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远在台上的周帝才注意到了护卫队手里的武器。
又是没见过的武器。
周帝好奇道：“杜秩，那我问你，他们手里是什么武器？”
“奴婢不知。”
杜秩也发觉有些不对，还是如实答道。
他上次见到的明明都是一些木棍罢了。
可现在这些造型奇异的武器，也让他答不上是什么。
不过杜秩还是不屑道，“不过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估计这苏青无非也是想哗众取宠罢了。”
“陛下，臣也对颇有兵书研究。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你看他队列虽整齐，但行动间尽是呆板，毫无实战价值，更何况隔了百十步，一些棍子要如何伤敌？”
周帝托着腮，对杜秩这话不置可否。
他也不觉得隔着这么远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这个射程，哪怕是大部分弓弩也失去威力。
“喂！你们拿个木棍干嘛？”
“用木棍去敲倒靶人啊，上去啊！”
“怎么？连靶人都不敢上去打了吗？”
……
看苏青停下脚步，一边的起哄嘲笑声更大了。
无视众人聒噪的嘈杂声，苏青一声令下。“列队，瞄准！”
一声令下，原本组成一字型的二十人横队一分为二，前排十人举起了手里的鸟铳，瞄准了靶人。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苏青手一挥：“放！”
护卫队众人没有犹豫，按照训练好的点燃火绳枪。
“砰！砰！砰！”
数声巨响，犹如惊雷般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
只见靶人身上留下数个很森森的大洞，还在冒着黑烟。
方才还喧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整个校场都被震得呆住。
台上还杜秩更是目光呆滞。
这怎么可能！
苏青却没有停下，继续指挥道：“前列后退，后列补上！”
经过战争与众多与诸多军事家的检测，这是能够使火器威力最大化的线列阵！
前世的英帝国便是靠这种线列阵使龙虾兵闻名世界！
还没有结束。
前队换后队。
又是数轮齐射，庞大的枪声仿佛要将人刺聋一般。
再看场中众多靶人被打成灰烬，即便有几个勉强立在原地的，也已经支撑不住了。
看着这骇人一幕，众人终于明白为什么苏青不愿意和其他营对阵了。
这要是真对上其他的营，绝对要出人命的！
眼看大功告成，苏青面无表情：“收队！”
众人抬起还冒着黑烟的鸟铳。
不同于来时的喧闹，此时只有安静，校场内仿佛落针可闻。
“踏！踏！踏！”
还是同样的沉闷脚步声。
只是现在这些脚步声在众人眼里不再滑稽，每一声脚步都像是踩在了众人心坎上。
望着这只在校场上徐徐前进的队伍，每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可相同的是都是眼底的不可置信！
周帝更是站起了身，即便作为一国之君，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力量，也难掩眼中震怖。
苏青领着队伍来到台下：“十营前来复命！”
“陛下。”
在一边魏忠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周帝才堪堪坐下。
只是他的眼神还停留在鸟铳枪口上。
不敢想象，如果刚刚苏青这些手下的目标是他，那自己岂不是没命了？
妖术也好，火器也罢，这种东西一定是要！
此时杜秩终于从反应过来了，高呼道：“妖术！这一定是妖术！”
经过杜秩的提醒，还在震惊中的文官们终于沸腾了起来。
“是啊，陛下，肯定是妖术！”
“百十步不见箭矢，不是妖术还是什么？”
“在天子面前使用妖术，请严惩苏青！”
……
本来大多数人都对苏青没什么好印象。
如今面对未知的恐惧，这些久居庙堂的大人第一印象便是打压！
陆业和李泰山也是皱紧了眉头。
这种百十步能伤人的武器，除了妖术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而妖术在信任道家的陛下面前，绝对是大忌！
周帝眼底写满了忌惮，开口问：“苏青，你跟朕解释一下，你这是妖术吗？”
苏青解释道：“此物名为鸟铳，之所以能够远距离伤敌，不过是因为火药而已，所以，我给他取名叫做——火器！”
杜秩当即反驳道：“胡说八道，火药不过是爆竹，即便用作军械也需要至少一桶的剂量，你们手里这可不像是火药！我看你用的这就是妖术！”
“白痴！”
苏青翻了个白眼。
“你说什么！”
听到苏青羞辱自己，杜秩顿时火冒三丈。
苏青毫不客气道：“火药能够造出飞上天的烟花，自然也能用来伤敌，杜监军井底之蛙。”
这时候陆业也是道：“陛下，自古以来能工巧匠不在少数，确实不能以妖术概之。”
“火器？鸟铳？”
周帝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眼底写满了忌惮。
想到这，周帝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既然你说这是火器，那肯定是有图纸的，你可愿意将这鸟铳的图纸上交朝廷？”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望了过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陛下在测试忠心啊。
苏青淡定自若。
他早就猜到周帝不会放任自己拥有这种强大的力量，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当即道：“当然可以，只是我这鸟铳造价比较贵些……每支火铳要六百两银子！”
“什么，六百两？”
听到这个价格，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银子，这都可以打造出一支百人以上的全副武装的骑兵队伍了！
这苏青到底多有钱啊！
周帝眼睛一眯，他不信世上有这么贵的武器，问：“你莫不是不愿意上交故意编个数诓朕？”
苏青故意一脸诚恳道：“臣不敢隐瞒陛下，为了这次校阅臣费劲心力，这批火铳乃是南军匠人李天乐铸造，图纸李天乐就有。臣愿意将这批火铳尽数上交！”
眼看苏青都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帝疑心终于被打消了。
“唉，太贵了。”
听到这个价格，周帝眼底露出一片失望，忌惮之色却也消失不少。
这鸟铳是好东西，但太贵了。
哪怕倾全国之力，也装备不了多少兵丁。
“也罢，也罢。传令嘉奖李天乐，这批火铳就分给禁军护卫宫闱吧。”
点了点头，经过这事，周帝已经懒得继续再校阅下去，就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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