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们,兄长怎会没有银钱进京赶考,这段时日来如此消沉!”燕儿愤愤不平地道。
沈长宁听着,眉头轻轻一皱。
“你这孩子...”老妇人气的想抬手打燕儿,但手到半空中,又实在不舍得落下,只好歉意地朝沈长宁地道。
“夫人,燕儿性子就是这样,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沈长宁摇摇头,上前疑惑地道,“婆婆,之前也有从帝京来的人来过?”
“是啊。”老妇人叹息地道,“大概也就是半月以前,有一对男女找到这里,他们的气度,就跟夫人和公子一样不凡。”
“我家儿子自幼就抱负远大,想入仕为官。”老妇人苦笑地道,“这见到京城来的人呐,激动的很,就与之攀谈了几句。”
“来人倒是很欣赏我儿子,然后跟我儿子表明了身份,自称是京城里的王爷,途中路过此地,跟我儿子有缘,他日会派人来这里接我儿子入宫为官。”
“只是有个条件,想要我儿子的九龙缚丝玉佩。”
九龙缚丝玉佩?沈长宁闻言,忍不住心下一惊。
那不是颜族之物吗?怎会出现在山野村户当中?
老妇人瞧着沈长宁吃惊的表情,倒是没有半点意外,叹气地道,“其实这九龙缚丝玉佩本不是我家的物件。”
“我儿子十岁的时候,一位姑娘进帝京的时候途径这里,跟夫人公子想找地方暂住,我跟老头子便收留了她。”
“她离开前,把九龙缚丝玉佩赠给了我儿子,说以后若是山穷水尽,玉佩也值点银两。”老妇人道。
跟她有点像的美人...沈长宁忽然想起,这里是前往颜氏宝库的必经之路,平日里也鲜少有外人来往。
十几年前,莫非是她娘刚刚出山那会儿?赠与这户人家九龙缚丝玉佩的姑娘,莫非是她娘亲?
“我儿子一直都极其爱惜这块玉佩,可惜我家太穷,凑不齐给他进京赶考的银两,否则他也不会想到要卖这块玉佩。”老妇人苦笑着摇头。
“后来帝京那两位贵人提出条件,我儿子就是明白自己不会有第二次进帝京的机会,担心考不上抱憾终身。”老妇人无奈地道,“然后思忖之下,便将玉佩给了他们。”
后边的事情,就算老妇人不说,沈长宁也基本上能猜到。
大概就是这对男女拿走九龙缚丝玉佩后,没有应约定来接老夫妻的儿子入帝京。
消失的一干二净,再无音信。
老妇人的儿子,既失了九龙缚丝玉佩,又再凑不齐进帝京赶考的银两,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错过科举考试。
或者说,错过这辈子翻身的唯一机会。
所以燕儿,才会对帝京来的人有如此大的敌意,觉得她跟容冥都是骗子。
确实是无妄之灾。沈长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探手入怀,摸出一张一百两银票递给老妇人,“这点银钱,就当做我跟夫君的一点心意,多谢公公婆婆愿意收留我们。”
老妇人和燕儿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多钱,忍不住瞪大眼睛。
“使不得!真的使不得!”老妇人赶忙推搡地道,“夫人,我跟我家老头子留你们暂住,着实没想过要你们的钱。”
“我们这地方如此磕碜,夫人公子愿意住下来,已是我这小院的荣幸,我...”
还没等她说完,沈长宁赶忙打断,笑道,“不瞒婆婆说,九龙缚丝玉佩本是我家族当中的东西,当年您留宿的那位姑娘,许是我的母亲。”
此言一出,老妇人又是一怔,紧接着,握住沈长宁的手腕激动地道,“是了,那位那位姑娘生的就跟...就跟夫人一样,极美极美,乃天下少有的绝色。”
难怪她第一眼瞧夫人,还有点眼熟的感觉,原来是故人之姿。
“我娘故去多年,倒是让我再有了她的消息。”沈长宁眉眼柔和地道,“我与婆婆一家有缘,这银钱,婆婆便收着吧。”
“无论是令公子,还是燕儿姑娘,都已长大成人,要用银钱的地方多着呢。”
“这...”老妇人犹豫片刻,这才接过沈长宁手中的银票,“如此,就多谢夫人。”
沈长宁笑着摇头。
彼时,燕儿已经完全呆滞住,她从灶台前的凳子上起身,支支吾吾地道,“你真是...那位姨娘的女儿?”
在她们家人的眼里,姨娘跟先前的骗子可不一样,姨娘人美心善,是顶顶好的女子。
尤其是兄长,一直都念着姨娘呢,她的女儿,又岂会差?那自己岂不是...冲撞了好人家?
“若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沈长宁拍拍燕儿的肩膀,笑道,“不必放在心上。”
燕儿看了沈长宁一眼,颇有些羞愤,然后越过沈长宁就跑远了。
“她不好意思了。”老妇人慈爱地道,“这孩子心地不坏,就是有些刁蛮。”
“燕儿真性情,倒也好。”沈长宁唇角一勾,这对夫妻淳朴,女儿也是爱恨分明,想来这儿子至少在品性方面不会太差。
容冥不日就将前往天阙国,最担心的就是明轩帝旁边没有个知心人。
若是那人当真有才,也不是不能收进宫里。
当然,这一切,还得等容冥出来才行。
沈长宁确实因为害喜,在路上没吃下多少东西。
如今也到快过年的时候,老妇人给他们煮了汤圆和水饺。
沈长宁倒是不再反胃,就是心系里屋容冥的情况,还是没多少胃口。
但为腹中的孩子,还是多少吃了一些。
后半夜的时候,沈长宁回到房中,彼时,里头早就已经水汽弥漫,连温度都带着一丝灼热感。
草药中的药力需要用滚烫的水来催发,所以刚开始需要使用滚烫的水。
后边则是随着容冥内力运转,加固封印时,会放出热量,让木桶中的水一直保持沸腾状态,慢慢吸收药力。
直到药力全部吸收完,水才会重新变成温凉。
看着现在的情况,容冥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就在沈长宁打算落座到床沿处休息的时候,忽然,木桶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呜咽。
“噗!”
沈长宁面色一变,靠近时才透过朦胧的雾气看到容冥口中在吐大口大口的鲜血。
连七窍当中,都开始有血丝溢出。
(https://www.bqduo.cc/biquge/103_103801/c4679290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bqd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qd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