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松懈,若我是你的仇家,你现在可就危险了。”
听到熟悉的清冷嗓音,于云朵惊喜抬头,入目的,果然是那张俊美的面孔。
“风辞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叫人去接你呀。”
于云朵一边说,一边走到我身边,扬起笑脸拉住我的衣角,将我引到了她刚才站的位置。
“风辞哥哥,这是我新做的门派分布图,你看看有没有不妥之处?”
我依言垂眸,仔细的检查后,抬起右手落在图纸上,指尖划过,简单的提出了些建议。
于云朵认真听着,在我的利弊分析下,拿着毛笔在已经成型的图纸上圈圈画画。
温和的日光透过大殿的窗棂洒落下来,冬阳白晃晃的,却在云层的折射下,显得很耀眼。
“呼——终于完成了!谢谢风辞哥哥!”于云朵卷起图纸抱在怀里,杏仁大眼弯起,与之前好似万般无二。
我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看着她叫来弟子,并把修改好的图纸递过去。
听着她反复对弟子千叮咛万嘱咐,我觉得有些夸张,忍不住道:“不过是在基础上简单更改罢了,你不必如此焦心。”
于云朵顿住话头,在弟子诚恳的保证中摆了摆手,让对方离开了。
“风辞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啰嗦呀,但也是无奈之举,这些事情确实都不难办,可零零碎碎的,很繁琐,只要我有一点点没跟他们说清楚,就能给我整出一大堆的麻烦事来,真的是怕了!”
她生无可恋的说着,很是疲惫。
我没说话,抬眼眺望远处的山峦,白雪皑皑的一片,苍茫无边。
发白的太阳走到了正中间——时间已悄然来到正午。
我起身,翻手召出一只装着灵石法器等资源的空间戒指,放在桌子上道:“我打算带着楚梧愁他们离开这里,这些东西给你,能够帮你更快的重建云铭门。”
于云朵冷愣了愣,眼眶忽的红了:“风辞哥哥,一定要走吗?”
“嗯。”我点了点头,阻止了她还想说出的挽留的话,“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很想留下,但事与愿违。”
“......好吧。”于云朵失落的垂下眼眸,卷翘的眼睫遮掩住眼底的忧伤,似有晶莹的泪珠在闪烁。
我抿了抿唇,几欲张口,最终都化作叹息。
女孩子都是重感情的,即便我们并没有长时间的相处。
正当我考虑着要不要直接离开的时候,于云朵突然走到我身边,并将一柄冰凉润泽玉骨匕首递了过来。
我有些诧异,却见她郑重的表情,我伸出手掌接了下来,这匕首,是玉麒麟骨制作的,也是,祝铭自尽所用的那一柄。
“我想让云铭门莅临上界,这是他一生所追求的,也是我现在所求。风辞哥哥,你的能力远超于我,向上走也是你必然的选择。但请相信我,总有一天,您会在上界听到我云铭门的势力以及我的名号。届时,你一定要来拜访我。”
她看着我笑了笑,指尖抚上我的手指,微微用力让我握紧了匕首。
我眸子微微颤动,果然,她还是变了,再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小丫头。刚才的那些活泼可爱,不过是怕我觉得陌生,而刻意表现出来的罢了。
“好,那我们就此约定,日后再见。”
于云朵弯了弯眼眸,笑着真心祝福:“就让这把匕首,替我和他一起守护风辞哥哥,以后的路,一帆风顺。”
——————
翌日,于云朵和南浮梦带着无天寨的众人站在北镇口送行,冬日的寒风吹过,彼此出口的,只有一声珍重。
经过城郊的树林,我远远看到了祝铭的墓,脑海里浮现起于云朵颓废的样子。
她绝望的跪伏在墓碑前,双眸无神,似乎已经死去,最终还是南浮梦将她劝了回来。
和南浮梦单独告别的时候,她跟我讲了于云朵和祝铭之间的事情。
十年前,于云朵随着父亲来到北镇创立临水门。
那时候正是寒冬腊月,年幼的于云朵在父亲徒弟的看护下上街游玩。
恰巧遇见了奄奄一息的祝铭。
祝铭从来不对外说自己的身世,每每提起,也只是沉默,没人知道他从哪来。
于云朵看着被雪半埋的祝铭,便让人带回去,请父亲收留。
于父本来不想收来历不明的人,但见祝铭资质颇高,年纪又尚小,就同意了,权当给于云朵找个玩伴和保护她的人。
后来,门派建立,两人形影不离,以至于门派的每个人,包括于云朵的父亲,都渐渐地把他们看做了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然而事事不如意,就在临水门稍能站住脚跟的时候,麻烦跟着来了,在一番争斗中,于云朵的父亲受了重伤,陨落了。
于云朵那时才七八岁,被父亲保护太好的她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师兄,我没有父亲了,你要陪在我身边,永远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好。”
“呜呜,师兄,我不信,我们拉钩,不许说谎。”
“不说谎。”
两个少时孩子,伸出彼此的小拇指扣在一起,做着最幼稚最青涩的承诺,可这承诺,对祝铭来说,是那么沉重,像是一个彻底把他困住的枷锁,永远无法挣脱,直至死亡。
祝铭挺直脊背,收复人心,镇住斗乱,用他并不宽阔的肩膀扛起了整个临水门。
扛起了两人的家。
但他没有选择当这个门主,他的年纪太小,若被有心人知道,又是一场祸端。因此,祝铭当了首席大弟子,将门主之位给了原先的大长老,实权还是握在自己手里。
可,祝铭实在是太忙了,忙到于云朵多次想要他陪着自己去玩,他都没有一点点的时间。
最后一次,是在于云朵十岁生辰那天,她百般撒娇恳求祝铭陪自己放纸鸢,结果从早晨等到晚上,等到的,只有祝铭匆忙的一句抱歉。
她摔了纸鸢,哭着跑了出去。
祝铭着急的去追,然而憔悴的寻了两天,都没找到于云朵。
直到第三天,于云朵带着另一位男子来到临水门,那人叫冷春,长得很好看,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就好似初春的阳光,直抵人心。
于云朵深深的陷了进去。
“这些,都是祝铭跟我说的,他当时喝醉了,非哭非笑,疯魔似得道,‘明明是你许我诺言,为什么要先抛下我’。”南浮梦微微叹气,“想不到,再次提到他们的故事,竟是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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