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冥怔了怔,顺着沈长宁的话俯身靠近,“什么?”
沈长宁脸色微微染上一抹红晕,她主动环住容冥的脖颈,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动心了。”
容冥身子骤然颤了颤,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沈长宁,张张嘴想说话,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容冥对上沈长宁眼中快溢出来的温柔,余光斜睨向她还揽着他脖颈的臂弯,深吸一口气,红着眼道,“你是说...”
没等他讲完,沈长宁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在他俊逸的容颜轻轻一吻,随即便闭眼彻底晕过去。
“沈长宁!”容冥原本还有些呆滞,眼看沈长宁不省人事,顿时一颗心高高悬起,“你醒醒!”
“王爷!”
弦歌刚刚解决完周围的刺客,连忙来到容冥跟前。
这些刺客大多数都被容冥的内力给震伤了,他一个人打他们绰绰有余。
“回府!”容冥掌心在沈长宁腰间一揽,将沈长宁拦腰抱起,大步迈向不远处的马车。
一路上,容冥紧紧搂着沈长宁,像是要将她嵌进身体里一般,又担心碰到她的伤口,只能重新松力道,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不多时,马车停住,容冥重新抱起沈长宁大步流星般地走向夜幽阁,只是朝弦歌低吼道,“去找顾少卿!”
“是!”
容冥将沈长宁缓缓放到床榻上,俊逸的眉目满是慌乱,像是比性命都重要的东西要从他手中溜走了。
“沈长宁,本王不许你出事!”容冥握住沈长宁的手腕,俊逸的眉目透着慌乱,连带嗓音都满是沙哑和哽咽,“醒醒,好不好?”
幼年被太上皇扔进无间地狱的时候,他没哭过。
这还是他第一次,落了泪。
沈长宁眼睑的睫毛突然动了动,她微微抬起眼帘,露出一丝缝隙,温声道,“别这样,我就是大夫,最清楚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样。”
“剑伤都没伤到要害,我不会有事的。”沈长宁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虚弱地道。
容冥没答话,只是唇角轻抿。
霎时,顾少卿提着药箱着急地从外冲进来,瞧着沈长宁手臂和胸口的衣裳都被大片的血迹浸染,忍不住怔了怔。
“顾少卿!救人!”容冥见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喝道,“快啊!”
“哦哦哦!”顾少卿这才回过神,连忙答应着来到床榻边给沈长宁诊脉。
不多时,他眉头很快就皱在一起,从药箱中取出两个白玉瓷瓶,倒出药丸给沈长宁服下。
“伤无碍,就是血流的太多,我已经给她服了止血的药,但之后恐怕还是得好好养一段时间。”顾少卿拿出纱布和外伤药,对容冥道,“伤口还需要处理,你来还是我来?”
“那自然是本王来!”容冥一把夺过顾少卿手里的东西,摆手道,“出去吧。”
“正好,我去给她熬两幅补气血的药。”顾少卿点点头,“王妃屡次受伤,再这样下去,身子恐怕会伤了元气。”
“多谢。”容冥道。
“王爷客气。”顾少卿笑笑,便转身离开房间。
只是再回头合上门的时候,视线从沈长宁的身上扫过,眼底有复杂的情绪闪烁。
方才他在听说王妃遇刺的时候,心中的急切居然比当初王爷重伤还甚,等回过神来后,人就已经在房间中了。
若非王爷方才那一声呼唤,他恐怕还没办法清醒过来。
“这可是王妃啊...”顾少卿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垂帘道,“王爷的王妃。”
他深知王爷和王妃两情相悦,又怎能动这些不该动的歪心思呢?想到这里,顾少卿踏着略显落寞的步履缓缓走向王府药房。
彼时,容冥手中拿着纱布和药瓶跟沈长宁四目相对,俊逸的眉目透着潮红。
沈长宁服下顾少卿的药后,气色终于好转了些。
她抬眸捕捉到容冥的指尖正在局促不安地摸着药瓶,轻笑道,“我之前给你换药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王爷身为男子,难不成还比我这个女儿家还容易害羞不成?”
“本王没有。”容冥低低咳嗽一声,一掀衣摆坐在床沿处,修长又骨骼分明的手触碰上沈长宁肩膀上的衣物,然后慢慢往肩膀处褪。
沈长宁脸上虽然长了一大块胎气,但是周身皮肤宛若凝脂一般。
这点,容冥从前就是知道的。
但这会儿,他瞧着这被鲜血染红的蓝衣,自然没有欣赏的念头,而是专心给沈长宁开始包扎伤口。
只是容冥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沈长宁的一瞬间,倒是她有这么一些不自在,连带耳根子都爬上一抹红晕。
“若是疼,记得要跟本王讲一声。”容冥见沈长宁神色不对,额间也是溢出细密的汗水,尽量把自己的动作放轻柔。
“嗯。”沈长宁答应着,却是红着脸偏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面前的男人。
等容冥换完药后,沈长宁浑身已经像煮熟的虾,都快红透了。
“嗯?”容冥视线撇过沈长宁,这才意识到她缘何跟平时不太一样,突然轻笑一声,“王妃,刚刚调侃本王的勇气呢?”
沈长宁抬眸瞪了他两眼,随即很快又重新低下头,“刚刚我在外头跟你讲的话...”
容冥原本指尖摩挲沈长宁的肩膀,墨色的眸子定在她的伤上,几乎是抑制不住的心疼。此时闻言,又猛的盯着沈长宁,沉默片刻道,“本王记得。”
“那你不问问我?”沈长宁抬起眼帘看容冥,柔声道。
“本王之前就想问,但一直都不敢问。”容冥叹气,他重新望向沈长宁,悠悠地道,“如今,本王问你,沈长宁,你说你动心,那动心的人,是本王吗?”
天知道那一刻,他听见沈长宁讲‘动心’两个字的时候,他有多高兴。
可丞相的话一遍又一遍从他耳边掠过,真真假假,他快分不清了。
他害怕,进一步就会掉进沈长宁的圈套,可退一步,他又舍不得。
“倒下之前,我吻了他。”沈长宁耳根子发热,有些羞愤地道,“容冥,你是木头吗?还不懂?”
容冥瞧着沈长宁难得这般气急败坏,忍不住笑笑,“本王懂了,你好好休息,今夜,本王会守着你。”
也罢,那件事弦歌还在查,若未有证据,还不能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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