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赶着回去给弟子安葬的千鹤道长，与程龙、四目、以及一休逐一告别后，带着两个小徒弟风尘仆仆地走了。
傍晚时分。
四目、家乐师徒二人收拾好行李之后，便将停尸房里的二十几位顾客赶了出来。
这些顾客，他们得在两个月内一一送达。
否则，便会逾期。
到时不仅收不到钱，反而得赔钱。
这是四目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代价，这不为了加快赶尸效率，连家乐都给带上了。
“四目道长，你们还是把门锁上吧，主人不在家，我也不好住，一休大师想必会很欢迎我在他家借宿一段时间……”程龙可是知道四目的床下藏着几箱金条，他肯定不会那么没品，趁着四目不在，玩偷家的把戏。
就怕日后出意外。
万一金条不见了，他又不在，实在没办法解释。
未免麻烦，他只能先搬出去，到隔壁大师家住几天。
“这……万一和尚过两天也要出门，那你岂不是没地方住了？”
四目有些犹豫，要不是手上这批顾客有点多，约定的时间也不是很宽松，他肯定会留下来，多陪阿龙几日。
但他已经修整了两天两夜，实在不能继续耽搁下去。
“道长，我马上就会成为望月山神将，山君娘娘会给我准备住处，就算一休大师明天出门游历，我也会有地方落脚。”程龙穿越前准备的相当充分，哪怕唐赛儿不给自己准备住处，他也有的是选择。
“那行，我就把门锁上了。”
四目对程龙很放心，就怕对方走后忘锁门，让路过的人误打误撞偷了家。
床底下那几箱金条，绝不容有失。
“道长，一路顺风。”
“哈哈，承你吉言。”
四目道长锁好大门，转身打趣道：“阿龙，下次见面，您就是神将大人了，到时可别装作不认识我这个小道士啊！”
“这可说不准。”
“哈哈，伱个臭小子，神将还没当上，就开始摆谱了。”
“……”
一番嬉笑打趣后。
师徒二人开启了连续数月的跋山涉水之旅。
程龙则被一休大师邀请进屋。
刚刚在淋浴间洗完澡的菁菁，穿着一套朴素的睡衣，脸色红扑扑的来到他面前，说道：“龙哥，我师父早晚都要念经，你要是怕吵的话，可以去我房里打地铺。”
“菁菁，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一休大师闻言，猛地看向菁菁。
“师父，您不是常说出家人不拘小节吗？我也是想让龙哥睡的舒服些。”菁菁微微低头，显然她的内心，并不是这么想的。
“菁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觉得我还是睡客厅比较好……”程龙没让一休大师为难，进房睡，固然能加深他和菁菁的关系。
但一休大师就外面，很多事都做不了。
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勾搭菁菁。
一休大师尴尬道：“但我敲木鱼的声音，确实有点吵。”
“那我还是进房打地铺好了。”没有理会一休大师便秘的表情，程龙咧嘴一笑，跟着菁菁乐乐呵呵的进房了。
进房后。
菁菁一边弯腰帮程龙铺地铺，一边说道：“龙哥，听师父说，望月山君是一个不太好相处的女人，你接受她的敕封，虽然能当上巡山神将，获得一些利益，可你生前若是不能修炼到返虚境，死后就会身不由己，被困在望月山。”
“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绝不会让自己受困于人。”程龙居高临下，目光随着菁菁的动作而挪动，认认真真的欣赏少女红樱。
“其实受困也没什么，巡山神将一职，多少人求之不得……”菁菁干净利落的打好地铺，起身注意到龙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羞涩道：“龙哥，干嘛一直盯着我吗？”
“和你说话，当然要看着你，不然太没礼貌了。”
“是嘛？”
菁菁明显不太相信。
刚刚龙哥看她的眼神有些过于炙热。
“差不多到点了，我得去趟水潭，等候山君娘娘，你早点休息。”
不等菁菁回复，程龙便转身走出了房间，这丫头也不是有意还是无意，帮自己铺地铺的时候，上衣盘扣松开一个也没注意。
对于一个吃过肉的人来说，大饱眼福不一定是好事。
毕竟，阿兰、梦娜、红姐和阿追都不在。
……
几分钟后。
程龙来到水潭边，刚想用水洗把脸，身后便传来了望月山君的轻灵声。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可我已经来了。”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简简单单几句对话结束后，唐赛儿拿出她的山神印，分化出一道金色符箓没入程龙脑中。
下一秒。
一股温热感涌遍全身。
