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引着晁盖入内,惊得众人同时怔住,不知来者是人是鬼。
徐宁本身心里有鬼,自然是所有人中最紧张那个,杨长看到他双手反复揉搓,心道你不是稳如泰山吗?怎么终于害怕了?
那个时代之人,或许不怕死的很多,但对鬼神都很敬畏。
杨长没打算招降他,只是要揭露宋江的嘴脸,所以才煞费苦心。
看出徐宁这般表现,杨长当即指着他先声夺人,“我向来助人为乐,不是要晁天王为你洗刷冤屈?现在求仁得仁,满意吗?”
“他他.是人是鬼”
“你说呢?”
杨长目光一凛,沉声威胁道:“若还不认罪,要你万劫不复!”
“啊?”
徐宁越听心越慌,看到晁盖越来越近,整个身体就在颤抖。
“知道你不是主使,但如果不老实交待,我就把你带下地狱!”晁盖开口粗犷有力。
武松、扈三娘忍不住对视一眼,心说这声音怎么有点熟?
阮小七也蹙起眉毛,虽然时间过得有些久,但他不觉得是晁盖声音,难道哥哥死后变音了?
孙立上山时间较晚,他当时还是守灵人之一,却对晁盖的印象不深,所以此时丝毫没有起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唯独徐宁乱了方寸,对方只是简单提起嗓子叫嚣,他却连刚押解自己的成王,对方声音都没听出。
“我我说”
徐宁咽了咽口水,便开始竹筒倒豆子,说道:“天王容禀,当年你与太尉,也就是宋江理念不合,到了无法调和境地,他便趁你攻打曾头市,命令我暗中以药箭射杀,箭头提前让汤隆处理,事后好推给史文恭.”
“伱说这些,我已经知道!”
杨长突然厉声打断,跟着又提醒道:“详细说说放暗箭过程!”
“是是.”
徐宁喏喏应声,对曰:“诸位可能不知,我除了枪法不俗之外,还练得一手精妙箭法,实力不在花荣之下,只是从来没在人前卖弄,要不是汤隆知我底细举荐,射杀天王之人就该是花荣;
那夜我奉命守在外围,看到败兵就上前呼喊确认,没想到天王跑在最前一队,他应声又没作防备,正好方便我动手”
“小人,小人!”
阮小七激动起来,解下腰刀就要砍杀,却为杨长喝喊:“小七,你冷静点!”
“哦”
“晋王,我只是奉命行事,不求能苟活于世,只求别牵连家人,晁天王.”
徐宁可怜兮兮看着晁盖,似乎在恳切他别害自己家人。
而阮小七此时壮起胆子上前,盯着晁盖一通打量之后,小声询问:“天王哥哥,你究竟.咦?怎么是你?”
“他他.”
徐宁看到晁盖变成王,眼珠就仿佛要跳出眼眶,手指一会指着成王一会指向杨长,语无伦次问道:“你他.怎么为何”
“哥哥,这到底.”
阮小七也不解看了过来,武松、扈三娘包括孙立都相对淡定。
杨长抿嘴浅浅一笑,伸手握着阮小七手腕,唇边轻轻动了动,跟着开口喝声:“疾!”
“啊?”
“这”
“你们怎么了?”
阮小七还不知自己变成了晁盖,徐宁这会双手抓住脑袋面目狰狞,他感觉自己快疯了。
武松、扈三娘都猜出与杨长有关,孙立则在旁猛咽口水不说话,阮小七此时更是一脸纳闷,心说你们这都什么眼神?特别徐宁为何这般抓狂?
“喂,匹夫,你想怎么死?”
“你你.”
徐宁两眼一黑、身体一软,顷刻如烂泥瘫在地上,就这么晕死过去。
“不是,哥哥们,他刚才怎么”
“三郎,刚才成王和现在小七,是你的障眼法?”
“嗯,一点小幻术,很快就会失效。”
“啥幻术?”
阮小七听到武松与杨长对话,他现在依旧蒙在鼓里不自知。
扈三娘看不下去了,便主动提醒:“大王把你变成了晁天王,所以徐宁才被你吓晕。”
“啊?”
