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易云平见外面天黑了,这才拎了三个布兜子往大队长刘原家去了。
当然,进刘原家的时候,手里只有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是二斤卤肉。
刘原白天听易云平那口音,就知道晚上肯定是给自己送东西的。
原以为,又是些白酒、红糖、饼干之类的,这些东西虽然稀罕,但他们老两口也舍不得吃,全都拿给二儿子家去了。
刘原大儿子刘柏在村子里种地,但是二儿子刘松读了不少书,是公社的干部,主要负责民生这一块儿。
比如谁家生孩子要上户口,谁家老人没了,要下户口,谁家要结婚办证,分户口之类的事情。
刘松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好几年,一直想要往上走一走,但苦于没有关系,能力又一般,所以每次提级都与他失之交臂。
去年开始,收到老父亲给他的烟酒之后,才知道村子里出了易云平这么一位能人,所以特地叮嘱父亲,一定要跟易云平搞好关系。
争取明年年底公社提级的时候,可以朝易云平这么使使力气,他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
这也是刘原为什么一直对易云平格外宽容的原因,要不然在这个到哪儿都要介绍信的时代,易云平怎么可能进城跟回家似的?
只不过,刘原没想到易云平这一次竟然直接给他放了一玻璃瓶卤肉,这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谁不知道,现在的猪肉可是只有城里的领导家才能见到的?
这两年老天爷不给活路,人都吃不饱,更别说喂猪了,大队基本见不到一点肉星子。
他们一队和四队因为年前发了一笔横财,开春的时候倒是都买了二十来头小猪养着,可现在不到出栏的时候,谁也不敢动!
至于去后山打猎,刘原也不是没想过,但组织过几次都没有收获。
一来,人没吃的,后山的畜生更没吃的,不少都渴死饿死了。
二来,二队和三队的人日日夜夜地蹲在山上,就连地里的老鼠都挖出来吃了,更别说其他的。
所以,自从过年大队杀了两头猪分的那点猪肉之后,他也有好些日子没沾荤腥了。
“哎呦,云平,这就是你给刘树媳妇的那什么卤水?”
六奶奶头发花白,腿脚倒是利索,给易云平倒了一茶缸子热水,盯着那玻璃瓶子不停地看。
就这一眼,她可是看见那黑乎乎的卤水里,有几块大肉呢!
她和老头子年龄大了,多吃一口少吃一口的没什么,可孙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缺了嘴。
再有,小梅这才刚出了月子,孩子天天吃奶,没点油水奶水也没营养,孩子也长不好。
易云平笑着点点头:“是,现在天气暖和了,肉容易坏,只有泡在卤水里才能多放几天。”
“这里头有二斤肉,还有几块排骨,是吕队长特地托我带给您和我六大爷的。”
六奶奶人老成精,哪可能不知道这肉是易云平特地带给他们老两口的,听了这话笑呵呵地点头:
“哎哎,那位吕领导有心了,你也是个好孩子。”
易云平从刘原家出来,又从空间拿了一个玻璃瓶子,直奔刘树家里。
刘树虽然是一队的队长,但除非有特殊的事情,要不然平常也是跟着村子里其他人一起下地干活的。
劳累一整天,下午美美地吃了一顿,这会儿正是舒坦的时候,几个孩子东倒西歪地早已经睡着了。
胡花花见老爷们今天心情不错,于是打了盆水,拿出那块平常舍不得用的香胰子给自己洗了洗。又把结婚时候她妈特地给她缝的花裤衩穿上,缩在被子里等着老爷们上炕。
结果,刘树这死鬼,就跟没看见她似的,一直坐在炕上吧嗒吧嗒地抽旱烟,气得她忍不住掀开被子就要找老爷们理论。
结果,被子刚一掀开,就听到门外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胡花花气得鼻子都歪了,嘴里嘟嘟囔囔的正要骂两句呢,就见自己爷们脸上一喜,麻溜儿地下炕开门去了。
不过,好在这死鬼还有点良心,领着人进了隔壁的屋子,要不然自己这身子不得被其他人看了?
来的自然是易云平,放了一玻璃瓶子肉之后,也没多停留赶紧往梁会计家去了。
刘树美滋滋地抱着那玻璃瓶子进了屋,见媳妇已经从被子里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来的是谁?你拿什么东西?”
刘树献宝似的把玻璃瓶子递给媳妇:“云平从城里带回来的野猪肉,说是吕队长特地给我们留的。”
胡花花闻言,面色大喜,赶紧接过玻璃瓶子用力晃了晃:
“娘咧,这怕不得有二三斤?”
刘树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容,下午那顿菜糊糊的香味,他可是一直都记着呢。
如今,这卤水里头泡的可是肉啊!
胡花花这会儿也顾不得看自己老爷们,赶紧上手就要拧开盖子,结果被刘树按住了:
“你傻呀,这玩意儿这么香,你一拧开几个孩子都醒了,云平说还能放几天,不着急吃。”
主要是大半夜的突然这么香,被街坊邻居闻到了不好。
胡花花听自己爷们说得有道理,也不拧盖子了,不过还是把那装着卤水的玻璃瓶子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
刘树闻着媳妇身上香胰子的味道,再看看媳妇怀里抱着的玻璃瓶子,把胸前的二两肉都挤得变了形状,双眼忍不住就亮起来了。
一把抢过媳妇怀里的玻璃瓶子放好,自己低头凑了过去。
“哎呀,这个死鬼,这么急干什么?”
胡花花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容来,很快嘴里就发出低沉压抑的呻吟声。
可怜易云平这个单身汉,这时候刚刚从梁会计出来,头顶着圆盘似的月亮往家走呢。
诶!
他一边走,一边叹气,不得不说,有时候听力太好也不是件好事,就比如现在的他……
一队的男女老少下午都吃饱了饭,浑身都是力气,这个点孩子们早已经睡着了。
大人们开始了从古至今一直流传下来的晚间娱乐活动,而且有几家住得近的,似乎隐隐有几分打擂台的趋势。
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波涛汹涌的,整得易云平这个后世看过不少小日子爱情动作片的年轻小伙子,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诶!
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加快脚步赶紧回家,再这么下去他这朵祖国的花朵就要被荼毒的不成样子了。
眼瞅着上了小路,再有三五分钟就到自己家了,路边突然响起一道压抑的哭喊声:
“放开我,呜呜呜,你……呜呜呜……”
易云平的家在村子里相对较高的地方,从他家出来的这条小路并不宽,两边是斜着的土坡,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土坡上往年都长了不少杂草,在原主的记忆中,有几次碰见隔壁高闰才和他弟媳妇在这儿进行晚间娱乐活动。
不过,今天自己碰上的这一茬,听声音明显不是高二才媳妇,而且高闰才也替自己大侄子高云光顶罪被送去农场改造了。
不过,村子里这种情况多了去了,都是你情我愿的,易云平向来是不愿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
不过,随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顿时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只听那男人笑骂道:
“赵小柔,你个小婊子,老子早就盯上你了,可惜一直没机会,不过老天爷对我挺好,一回来就碰上了。”
随即便是赵小柔呜呜咽咽的声音,但明显嘴巴被捂着,叫不出声来。
(https://www.bqduo.cc/biquge/104_104543/c4679317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bqd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qd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