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眼球疯狂转动着,身子却有人操纵一般,带着突然出现的诡异小孩向前走去。
漆黑一片。
没有一点光亮。
在黑暗中,只有明明代表了祝福,现在听着却比任何音乐都更加恐怖的音乐。
脚下是鞋踩在台子上的声音。
唯独没有属于他脑海中,疯狂喊叫的声音。
脚步,停下了。
在舒叶的视线中,屠龙、林云和诡童,一驭诡者,一普通人,一诡异,没有一个人说话,却十分有默契的同时停下了脚步。
就是那么恰好,停在了田震头顶照下的红光范围的边缘。
仅有毫厘之差。
但没有一个人或诡异越过去。
舒叶觉得自己知道了田震一点都不害怕的原因了。
看来是在去当花童和主持人的时候,屠鸿兴和林天河几个人跟他保证过,他不会有事?
田震: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田震的心情,现在没有人能理解。
“咳咳,金主大人?我信还没送,没送出去啊!”
听到这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微弱的声音,舒叶回神,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刚刚正要干的事。
“哦哦哦,忘了忘了,这样吧……你看你也快死翘翘了,你肯定是不想把身体里的两个诡异给屠林两家的对吧?我很体谅你的,不用你说,等你走了,我肯定好好善待诡心和诡血,不让他们孤单!”
到时候把诡心、诡血和诡眼拼在一起吞噬,说不定诡绳又能升级了。
又能多活一段时间,想想就开心。
屠阳听得出来舒叶语气中的跃跃欲试,他扯了扯脖子上的诡绳,理所当然只靠着肉体的力量肯定是扯不下来的。
一点都没有要死了的紧张,他只是有些无奈道:“金主大人,这可是诡邮局二楼通往三楼的红色信件哦,如果我死了,就代表送信失败,但是信就在我身上,到时候不只信送来的诡异,诡邮局一二三楼的诡异直接暴动……你确定你要现在吃了我?”
“吃”这个字,用得有些过了。
不过屠阳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当时诡邮局仅仅一楼的诡异暴动,她就差点狗带。
如果是三层楼的……
就算卡诡绳不会复苏的bug,但是这个酒店六楼如果出不去的话,她活下来的概率可能连1%都没有。
“你在威胁我?”
酒店六楼关闭的门。
屠林婚礼的内幕。
诡童。
手上属于诡邮局的红色信件。
屠阳手上握着的牌,未免有些太多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屠阳微笑,“金主大人你在说什么呢?我对你可是很忠诚的。你如果死了,我是真的会很伤心的。”
这有恃无恐的笑。
舒叶看着突然就有点来气。
她松开了吊着屠阳脖子的诡绳,在屠阳吐着血扬起更加灿烂的笑容,要说什么前……
“砰!”
枪响,震耳欲聋。
舒叶颠了颠一直别在腰后收起来的黄金手枪,对屠阳腿上多出来的一个洞很是满意。
“上面吐血,下面流血,非常完美……你该庆幸我不是什么魔鬼,要不然这一枪冲去的部位,呵。”
屠阳面不改色,“谢谢金主大人?”
舒叶“啧”了一声,“滚。”
跟变态玩这种,果然还是玩不过。
然而这么大的动静,台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一点都没有被屠阳和舒叶的“互动”影响到。
“踏踏。”
舒叶耳边传来了几个脚步声。
两个轻巧,两个有些沉重。
“婚礼要开始了。”
随着这句话,舒叶身旁依次坐下屠元宝,屠鸿兴,林天河以及林天王。
舒叶看着他们就这么淡定坐下,“你们不用上去吗?”
如果是按照一般的婚礼流程,两家的长辈都应该有人在上面才对。
然而现在就只有田震在台上。
总不能田震还是他们的亲戚吧?
屠元宝坐下后,背挺得笔直,听到舒叶的话淡淡道:“婚礼一开始,就是结束,这是屠龙和林云他们两个人的命运,需要他们独自面对,至于田震部长……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只要你们听话,我们都不会有事。”
听他的意思就是,坐在座位上的他们现在就是纯纯的观众,安静待着就是任务。
听起来,好像很好的样子。
但是舒叶偏偏最不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别人都知道,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让她整个人都有种飘在云端的不安全感。
舒叶直接转头,“信呢?现在就送。”
屠阳撇嘴,看着T台上呈现对峙状态的田震和屠林诡三人组,有些恋恋不舍,“我还没看完——”
话没说完,就听舒叶道:“那我先把你打个半死,抢走你的信,砍了你的手,用你的手把信给屠鸿兴,等任务完成,立马吊死你,一秒都不耽误的那种。”
屠阳震惊,“你,你,你!”
舒叶烦躁道:“3,2——”
“屠鸿兴!接信!”屠阳说着,信却没有拿出来。
舒叶以为他在耍什么鬼,下一秒就看到屠阳突然开始剧烈呕吐起来。
呕出来的,自然都是诡血。
呕出的诡血越来越多,逐渐在他的脚下形成一个小血泊。
终于,一个东西被他吐了出来。
红色信件。
被诡血覆盖,却一点都没有泡软泡烂的,属于诡邮局的信件。
也是信件被吐出来的同时,屠阳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精神了许多。
舒叶皱眉,“你诡异复苏,不止是身体原因,还有作死的吃了信的原因?”
那她刚刚如果要抢信,还得来个当场解剖?
屠阳从血泊中捡起信件,甩了甩上面的诡血,悠悠道:“我就想试试看诡血能不能吞了这封信,现在看来,应该不行。”
舒叶瞅了眼屠元宝和屠鸿兴,看了眼屠阳,最后瞟了一眼屠龙,“你这研究心,谁看了都得说你才是屠家人,屠龙才是捡来的。”
屠阳没回话,只是把信放在桌子的圆盘上,手指微微用力,玻璃圆盘转动。
带着那封血红的信,停在了屠鸿兴的面前。
屠鸿兴没有拿起信,屠阳却笑了,“任务完成。”
同一时刻。
“咚!”
钟声,又响了。
和舒叶脑海里不曾停歇的“嘀嗒”声混杂着。
刚刚短短时间就响了两下,现在过去了这么久才又响了一下……
“这个分针,到底是怎么动的?”
屠阳送的信,和这个突然响起的钟声,会有关系吗?
是巧合?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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