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消息散播出去几日,柳静颐每日都严阵以待的等在房中,却始终未见九天神女从天而降。
柳静颐等的有些不耐烦,每日除了研制那万金散的解毒药,便是神经紧张的等着九天神女的到来。
进入腊月初,她有些烦躁,想到半夏的堂姐一直未给半夏回信,实在等不及的她,眉头一挑计上心来。腊月初二,她向荆子言告了假,拉着半夏去逛京城。
柳静颐特意让半夏给她挑了一套米白色碎花直襟长袍,腰间束着浅蓝色金丝云纹腰带,一块儿羊脂白玉的饕餮玉佩从腰间自然垂下,衣袖边用金线束口。头上用简单的木簪子束成马尾,十三岁的柳静颐,尚未发育完全,依然雌雄难辨。这套装扮,若忽略掉脸上的伤疤,远远望去,便是一位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
十三岁的她,只是身量长高了些,女性的特征依然不明显,扮起男子来毫无违和感。她带上遮脸的面具,手持折扇,与半夏买了些吃食,便直入丹枫院。
半夏并不知道她的堂姐被卖入丹枫院后的名字,只得自行寻找。柳静颐财大气粗的将一定五十两的金元宝拍在老鸨眼前,老鸨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哎哟,小郎君看着眼生,是初次来我们这丹枫院吧。”
“可有看上眼的姑娘?“
丹枫院是这玉京城有名的销金窟,不少富家子弟来这里一掷千金。老鸨开门做生意,来者不拒,全是
看在银子的面上。
柳静颐未理会老鸨,只是默默的环视了一下这丹枫院,目光缓缓移动到三楼,在三楼的位置停了下来。“妈妈,想要这三楼从右边第二个房间的姑娘伺候,需要多少银子?”
老鸨咧开的嘴瞬间合上了,脸色也拉垮下来,一脸的为难道:”实不相瞒,小郎君,这绮香阁里的琴韵姑娘,不甚染了病,不治身亡,这昨天刚刚把人挪出去。还未来得及给入住新的姑娘。“
”哦?如此最好。”柳静颐一脸的兴奋,急忙又从怀中掏出两张一千两银票拍在桌上:“前几日我找人卜卦,算命先生说我最近会有血光之灾,要让我在刚死过人的房间里住上七天。”
“我找遍了全玉京城,终于在您这儿找到了,真是天不亡我,不知道妈妈可否行个方便?”柳静颐一脸真诚的问道。
老鸨脸上的神色格外复杂,阴晴不定的看着柳静颐。见老鸨迟迟没有决断,柳静颐又从怀中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不动声色的塞到老鸨手中:“妈妈,您看能否行个方便?”
老鸨看了看银票上的数字,瞪大了双眼,开门迎客,为何跟银子过不去。老鸨脸上终于堆起了笑容:”小郎君,您尽管住,我这就命人将房间打扫收拾干净。“
呵呵,银子的力量。柳静颐心下嘲讽了一句。接着便拉着半夏,跟在老鸨的身后。”小郎君,您先在这大厅中稍作,我去
命人收拾屋子,等收拾好,我即可派人来接小郎君回房。”见柳静颐跟着,老鸨陪笑的阻止。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一个小丫鬟来到大厅,将柳静颐请到房间中。即便老鸨收拾的再干净,也掩饰不了这房间尚未消散的万金散的气味。柳静颐之所以选中这间房,是因为在这浓重的脂粉味中,从这个房间的方向散发出了万金散的味道。
“郎君,您真的打算住在这儿啊?”半夏有些担心的问道。
“当然,我花了这么多银子,当然要住在这儿啊!”柳静颐神色淡定的说着。
“可,可主子要是知道了……“
”无碍,我今日向主子告了假。“看着半夏忧心忡忡的样子,柳静颐大大咧咧的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是出来调查一些事情的,调查清楚自然会回去,主子会理解的。”
半夏小心的关上房门,回头时却发现柳静颐在四处查找,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郎君, 您找什么呢?“
”半夏,你不觉着奇怪么?这房间中的陈设,过于干净,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半夏不解,一时没有转过来:“郎君,这人死了,之前的痕迹被打扫干净,当然不像是有人住过的了。”
柳静颐摇摇头,指着圆桌的一条腿说道:”你看这张桌子,年久失修,这木头都已经裂开,若真的有人在这里长住,怎会不修?”
