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密闭的房间之中,管亥坐在一张狭窄的小凳子上,眼神冰冷地盯着前方的田石头:“舞弊一案与某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吾儿也只是遭受牵连而已,你们一点证据都没有,凭什么对我进行调查!”
自从来到青州御史台衙门之后,管亥就被直接带入这个小房间,这样的房间,通常都是在审讯犯官时候的标准配置。
房间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一张软椅其他的什么东西就都没有了,但椅子虽然软,却不是为了让犯官享受的。
实际上整个房间,从墙壁到地面,都被厚实的皮革和棉毛填充包裹起来,这杜绝了犯官任何自残自杀的可能。
通常走入绝路的犯官在铁证之下,或是内心崩溃,或是要替别人遮掩,就会采取极端做法结束生命,才需要这样的软包房来进行审问。
御史台的做法手段,在玄夏官场早已不是秘密,每一个走上仕途的人,一定都曾经幻想过自己会不会也有进去的那一天,管亥当然也是想过的,而今他却真的进来了。
他还知道,御史台除了这个软包房之外,还有一套在官场为人盛传的大记忆恢复术。
来之前,他觉得自己大约不会有这個待遇享受大记忆恢复术,毕竟舞弊一案还不至于让御史台如此审理自己,这是对待那些已经有相当不法证据的犯官才会用的手段。
而舞弊一案基本牵扯不到自己头上,就算真的查到自己这儿来,这种很大的案子其实也是相对的大,在自己这个级别的官员面前,那又算不了什么,御史台不可能因此在自己身上这么乱来。
只不过在进来不过半天之后,他这种自信慢慢就消失了,因为他发现田石头还真的上手段了。
其实御史台的手段并不怎么酷烈,通常也就是用些小方法和犯官消磨意志,虽然强度不高,但胜在一个折磨,很少有人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坚持下来。
这个时候,御史台都不必做什么太多的事情,只是让管亥老实待在房间,都足够让管亥难受了。
在这里可没有妙龄少女给他扇风,更没有大冰块给他消暑,他只能在这闷热窒息的密闭房间里硬生生熬着,半天下来,他身上早已经大汗淋漓,汗水如同溪流一样往下面流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御史台不断的询问,让管亥很快就陷入到疲惫的状态之中。
“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就往某的身上胡乱攀咬,假借调查之名对某行软禁之举,这不符合程序,我不相信国相会让你们这样胡作非为,定然是你们用什么办法蒙骗了国相!”
管亥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停的给自己擦汗,让他深感不安的,是田石头在窗外挂起的一个铁锣,这其实是一个信号。
这意味着,御史台已经开始上手段,这就是不打算让自己睡觉的架势了。
可以相信,这次询问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而在此期间只要自己有一点入睡的苗头,窗外的审问人员都会立即提供敲锣的叫醒服务,高温已经十分折磨了,如果连觉也睡不了,那铁人也不可能扛得住。
“即便你们有监察百官之职权,也不是这般胡作非为的理由,现在让某离开的话,你们尚有回头的余地,如若不然本官往后定然会亲自去国相面前为此事讨个说法,届时的后果就不是尔等能够承受的了!”
他虽然表面上平静,但内心已然开始慌乱了,嘴里也不禁开始对田石头恐吓起来。
然而这种把戏田石头早就看过不知多少,自掌管御史台以来,田石头审问的官员数不胜数,这些犯官犯下的罪行虽然各不相同,但是接受调查时常有的一些反应却大同小异。
管亥虽然位高权重,但慌乱起来这色厉内荏的模样,与一般的官员也没有什么不同。
田石头只是嘴角勾了勾,淡淡笑道:“管使君就不必替御史台操心了,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离开比较好,我劝伱还是老实配合调查交代事情,坦白从宽,将来判决的时候至少还能视情况给你减轻些许惩罚。”
听闻此言,已经十分疲惫的管亥却瞪起了眼睛,愤怒让他恢复了几分精神:“我已经说了很多遍,科举舞弊一案与某无关,即便吾儿正在此期科举被牵连其中,你们应该调查的也是他而不是我!”
管亥心中的底气,便是自己的手脚足够干净,就算御史台真的查出点什么,也就能止于管良身上,自己完全可以独善其身,最多也就是一个治子不良的说法,绝对不可能出什么大事。
田石头神色平静,一双锐利的眼睛似乎洞察了管亥心中所想。
两人眼神对峙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冷冰冰的开始说话。“管使君似乎有些误会了,我们可没有说过你与舞弊一案有直接关联,此案我们自然会彻查管良,管使君只需要配合调查便好,只要查明与使君无关,自然不会就此案继续为难使君。”
“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就应立即放我离开,没有任何证据,御史台也没资格长期软禁一方州牧!”管良精神一振,似乎感觉了脱困的希望。
田石头闻言,先是沉默一阵,随后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管亥顿时愣住,虽然心中恼怒之极,但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忍耐住怒火,冷眼看着田石头在耍什么把戏。
“使君莫急,舞弊一案可以暂且不急,但其他的案件咱们还是要说个明白的,若是使君不交代个清楚,这御史台的门只怕使君是没机会出去了!”田石头双手抱胸,语气讥讽的对他道。
当话音落下,管亥的瞳孔猛然收缩,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舞弊案只是个幌子,御史台是冲其他事情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究竟是冲什么事情呢?
虽然心中惊涛骇浪,但是管亥努力稳住心神:“某听不明白,还有什么案子与某有关。”
田石头冷笑一声,便如报菜名一般的细数案件:“收受脏钱、包庇下属、豢养帮会、滥杀人命、凌辱女子.管使君任青州州牧,这些年做了哪些事情,恐怕不必某一件件说出来,你自己最为清楚才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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