阮小七顶着晁盖的脸,露出夸张表情实在奇怪。
杨长迎着他目光笑着解释,“此番去上京办事,我悟到一个小法术,可以短时间幻化人与兽,达到‘指鹿为马’的效果,要是没有这個小幻术,回程途中就没这么顺利。”
“这可不是小法术,是奇术!”
阮小七抽刀入鞘,摊开双手自言自语,“可我怎么看自己,还是自己那双手.”
“呵呵,幻术者并非真,乃障他人之眼,小七不必纠结,片刻就正常了。”
“哦”
“三郎。”
武松此时凑上前,指着徐宁说道:“此贼暗杀晁天王,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想暂时关起来,等到他日擒下宋江,再让徐宁当众揭露,估计会有场精彩,如果此战结束没擒到,就让阮氏兄弟、刘唐等天王旧友处置,也算了他们一个怨念。”
“我同意!”
阮小七想起自己刚才要独杀,此时觉得杨长的安排最妥当,当即就出言表示赞同。
而武松又继续提醒:“听刚才徐宁的叙述,杀害晁天王的罪魁祸首,乃是宋江无疑,其次该是汤隆.”
“对啊,汤隆逃了吗”
看到阮小七惊呼,杨长摇头对曰:“汤隆已为我所杀。”
“尸体在哪里?他该拿出来鞭尸!”
“人死就算了,何况晁天王这桩旧案,还是他死前对我交待,也算有点立功表现.”
“既如此,那就算了。”
杨长安抚好阮小七,便令众人都去找地方休息,他不愿继续侮辱汤隆,是受对方死前的勇气感染,认为不需要再进行罪责。
而涉县刚刚打下,城中百姓被厮杀声惊醒,此时尚处于恢复期,需要有人夜间巡视,保持城内持续稳定。
武松、阮小七、孙立都是普通人,稍作休整就要继续夺回风月关,这项工作就落到杨长夫妻身上。
杨长现在精力充沛,估计持续一个月不睡觉都没问题,而扈三娘在他走前刚突破炼气境,此时已经提升至炼气三层,几天不休息也无关紧要。
当然,她修为提升如此快,全得益于按杨长的指点,将【慈航】属性发挥到极致,不但稳定了民心、提振了军队士气。
就像杨长捡尸一样,只要找对了修炼门路,修为自然咔咔猛涨。
夫妻俩并辔在街上缓缓走马,其实与众人重逢这几天里,因为各自都有军务要去忙,他们单独待一起时间不长,此时反而是难得的二人时光。
“大王,等夺回风月关,还要继续追击吗?”
“嗯?”
听了扈三娘的话,杨长应声好奇反问:“娘子为何这样问?莫非念及宋太公、宋清旧情,想让我放宋江一马?”
“没有的事,妾身是杨家妇,怎会向着外人?只是平定还没退兵,河东内部都绷紧了神,新收复几州人心惶惶,要是此时打出太行,就怕摊子扑太大,忙中出错.”
“呵呵,看来我不在这段日子,娘子还是操了不少心。”
“大王走前有交待,二哥又经常找妾身商议,想不操心都不行。”
听到这里,杨长心中一暖,突然就拉缰驻马,摸着扈三娘的脸,柔情说道:“娘子不用担心,为夫心里有数,不会过于冒进的。”
“那就好,不过很久没收到公主消息,也不知平定军.”
“不用担心公主,她的修为比你高很多,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我既然断定金军要退,那么平定也自然没事,其实金人与宋江并不同心,都希望利用对方成就自己,所以这种联盟怎能成事?”
“要是他们同心,我们岂不麻烦?”
扈三娘举一反三,立时惹来杨长的赞赏:“娘子很有进步嘛,看来是王妃身份起了作用?琼英就不如你细心.”
“小妹也很努力,你不在这段时间,她做事可用心了,王妃也得有她一份,另外,突破炼气境这事,还得靠大王帮她。”
“知道娘子照顾她,你们三人都是王妃,至于突破炼气境这事,等以后一切尘埃落定,我一定会帮她办到,咱们四人得一起修仙。”
杨长话刚落音,扈三娘又追问:“那什么时候才算尘埃落定?”
“呃至少为煌儿打下半壁江山.”
“才半壁?”
