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铁骑踏六国,你我共分天下(求追订~)
是夜,西部边境大乱!
那杆红璃枪多日以来首次大杀四方,所过之处可谓血流成河,无人能抵挡住那枪锋与烈马的铁蹄,从空中俯瞰下去,依稀可见那长长的血带。
当然,伍丰登也并非无敌,知晓若是遇到通经境界敌人,己方肯定会被缠住。
现在这情形若是停下来,无异于找死。
所以他且战且从尸体中搜寻当地地图,专挑乡间小路走,顶多会有百人营地,都统千夫长驻守,对伍丰登而言也就是一枪就能了解的事。
如此这般,足足冲杀了一夜,三人跑死了四匹马,终于在黎明时分看到了地平线上最后一座边境城市。
战马不断地喘着粗气,伍丰登亦是呼吸急促,身上血液几近干涸。
而嬴政和赵娣更是长长舒了口气。
这一夜策马狂奔,他们虽然鲜有战斗的时候,只需跟在伍丰登身后埋头冲即可,但依旧颠得全身骨头散架般难受。
可反观伍丰登,除了喘息急促之外,脸庞红润之外,竟然还未见疲惫之色。
这可让母子二人再次刷新了对他的认知,毕竟冲杀了这一夜,他那强悍战力着实让他们开了眼界。
万夫不当之勇,完完全全具现成了眼前这红衣青年的样子。
“在此地休息半刻钟吧,随后乔装进城,只需穿过城池,便到了秦国地界。”
伍丰登下马,拿出些许干粮和水壶,三人靠在石头上歇息。
“伍兄,你并非秦国人,为何要冒这么大风险送我们回去?”
嬴政嚼着饼子,扭头问道。
现在时局,各国无不畏惧强秦,按理来说他这秦王之子若在外面,基本不会遇到善人才对。
可是伍丰登这人偏偏对他好得出奇,甚至不惜带着两个累赘冒着危险厮杀,着实让他难以理解。
“嗯,你可理解为……欣赏,对,欣赏。”
伍丰登笑了笑,接着道:“你是秦国王储,未来的秦王,在伱身上还有无限大的可能。”
“王储……”
嬴政脸色略有苦涩,自嘲道:“你看我这还有王储样子么?以往在赵国,总会听他们说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估计父王会立他为君吧。”
“别这么想,帝王之相可不是衣着决定的,关键在你一颗心。”
“伍兄,实话讲,我现在有些迷茫,我从未想过当帝王,只是想和娘亲安稳地过完一辈子。”
“你可千万别迷茫!”
伍丰登拍拍他的肩膀,开导道:“相信我,只要你站在朝中大臣面前,自然会有大批人拥你为王,至于你那弟弟,不过庶出,不足为惧。”
“至于你说的想安稳一辈子,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你是秦王长子,这个身份注定你此生不会平凡。”
“而且另一角度来想,只要你成为秦王,你和令堂至少衣食无忧,无人敢欺负,这不也是一种安稳生活么?可你若是放弃,成蟜一旦继位,你觉得他会留着一个血统比自己更正的王兄吗?”
伍丰登话糙理不糙,嬴政也是听进了心里,而后俊朗的脸庞微微点了点。
自打记事起他们母子便在赵国受尽欺辱,再加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嬴政说不恨是假的。
也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拳头硬,才能让自己的枕头软,才能过安稳日子,才能让过去侮辱过,欺负过自己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对于他而言,要么成王,要么死亡。
“伍兄,你说得对。”
嬴政暗暗握紧了拳头,目光决然。
“我要成王,成为整个天下的王!”
“那就提前恭喜你啦!”
“你于我而言大恩难报,待我大秦铁骑踏平邯郸,踏平六国,你我二人共分天下!”
“嗯……嗯?!”
……
城门口。
卫兵拿着一个名为【赵二狗】的军籍腰牌,对着伍丰登那简单易容过的脸庞看了又看。
韩国军队虽然在诸侯国战力不强,但待遇却是最好,甚至入伍时还会简单刻制腰牌,用以验证身份,行使特权。
也有局限,比如画像只是寥寥几笔勾出轮廓,只能看个大概,所以才给了伍丰登可乘之机。
“这是你吗?”
