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一听秦淮茹这么说,脸色好看了一些,朝她点点头:
“行,我知道了。”
秦淮茹也没多停留,转身就出去了。
办公室众人脸上的好奇之色全都收敛起来,大伙儿都知道厂里鼎鼎大名的秦寡妇跟许组长住一个院子,人家媳妇找她捎个话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许大茂心里却清楚,秦淮茹肯定是有事找自己,在办公室呆了没一会儿就借口上厕所出去了。
来到两人以前约会的小仓库,秦淮茹果然在那儿等着。
“秦淮茹,你找我什么事?”
许大茂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小仓库门口居高临下地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这会儿正蹲在地上发愁,猛地听到有人出声还被吓了一跳。
好在,听出这是许大茂的声音,很快就回过神来:
“许大茂,郭大撇子找我了。”
“呵,郭大撇子找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大茂只感觉秦淮茹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自从媳妇给他又生了个儿子之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找过秦淮茹了。
或许是有了儿女,身上有了担子,也有可能是去年去刘家垣村放电影的时候,被村子里那“观音老母”庙给吓着了,反正许大茂现在洁身自好,一门心思只想挣钱升职。
秦淮茹虽然对许大茂的态度早有预料,但听到他如此不念旧情的回答,心底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许大茂,老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夜恩,咱俩儿好歹……”
许大茂见秦淮茹突然跟自己攀交情,心底顿时谨慎起来:
“秦淮茹,你给我打住,什么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当初可是给钱了的。”
秦淮茹还想说,当初别人都是五毛,但我只要了你三毛,还不是因为对你有几分情谊吗?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许大茂是个什么样的王八蛋她心底非常清楚,这样的话要是骗骗以前的傻柱还行,跟许大茂说出完全是自取其辱。
“郭大撇子找我,说我要是不……他就把咱俩儿的事情捅咕出去。”
许大茂一听这话,脸色稍微变了一下,不过很快又一脸怀疑地看向秦淮茹:
“你该不会是想借这个事情跟我讹钱吧?”
也不怪许大茂会有这种心思,毕竟有刘海忠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呢。
他许大茂可不是刘海忠,被这女人算计了,还他妈傻乎乎地帮着她数钱。
秦淮茹听许大茂这么说,那可真叫一个双眼发黑,脸色惨白,气急败坏地朝着许大茂低吼:
“许大茂,你浑蛋!”
许大茂冷哼一声,撇了秦淮茹一眼,冷冷地问:
“你还有其他事没有,要是没有我可要回去工作了。”
秦淮茹见许大茂这态度顿时就着急起来:
“许大茂,你难道就不怕郭大撇子把我俩儿的事情传出去?”
许大茂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这厂里找过秦淮茹的男人多了去了,就算郭大撇子真把这事儿传出去了,自己身为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无非就是被大伙儿调侃打闹几句而已,男人嘛,饭桌上一坐,两盅酒下肚,谁还不知道谁?
他今天但凡敢表现出半分害怕模样,秦淮茹这女人就敢趴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血吸干。
许大茂又不傻,请大伙儿吃几顿饭被取笑几句和被秦淮茹吸血,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清楚的。
秦淮茹眼见许大茂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又气又恼,蹲在小仓库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自己哭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先是探出头左右看了看,见小仓库周围没什么人,就赶紧出来往车间去了。
“铃铃铃,铃铃铃”
中午吃饭的铃声很快就传遍整个车间,工人们拿上自己的饭盒,一个个急匆匆地往食堂排队去了。
平日里吃饭最积极的秦淮茹,今天却是一直站在车间连饭盒都不想去拿。
以张姐为首的几个女工,嘻嘻哈哈的相跟着正往车间门口走,不知道谁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秦淮茹还在工位上站着发呆,当即喊了一句:
“秦淮茹,你怎么不去吃饭啊?”
张姐等人一听这话,全都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秦淮茹,到时间吃饭了。”
“啊?来了,来了。”
秦淮茹猛地回过神来,就跟突然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手忙脚乱地拿了饭盒,快步跟上几个女工。
张姐是车间工会的妇联干事,平常各车间的女工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找她帮忙。
她要是闹腾起来,别说是车间主任,就连李副厂长这样的领导也头疼。
毕竟,这个时候的“妇女能顶半边天”那可不是随便喊的一句口号。
在四九城,尤其是单位、工厂这样的地方,妇女享有的权利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这口号要是放在一些农村,那还真就是一句口号。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劳动力决定生产力,生产力决定能过什么样的日子。
在农村,大家都在地里刨食而,这方面男人身强力壮,天生比女人更占优势。
张姐几个女工自然也知道秦淮茹在车间是什么情况,但她们也都不管。
毕竟,人家自己都愿意,她们也不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哎,秦淮茹,你怎么了?刚才在想什么呢?连吃饭都顾不上?”
其中一个面色黢黑,矮胖身材的中年女人笑吟吟地看向秦淮茹。
要说平常跟在张姐身后的几个女工,数她最看不惯秦淮茹。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秦淮茹长了一张狐媚子脸。
秦淮茹听了这话,心头突然“咯噔”一跳,突然有了个主意,她快走两步挤掉张姐身边的一个人,亲热地挽住张姐的胳膊,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张姐,您可是咱们工会的妇联干事,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张姐平常看着有点彪,但人家可不是没脑子,要不然也不会被工会看中,成了妇联干事。
一见秦淮茹这副模样,心底顿时就戒备起来,不过面上还是着急忙慌,义愤填膺地问:
“淮茹,别怕,有什么事情你跟我仔细说说,在这轧钢厂里,谁也不能欺负咱们妇女同志。”
秦淮茹面色凄苦,双眼含泪,但心底却忍不住高兴起来,当即一五一十地把郭大撇子要欺负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在她的口中,肯定不能是郭大撇子想白嫖,而是郭大撇子用她儿子威胁,让自己从了他。
自己拒绝了很多次,棒梗那可怜的孩子在学校就被郭大撇子的儿子带头欺负,天天回家鼻青脸肿的,有几次都见血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是个寡妇,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找工会帮忙了。
其他几个女工知不知道秦淮茹和郭大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且不说,张姐却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秦淮茹的意思了:
郭大撇子过来找我,但是他又不想给钱,还威胁我。
张姐嘴上安慰着面色凄苦、泪眼婆娑的秦淮茹,心底却忍不住的暗骂:
你他妈的自己当婊子遇上个不愿给钱的恶客,还想让老娘给要嫖资?
想屁吃呢,真当老娘彪啊!
再说了,车间谁不知道郭大撇子是李副厂长的人,你让我去找他麻烦,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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