扈三娘一脸诧异,心说煌儿今年才九岁,你还有充足的时间呢。
“一个合格的君王,不懂战争是不行的,留下半壁与他练手,这不正好?”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煌儿来练手”
“没有具体时间,不过想来不会太久的,等我先把河东内部稳定,就会先出兵收复河北,然后把金人赶出长城以北,再视情况拿下关中等地,那时半壁江山就到手了。”
杨长之前没足够底气,所以这些话从未对外人讲。
扈三娘是他第一个听众,但听完之后就不解反问:“妾身虽不懂打天下,但看过一些军事舆图,大王先河北再取关中,不是夹在金与宋之间?这岂不是腹背受敌?咱们一直与金国作战,为什么不先灭金国?”
“娘子没去过塞外,根本不知那里多辽阔,咱们现在没充足战马,靠步卒打过去耗费巨大,即便打胜了也不好防守,所以得借助长城地利,在边境慢慢消耗他们,等彻底统一华夏全境,才是北上灭金的时机。”
“原来是这样”
“等煌儿稍微再大些,我就带他到军中历练,争取教出个马上皇帝。”
杨长嘴上说让儿子练手,到时候还是会手把手教,并一直在暗中提供帮助,而扈三娘听完就提醒道:“大王指点了那么多兄弟,对自己儿子可得好好教。”
“那是自然。”
“不过我们都去修仙,要是煌儿也不想当皇帝,那这江山.”
听到扈三娘这致命问题,杨长想了很久才喃喃说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不是说他不想就不做的,再说突破炼气境需要机缘,我最多保证琼英能成,哪里还顾得上这小子?”
“啊?小妹的机缘,不好找吗?”
“不好找也要找,我承诺过雨露均沾,就不会丢下任何人,娘子放心吧。”
杨长最坏的打算,就是去二仙山求罗真人,但要让人把儿子也管了,属实有些蹬鼻子上脸。
只能说以后有多的机会,再按亲疏远近逐一照顾。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想修仙,兄弟们跟着自己打天下,大多数都希望得人间富贵,所以杨长没太大压力。
夫妻俩人在涉县溜达时,石秀正带着败兵逃往风月关。
次日清晨,他将收拢的人马一清点,很意外又只五千人上下,感觉命运在捉弄自己。
心惊胆战跑了一夜,之后拖着疲惫身躯继续前行,到了风月关下已近午时。
几千人乌泱泱倒地就睡,吓坏了关上值守的裴宣,他急忙匆匆下关迎住石秀,问道:“哥哥贸然来此,麾下兄弟又这般模样,莫非”
“就是你想的那样,昨夜杨长就打破了涉县,我们根本挡他不住。”
“怎么就你一人?其他兄弟何在?”
“不知道啊,许是凶多吉少。”
石秀一脸的苦楚,他一路奔跑一路等同伴,结果最后还是孤单一人,跟着又问:“太尉在关上休息吗?”
“金军到了,太尉与军师、戴统制,刚刚出五里外去迎接,哥哥上关休息一会,应该很快就回来。”
“算了,我就在关下休息,与兄弟同甘共苦,等会太尉回来了,麻烦提前说一声。”
“哥哥放心。”
裴宣没有继续劝,抱拳行礼就告辞离开。
石秀两次全身而退,每次回来的兵马都差不多,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其实他自己也有想到,但宋江对他有知遇之恩,即便被误会也不弃他而去。
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他相信能真心换真心。
宋江怀不怀疑不好说,至少裴宣心里有点打鼓,他不便派人去通知宋江,只是在关上眺望等候。
约么一炷香时间,就看到风月关前方旌旗遮天蔽日,显然是宋江引着金军缓缓而来。
这么庞大的队伍,行进起来地动山摇。
自己就算不叫石秀,他也应该会被震醒?
然而石秀全身疲惫,早已在南侧城墙下沉沉睡去,又因在自己地盘睡得安心,只怕打雷都不一定会醒。
城外麾盖下,宋江与兀室并辔走在最前,吴用、戴宗则与其他金将作陪在后。
几人聊了一路,看到风月关就在眼前,宋江即热情说道:“兀室元帅,前面就是风月关,下官已经备好筵席,到了就为您接风洗尘。”
“吃吃喝喝不急,听说宋太尉颇能治军,乃是宋朝皇帝座下虎将,等会先看看贵军雄姿。”
“元帅谬赞,宋某的将士虽然精神,但不及你的勇士威武。”
“孰强孰弱,得看过再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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