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此言一出,全场俱静,一时间众贵女落在慕锦月身上的目光立时饱含深意 。
此言不仅印证了慕锦月于文王被刺杀当日出手相助之事,更是代表了文王与大长公主对慕锦月极高的赞誉。
“大长公主过奖了,臣女是略懂些医术,但那日护卫所受的均为刀剑外伤,臣女恰好随身携带了些旁人赠予的药物,便分给众人简单治疗伤口而已,实际上臣女的医术并未帮上什么大忙。”慕锦月不卑不亢地回道。
“不骄不躁,不矜不伐,不自贱,不邀功,你很好,慕夫人将女儿教得很好。”大长公主对慕锦月的回答很是满意。
“好了,如今时辰差不多了,现下府上花开正好,便请诸位姑娘请随本宫到花园一观。”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待乐阳长公主率先起身走出厅门后,才纷纷跟了过去。
三月暖春,风光正好,长公主府山石错落,亭台楼宇,花园及路径边上遍植各色珍奇植物与鲜花,此时花木扶疏,蜂飞蝶舞,真真是景色如画,美不胜收。
长公主携众贵女们一路闲行观景,不时便来到花园中央,便见中央空地的位置此时已置好了桌椅,桌上摆满了各色茶点酒水。
在空地的中央,立了两幅巨大的白玉屏风,简单将空地分隔成两块区域。
此时屏风那侧人影攒动,是诸家公子已经先到一步,此时正在屏风那侧言笑闲谈。
此方屏风设置的巧妙,透过半透的绣面,能隐约看到对面影影绰绰的身形,也能听清对面的声音,却又并不失了礼数。
此时隔着屏风见众少女们到来,屏风那侧的公子们交谈的声音立时低了下去。
众少女纷纷各怀心思落座,听着屏风对面的动静近在咫尺,纷纷忍不住羞红了脸。
“好了,既然大家已尽看过本宫的花园,对其中的奇花异植已不感兴趣,那便观赏一下各方才艺吧!”乐阳大长公主见众人均已落座,便略带调笑地道。
众公子闻言,均是了然一笑,而众少女闻言却纷纷低头,脸上红晕更深了。
历年长公主府的赏春宴确以赏春为名,长公主府的的景色也的确绝佳、京中少有,但来参加赏春宴的公子贵女们,又有几人是真心前来观景的呢。
“今日赏春宴才艺展示规则,不拘男女,不拘形式,不分开进行,人人均可上台展示。”
长公主此言一出,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时引起一片议论之声。
“不分开进行?那岂不是……”
白若桐听完暗暗惊呼道,话还未说完,面上已是一片绯红。
慕锦月此刻也是蓦地抬眼看向大长公主,眸中满是难掩的惊讶之色。
不拘男女,便是男女均可上台展示才艺;不分开进行,便是只有一个展示台,供台下所有人观看。
可是前世……
前世今日的长公主府赏春宴,慕锦月可谓记忆深刻。
前世与今日相似,众人也是在花园赏玩了片刻后,便在此处落座,开始纷纷上台展示才艺。
前世公子与小姐们也是如此分开坐了,但才艺展示却是依礼分开进行的,男女客之间并未互相展示观看。
今世之事竟会有所变故,并非完全按照前世轨迹那般发展?
那么……后续时局走向,便也有可能出现异变。
且前世今日,在赏春宴上发生的诸多事,在京城可谓掀起了轩然大波。
如今看来,却不知会如何发展了。
念及至此,慕锦月眸色一凝,心绪霎时百转千回。
此时屏风两侧,公子与小姐们仍在议论纷纷,相互讨论的声音里满是惊讶,却也暗含着兴奋之意。
今日在场众人,均是盛安城有头脸的世家公子贵女,平日里素来谨守礼节,从未参加过此种男女客混坐、仅有一幅屏风相隔的宴会。
如今听闻大长公主所言,不仅男女客混坐,竟还可共同观看才艺展示。
如此开放的宴会形式,可谓大胆至极。
众人只略一思衬,便将担忧抛诸脑后。原本并未打算登台表演的公子小姐,此时也略显紧张地准备起来。
如此绝佳的机会,自然要把握住。若是回头家中长辈责备怪罪,但因是大长公主允准的,想必长辈们也不会过于苛责。
“如此,哪位先来?”
“我来!”此时一位身着灰色直裰的公子鼓起勇气,朗声道。
待其大步来到台前,向下望去,屏风那侧满是花枝招展的贵女小姐,环姿艳逸,婀娜娇美。
见男子的眼光望过来,各贵女小姐纷纷羞红了脸,纷纷侧过头去,或用帕子掩面,以躲避他的目光。
这位公子从未见过如此众多的闺阁小姐,一时竟然慌了,立在台上不知该作何反应。
“周小公子,是打算展示什么才艺呀?”乐阳长公主见他窘迫之态,便忍笑出声道。
此位公子名为周成渝,是工部尚书周礼大人的嫡次子,为人一向怯懦,却不想此次竟如此果敢,竟第一个上台来。
周成渝此刻面色潮红,嗫喏了半晌后,终于鼓起勇气道:“我……我准备了一首诗。”
“春风五十雨,万紫又千红。何处春生早,俱在此园中。”
周成渝略显局促地吟完,便匆匆一礼,大步下了台去。
此诗中规中矩,算不上惊艳,倒也可入耳。
“此诗倒也应景,周小公子敢于人先,勇气可嘉。”乐阳大长公主含笑对周成渝点头鼓励道。
“不知可有哪位小姐意欲上台展示?”
众小姐纷纷垂头,均跃跃欲试,却又好像顾忌着什么,不敢做第一个上台之人。
“我来。”
慕锦月随众人一起转头看去,便见一个身穿丁香色衣裙、面目姣好的少女站起身来。
“映云姐姐!”
在少女走过慕锦月与白若桐面前时,白若桐悄声唤道,声音满是担忧。
被白若桐称为映云姐姐的少女对白若桐略点了点头,便姿态端庄地走上了台去。
经过白若桐介绍得知,梁映云为礼部尚书梁平嫡长女,母亲早逝后,梁平又娶了个继室,如今又生了两子一女。
“映云姐姐也太大胆了,这下怕是有麻烦了。”白若桐皱着眉头,看着台上站定的少女。
“为何会有麻烦?”慕锦月闻言黛眉微蹙,问白若桐道。
“锦月姐姐不知道吗?按照惯例,赏春宴第一个登台表演的女子素来都是安宁郡主,旁人哪敢与她相争。”白若桐道。
慕锦月还真是不知。
前世慕锦月虽参加过一次赏春宴,但因不小心被下人弄脏了衣裙,待她更衣完毕,来到花园中时,已有好几位少女登台表演过了。
对于安宁郡主,慕锦月倒是有所耳闻。
安宁郡主为乐阳大长公主的妹妹-长平公主的女儿,自小在长平公主与驸马的娇宠下长大,养成了一副骄横无礼、目中无人的性子。
安宁郡主素来喜欢此等宴会交际场合,且仗着郡主的身份及皇室宠爱,争强好胜,凡事要为人先,素来为众贵女所不喜,但碍于其身份,便只有避其锋芒,敢怒而不敢言。
“是了,映云姐姐之前并未受邀参加赏春宴,今年为第一次参加,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白若桐想到梁映云可能会被安宁郡主为难,忍不住面露自责之色:“都怪我,提前没有告知映云姐姐。”
此时梁映云已在台上翩翩起舞,她舞姿轻盈,身段柔软,虽不是舞技绝佳,但自有一番风姿。
更想不到的是,作为第一个登台的女子,梁映云竟未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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