见两次白面馒头。
至于钱,每个月都是攒一块,剩下的两块拿来抽烟喝酒,和厂里的工人们一起吃吃喝喝,培养感情。
别人不说,就那郭大撇子,听说是李副厂长的人,为人豪爽仗义,特别讲义气。
上次吃饭的时候就说了,等以后有机会,把他介绍给李副厂长,还怕级别升不上去?
如今易云平来了之后,这才多长时间,虽说给口粮的时间还没到,但是以往他师父家里头有什么好吃的,都不用过去要,自己就端过来了。可这两次他们家连一点油水都没见到,就连他抽烟喝酒的钱到现在也见不上一点。
他上次答应郭大撇子的那顿酒,到现在还没着落呢。
“东旭,来,泡泡脚,在外头上一天班怪辛苦的。”
正当这时候,秦淮茹挺着个大肚子,端着一洗脸盆水进了里屋,吃力地弯腰往地上放
贾东旭见她这副样子,心中有些不落忍,终究是自己媳妇,就算她身子不方便,晚上也从不亏着自己。
这会儿见她蹲下的时候眉头微微皱着,柔软的嘴唇被咬得发白,他心底的烦恼顿时消了一大半。
“淮茹,你挺着个大肚子就不用干这些了,我来我来。”
贾东旭说着话,从椅子上坐起来接过秦淮茹手里的洗脸盆放在地上,开始脱鞋脱袜子洗脚。
在炕上坐着的贾章氏,见自己苦口婆心说了老半天,儿子压根不搭理,这狐狸精不过就是端盆洗脸水,儿子就心疼成这样子,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
她嫁到老贾家那会儿,婆婆磋磨的时候,老贾就算看到了,也当看不到。她也有受不住的时候,找老贾诉苦,老贾却是满脸的不耐烦,一上炕就知道脱裤子,完事儿就呼呼大睡。
想到这儿,贾章氏抬头狠狠瞪了儿媳妇一眼,心里想着,等你生完孩子了,我再好好教教你怎么给人当儿媳妇。
贾东旭一边泡脚,一边抬头看向秦淮茹,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淮茹,你一天忙前忙后的也累,今天晚上就早点睡觉吧。”
秦淮茹心里一喜,她嫁到城里虽然受尽婆婆磋磨,但老爷们却好糊弄一些,左右不过就那几个花样,出力的也是他。
贾章氏见儿子心疼儿媳妇,感觉自己的心口更疼了,眼见儿子泡完脚,赶紧递上擦脚的毛巾,贾东旭接过毛巾擦了脚,顺口说了句:
“妈,你也泡泡脚,待会儿顺便把水倒了,招呼棒梗和小当早点睡,我和淮茹先去睡了,上了一天班怪累的。”
秦淮茹听了自己爷们这话,心底暗暗高兴,不过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急忙摆手细声细气地说:
“哎呀,东旭,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能让妈倒洗脚水呢,我去倒,我去倒。”
说着话,又开始吃力地弯腰,轻咬嘴唇紧蹙眉,小脸白皙,脸颊两坨红晕,看得贾东旭心头火热,赶紧伸手扶住她:
“淮茹,让妈忙活吧,你挺着个肚子不容易。”
贾章氏眼看着这狐狸精当着自己的面明目张胆的勾引自己儿子,顿时气得牙根痒痒,只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烂这狐狸精的脸。
只可惜,儿子是个糊涂的,她只能跟着受点委屈。
起身下炕,“噌”地一下子端起脸盆快走两步,门一开,一盆水就泼了出去。
“哎呀。”
只听一声惊叫,贾章氏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许大茂这个坏到没边的东西,好死不死的正从院子里经过,半盆洗脚水直接泼他身上。
许大茂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吃完饭在院子里看了会热闹之后,就跟媳妇请了个假,出门喝酒去了。
许大茂跟媳妇结婚也有几年了,可一直没个孩子,所以媳妇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得太难看,就不会说什么。
这会儿刚从外面回来,正是心满意足的时候,结果冷不丁地被人泼了一盆洗脚水,心情能好才怪呢。
“我说贾章氏,你他妈的眼瞎了,竟然泼了许爷一身水?”
许大茂眉头一皱,扯着嗓子在院子里骂起来,这会儿大伙儿都在家准备睡觉呢,一听院子里有人叫骂,又一个个兴冲冲地坐在窗户边朝外面看。
贾章氏平日在院子里撒泼打滚,胡搅蛮缠,一等一的难缠,但对上许大茂这个真小人,她却一点不敢作妖,心里暗骂了一句晦气,“砰”的一声关上门,心想着今天你就算是把门敲烂了,我也不开。
许大茂朝老贾家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梗着脖子喊了一句:
“贾章氏,你给许爷等着,这个事情不算完!”
丢下一句狠话,悻悻地往后院去了。
等院子里彻底消停了,易云平这才穿上厚厚的大衣,悄悄地出了门往前院去了。
易忠海得知自己侄子要去鸽儿市的时候,心底惊讶的同时,又怕他被人骗了,想着要一起去,但被易云平义正严词地拒绝了。
万一运气不好,被派出所的给堵住了,我一个乡下的农民进城偷偷卖点土特产没什么问题,您好歹轧钢厂的八级工,说不准还要影响工作呢!
一听这个,易忠海顿时打消跟着一起去鸽儿市的念头,只是再三叮嘱易云平千万要小心,并且告诉他十点之前一定要回来。
易云平知道大院的门十点落锁,嘴上点头答应着,但心底却忍不住腹诽:
我也没个手表,谁知道什么时候是十点啊?
前院的阎埠贵这会儿刚刚洗完脚,端着个洗脸盆出来倒水,刚好碰上易云平出去,不过也识趣的没有多问,权当没看见。
好人家这个点都睡觉了,路上除了偶尔经过的巡逻队,基本没什么人。
寒风呼啸,易云平紧了紧身上的厚棉袄,快步往鸽儿市的方向走,他白天特意过来这边走了一趟,也算轻车熟路,等到地方的时候,发现沈主任就在鸽儿市大门口等着他呢。
“爷们,要南瓜吗?”
大黑天的,谁也看不清谁,易云平自然不会张口道破对方的身份,只是过去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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