半夏顺着柳静颐的手看过去,果然
在这桌腿部发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痕。但这里的确有脂粉味,说明是有人临时住过,或者说有姑娘被临时分配到这间屋子,未住几天,尚未来得及修理。”
“而且,这房间中,并无草药的味道,说明这屋子里的姑娘,并非如老鸨所说,染病而亡。
柳静颐仔细的检查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终于在一张衣柜下方不起眼的位置, 找到一纸被团成球的宣纸,纸上有一片干涸的血渍,未被血渍掩盖的地方,写着四个字:“九天神女”
当半夏看到纸上的笔迹时,不由自主的惊呼道:“这,这是我堂姐的字……”
正说话,突然门被推开。柳静颐在诧异中,只见荆子言带着墨雨和寒彻走了进来。一旁的老鸨不停的向柳静颐道歉:”小郎君,实在不好意思,这位爷是官府之人,是来查案的,查完后就会离开,不会耽误太久,请小郎君配合。”
“官府查案,闲杂人等退下”荆子言不耐烦的向老鸨说道。
老鸨战战兢兢的退出屋子,柳静颐这才行礼道:“属下见过主子。”
荆子言有些无奈:“看来你也查到了这丹枫院。”柳静颐把那纸张递给荆子言,并告诉她,这是半夏的堂姐所留。
“半夏的堂姐月前才被卖入这丹枫院,怎么如此之快便出事?”
荆子言留下那张纸,脸色阴沉的说道:”你先回宅里,这里的事,你便不用操心了。“
”属下……“
柳静颐刚要分辨,却被荆子言那阴沉的脸色所吓,生生的把话吞进了肚子。
回到荆宅时,正好碰到紫苏指挥着小厮门从马车上抬东西。在豫州的东西不少,要搬过来格外费劲。
在冀州分别前,柳静颐特意嘱咐紫苏,只把她的重要医书和钱箱带过来即可,寻常衣物用品,可在玉京城购置。
紫苏和半夏来来回的给她收拾她的医书。紫苏知道柳静颐的心思,见到柳静颐后,第一时间把钱箱塞到她手里。柳静颐小心的把箱子打开,归拢了一下目前手上的体几。不知何时,柳静颐染上了数钱的爱好,动不动就把钱箱里的银子归拢一遍。原来柳静颐的爱好是行医,如今又多了一个——数钱。
当然,数钱的前提是这些钱都是她要么行医,要么办差荆子言赏的。柳静颐爱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其实买完华家那四进的大宅院加上洗宅的费用,这钱箱中只剩下九十两银子的银票。
这次去北地绕道去了趟陇右对账。她的小铺子每个月能固定盈余十两银子,这次她拿了三个月的盈余,一共三十两银子。她迫不及待的将这三十两银子,以及赎紫堇母女后剩余的四千五百两银票,连同在黑市卖掉一对鸡血石玉镯的六千两银票,一股脑的放入了这钱箱中。
这几日她一直随身带着一万多两银票,出门都格外的慌张,生怕一不小心便被打劫。
看着钱箱
中的银票,她心中格外踏实。如今的这些家当,是她的底气。看着玉京城里发生的这些事儿,柳静颐打消了在玉京城购置房产的打算,若以后有可能,她想离玉京城远远的。
除了钱箱,还有另一个精致的小檀木箱,那是柳静颐用来放首饰用的。这盒子是两层的,底下一层是荆子言赏给她的首饰玉牌,这些需要拿到黑市上换成银子,所以不会轻易示人。
上面一层则是她自己在蓝玉阁打造的玉佩,以及荆子言赏的那块未经雕琢的蜜蜡黄玉,以及偶尔看到好看的釵环时,她也会偶尔大方一次买下来。
看着这些家当,她觉着格外安心。俗语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她知道,若非荆子言买下她,她不会有今天,更不会重新回到玉京城。
她知道感恩。
除了钱箱,第二重要的便是她的这些医术,这书中所教授的医术,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当然,还有她一直随身携带的药箱。那药箱中除了常备医用品和药物外,最重要的是暗格中的机关盒。
那盒子中的东西越来越多,有她的良籍籍契,有一套二进小院子的房契和地契,一套四进大宅的房契和地契,还有杏林药草的房契和地契,以及苏明绪一家三口的身契。
细数完她的家当,她把东西放回原位,从首饰盒的上层挑出两个白玉簪,把仍然在忙活的紫苏和半夏叫过来,笑嘻嘻把其中一个簪子
递给紫苏:“来,紫苏这是赏你的,赏你把我们的家当完好无损的带到玉京城中”
又把另一个簪子给了半夏:“这个呢,是赏你的,上次你打探到的消息很有用。”
她拉着二人的手,真诚的说道:“在这玉京城中,我无亲无故,你们二人就是我的亲人,只要你们愿意跟着我,便是有我一口吃的,便有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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