程龙下意识运转杀生决，魔力属性没变，激荡出来的魔气，依旧是黑色，但这次不是黑的发亮，而是五彩斑斓的黑。
“有了这道山神符箓，你死后，灵魂将不受地府牵引，无论身处何方，你的灵魂都能瞬间回到本尊身边，届时我会帮你重塑金身，获得永生不死的能力，山在人在，山亡人亡。”唐赛儿收起山神印，郑重道。
“山君姐姐，这就没了？”
灵魂被种上一道符箓，程龙并没有多少感觉，甚至动动念头，就能利用系统的排异功能，将这道符箓驱逐出去。
也就是说。
他随时都能辞职不干，不需要获得唐赛儿的同意。
但他目前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因为成为望月山君下属神将，并没有失去人身自由，相反还得到不少益处，只要灵魂识海中的山神符箓在，今后遇到神职人员、以及地府阴神、阴差，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另一方面是，在望月山修行时，摄取灵气的速度会比之前还要恐怖。
灵识增幅足有四五倍之多。
一个念头，便能感知方圆二三十里内的动静。
这些都是非常直观的收益。
“臭小子，油嘴滑舌！以后你只能称呼我为山君娘娘，或者直接叫本尊娘娘，不许叫我姐姐知道吗？”
唐赛儿板着脸，故作高冷的看着程龙。
她其实并不怎么排斥山君这个称呼，只是五百多岁的年纪，不好充嫩。
“好的，山君姐姐。”
“你……”
唐赛儿气的不想跟程龙说话，直勾勾盯了对方一会，见对方仍然死不悔改，无奈道：“好吧，你喜欢叫我姐姐也行，但只能在没旁人的时候叫，有人的时候，必须叫我山君娘娘，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谢谢山君姐姐！”
程龙嘴角微扬，山君又能如何？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爱装傻充嫩的。
这不自己都还没怎么发力，唐赛儿就从了。
“跟我走吧，带你认认门，别以后回到望月山，都不知道怎么找我。”
“山君姐姐，都来水潭了，怎么不洗个澡再回去，我帮你把风。”
“啪~~”
唐赛儿气的一巴掌抽向程龙的后脑勺，大概没怎么用力，她这一行为，并没有触发程龙的应激反应。
“混小子，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扔水潭，泡上个三个三夜。”
“啊，这么狠！”
“哼，更狠的还在后头呢！”
……
片刻后。
望月山腹地。
程龙跟着唐赛儿走进一个山洞。
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后，豁然开朗，土地平旷，花草芬香，有良田、小溪、还有一片山林。
“吼~~”
一头斑斓大虎，忽地从山内钻出，携带着一股劲风，俯冲而下，以极快的速度冲至唐赛儿跟前，用它的大脑袋摩挲唐赛儿的小腿。
“这是虎妞，三百年前遇到我时，还是一只瘸了腿的小脑虎……”
“我能摸一下吗？”
“想摸就摸吧！”
唐赛儿微翘唇角，勾勒出一抹坏笑。
程龙并未察觉，好奇的伸出一只手，抓了抓虎妞毛茸茸的脑袋。
触感相当不错。
“吼~~”
虎妞张开血盆大口，猛然转头，咬向程龙的手臂。
程龙猛地一缩，从容避开虎妞的大嘴，跟着一脸幽怨地看向唐赛儿。
“除了我，虎妞谁也不给碰，以后长点心。”
唐赛儿憋着笑，迈开一条大长腿，坐在虎妞宽敞的后背，一边骑虎一边说道：“这里是山神空间，一个独属于我的世界。以前这里特别大，有山有水，还有湖，可是过去五百年，山神空间越来越小，山变少，湖也干了。”
“现在这处空间，不足五百年的三分之一，可能一两百年后，就会消散……”
“是因为灵气变少吗？”
从唐赛儿的讲述中，程龙听出了她对未来的担忧，山神空间本质上，就是一处洞天福地，需要海量灵气维持。
可是过去五百年间，各门各派的洞天福地，都在枯萎。
山神土地、河神等神职人员居住的小空间，亦在日益萎缩。
一旦大家失去容身之所，需要在自己的地盘上建造神庙居住，那么他们还是超然于外神吗？
虽然唐赛儿刚刚说了，山在人在，山亡人亡。
可事实上，唐赛儿这位望月山君早就察觉出世界正在经历大变，可能过不了一两百年，此方世界就不需要神了。
到时她们这些山神土地又将何去何从？
“或许吧！”
唐赛儿幽幽一叹，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一方世界经历变革、或者衰败，往往都是多重因素叠加而成。
如果只是因为灵气衰败，世人总能想出应对之法，不可能会任由灵气持续性衰败下去。
感谢“紫夜黑魔”打赏！祝大家除夕快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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