“是的,那时候我还很瘦。”
伍丰登摸摸鼻子,昂脸淡然道。
卫兵皱紧了眉头,实在不能将这两张脸重合起来,哪怕有一处神似也不至于这么别扭。
“这和你很不像。”
“你说这不是我?”
“不是。”
“玛德,我说这踏马也不是我!”
“你给评评理,老子当初入伍,总得有个腰牌吧?拿刻刀那龟孙儿说这就是我,我说不像,他说就是,没办法我只能凑合了!”
伍丰登叉腰忿忿,然后暗地里拿出了几两银子塞进那卫兵手中,低声道:“兄哩,帮个忙儿,这是我从路上拾哩,入城有货要出,不然就能砸手里了。”
“咳咳!”
那卫兵顿时干咳了几声,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四周,再看看旁边那俩黑得像煤球似的人。
“咳咳!”
“帮个忙儿!”
伍丰登忍痛又拿出了十两银子。
艹!嬴政你个龟孙儿记得百倍还我!
那卫兵这才心满意足地背过手去,道:“行了,最近不太平,还是少出远门吧。”
“进吧。”
“诶好嘞!”
伍丰登挥挥手,嬴政母子俩赶紧跟在后头,低头进了城。
而那卫兵看着赵娣的眼神却有些奇怪,等他们走了之后,才嘟哝着:“这厮胸肌好生发达……”
约莫半刻钟后,远处地平线便升起沙龙,嘈杂的马蹄声愈发作响。
吁!!!!
吕进拉起缰绳,急切喝道:“可曾看到三个可疑人员?”
那卫兵打眼一看,正是城中韩非公子下发的命令中提到的赵兵,当即摇头道:“没有,没有!”
“没有?”
吕进眉头拧起,表情狐疑。
“喂,果真没有么?嬴政那一行人的马蹄印到这就消失了,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两男一女,都很年轻!”副官大声喊着。
卫兵被他国人呵斥,顿时不耐烦,可是突然间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晴天霹雳在心中轰然作响。
糟糕,该不会……
他呼吸凝滞,紧张地心脏都慢了半拍。
“喂!问你话呢!”
那副管的呵斥又让他回过神来,当下咽了咽口水,摇头道:“没有,真没有!”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吕进看着四周,心中犯起了嘀咕,思虑许久后,才道:“先入城,在城里搜搜,他们若还没入城,肯定会在周围藏着,我等人困马乏,也可休憩片刻。”
“只要占着这处城池,他们就逃不掉!”
“喏!”
……
城中,直到彻底融入周围百姓中,伍丰登三人才暗自松了口气。
得亏那卫兵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否则他们还真不知如何进城,若是绕过城区,则又得多个两三天,眼下时间紧迫,这无疑是找死。
“伍兄,眼下如何?”
嬴政跟上来低声问道。
伍丰登拉低了帽檐,低声道:“暂且找地方住下,先让令堂歇歇,同时在外看看能不能搞到边防路引,如若不成,今晚趁黑冲卡。”
“赵国追兵恐怕不久之后就会赶来,明日之前必须出城,否则我们就会被憋死在这。”
这是通往秦国的最后一城,也必然是赵国追兵着重搜捕的地方,届时应该还会有更多韩兵闻讯赶来,真到那时他们怕是插翅难逃。
所以今天是最后的时机,且越快越好,不能久留耽搁。
嬴政了然颔首,旋即走到后面扶着赵娣:“娘,您能好好歇一会了。”
赵娣的身体早就被折腾得疲惫不堪,步伐柔软像是踩在棉花上,闻言只是强颜欢笑:“好,好。”
不多时,三人在靠近西城门的街上寻了处客栈。
“掌柜,还有房否?”
朽木柜台后,一个留着玉米穗似的稀疏头发的老者抬头,旋即咧嘴笑笑,一口老牙焦黄带黑。
“有!有!还有三间上房!”
“开一间。”
伍丰登拿出一点碎银,刚欲付账,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哎呦!”
回头,却见赵娣歪在嬴政身上,双臂抱着胸口,尚有些惊魂未定。
“娘,娘们儿?”
出声的是一敞胸露怀,长有茂密胸毛的大汉,脸色红润,满身酒气,环眼直勾勾盯着赵娣。
“嘿嘿,娘们儿!”
嬴政眼神唰一下寒了下来,赵娣见状颇感不妙,急忙拉着他就欲离开。
“我们快走,快走。”
眼下他们遭人追杀,这节骨眼儿上千万不可节外生枝,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哎!小娘子你这是哪儿去啊!”
那醉汉却横身一挡,大嘴咧到了耳朵根,伸出手就想摸向赵娣胸口。
旁边掌柜急忙从柜台上翻出来,接下醉汉的大手,躬着身赔笑道:“涛爷,涛爷,您吃醉了。”
“这个月的在下已经缴齐了五两银子孝敬您老,这几位是小店贵客,您看……”
涛爷,当地出了名的泼皮流氓,仗着一身壮骨境界气血在这街上横行霸道,与其他六个武者合成“七大金刚”。
听着唬人,实则还真有威慑力,各店各铺敢怒不敢言,只得每月上供银子求个安生。
面前这三人上午住店,明显不是本地人,多半是来往商贩,若是在这住的舒服了,往后也会大概率也会住这儿,所以店家才会急忙出来圆场。
今儿清晨刚交了五两银子,这点面子涛爷还是会给的。
“去你娘的!”
却不想那醉汉直接一巴掌给他抡到了地上,怒目圆瞪,唾沫星子飞溅。
“好你个老不死的,还敢扰了本大爷的兴致,再敢废话,连你一口老牙都给拔了!”
“是,是。”
那店家只得自认倒霉,悻悻滚开,而堂内其他食客亦是纷纷埋头,不作任何理睬。
“小娘子,脸涂那么花干啥,让俺给你擦擦!”
醉汉嘿嘿笑着,毫不犹豫地大手抓去,浓重恶臭的酒味让赵娣紧紧蹙眉。
呲!
长剑出鞘,直朝醉汉脖子砍去!
然他那本是晕乎的眼神瞬间凌冽,大手握拳,重重打在嬴政手腕上。
铛铛~~
长剑直接被打飞,落在地上作响。
“鳖孙儿,还敢玩儿阴滴是吧!”
醉汉环眼瞪大,满脸愠色,瓮声在堂中回荡,更是吓得那些食客都是浑身一颤。
“毁了毁了,癞涛生气了。”
“唉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
泼皮癞涛在此地恶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惧,眼看这三人不顺他意,怕是要倒大霉了。
噗!
噗!
就在他们埋头嘀嘀咕咕的时候,柜台那边突然没人做声,只是响着几道令人心颤的噗呲声。
唉!!!!
食客们暗自叹息,无奈摇头,只能在心里替三人默哀。
“俺哩娘嘞!”
骤地一人从板凳上摔了下来,瞠目结舌地看着柜台方向,表情可谓是活见鬼了。
众人心生狐疑,亦是纷纷转头。
顷刻间此方天地无声静止,只能听到零零碎碎的碗筷掉落在地的声音。
只见大堂房柱上,那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涛爷,竟被人掐着脖子死死按住,脸憋得酱紫,全身疯狂摆动,却依旧撼动不了那只手臂,骨骼渐渐摩擦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而那身穿铠甲的韩兵,正握着剑一下一下的捅进他胸膛,剑剑飙出大量血液。
“呜!”
醉汉终无醉意,却为时已晚,只能目眦尽裂地看着面前这清秀青年,那冰冷眸子令人胆寒,心惊。
那是杀了无数人之后漠然眼神,让他全身如置冰窖,也后悔莫及。
随着最后一剑直接传进立柱中,醉汉终是僵硬地垂下头,全身耷拉着,然后自身重量使然,直接被长剑划开了半边身子瘫在地上。
死状极其凄惨。
嘶~
众食客纷纷倒吸凉气,呆若木鸡。
那平素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泼皮癞涛,就这么……死了?
那可是壮骨境武者!
这青年大兵当真可怖!
伍丰登沉着脸拔出剑,抬头看了看众多食客,霎时间全都噤若寒蝉,紧忙转头不敢对视。
“再寻个地方。”
伍丰登不再多留,当即带着嬴政母子离开了此地。
他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杀人,可耐不住嬴政难以抑制的愤怒,出手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干脆抹杀,做得干净。
三人前脚刚走,却见四五身形迥异之人勾肩搭背走进客栈,嬉笑着便看见了地上那死得凄惨的涛爷。
“这,涛哥?!”
“这是谁干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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