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那个王妃来!”
席子殊平淡冷静的说道,语气温和,却不知怎得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她料定这些人就是为了佟妗妗而来,至于是佟妗妗自己还是靖安王府,尚无定论。
眼前一众婆子都有些惊愕,这个女人怎么就出来了?几个人相觑半晌,都有些惊讶。
她们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的女子。
寻常家里犯了错的女眷被绑着,不是喊叫就是哭泣,这些都习以为常,便是偶然有挣脱的,也是寻着机会跑,却从未有要见主使的。
为首的婆子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察觉这个所谓的章王府妾室不似寻常妾室。
那些妾室大多都是在男人跟前儿狐媚,在内院女眷面前,妾室就是妾室,那些招数都寻常的很。
如此不畏的,或是说理直气壮寻隙想要谈判,着实少见。
为首的那个就是诓骗席子殊的婆子,看着她眼珠翻动,目光当即就朝着席子殊看来,“放肆,你一个卑贱的妾室,谁给你的胆子!”
席子殊记得禹茗轩院子里的人,自己都是见过的,这周围的婆子却都是不曾见过。
她们口口声声说王妃,难不成是靖安王妃,佟妗妗知道此事么?
说着,席子殊轻声一哼,“真是忠仆烈奴,让人好不羡慕。”
“我即识破了,你们自是要要我性命的,只是在我出来前,就在院里留下书信,我的婢女此时说不准已经将书信送到衙门了,尔等若不是想牵连,将事情闹大,便快引我去见她。”
席子殊说的气定神闲,内里却是慌张,自己并没有留什么书信,如今全凭遇到危险了照影可以帮着抵挡一二。
只是若能炸出主使,也是好的。
龟缩不前全无机会,只有循着机会闯一闯,或是能有条路出来。
看见如此气势的席子殊,一众婆子心里又些怯几分,她们心中有些许迟疑,难道她当真留了后手,又猜到了主使。
几个婆子凑在一起开始议论。
“不若姐姐去看看,我等守在此处?”
“胡说,我,我... ...”
“她定不是真的... ...”
不过一会,远处只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蠢猪一般的人,被一个贱婢就唬住了!”
声音沧劲而有力,看着是个上了年岁的妇道人家,席子殊只听声音,便猜到是靖安王妃无意了。
这京都城里,这个年龄的声音,还是王妃的,只有她了。
众人散开留出一个通道来,远处慢慢逼近一个妇人,身后带着十几个家丁,不,是打手。
席子殊只觉不好,若都是些婆子,照影许是手到擒来,若还有打手,双拳难敌四腿。
靖安王妃一身玄杉,襟口与袖口晓得绣了什么,闪着微弱的光亮,倒是显得她年轻许多。
挽着的发髻上端庄的带着银质的簪子,与那一身绣纹倒是相得益彰。
席子殊这是第一次见靖安王妃,她看着威严,但那能做出此事,只怕靖安王或是不晓得。
也可能是故意放纵,不论哪一种,自己当下都要先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席氏,你这个狐媚的东西。不承想居然真的像是个狐狸般,只想动动嘴皮子,就想解了危机,笑话。”
靖安王妃站在不远处,上下打量这个人,席子殊能将这院子里一众老婆子哄住倒是有几分手段。
她长得又几分姿色,却不若自己的妗妗大气高贵,那章王竟被这样的货色吸引至此。
每每想到自己的女儿如今都没有圆房,便气不打一处来,这是章王连带这个贱婢一起打靖安王府的脸面。
别人能忍,自己忍不了。
靖安王妃侧身不去看他,只是鼻息冷哼一声,又言,“我就是不处置了你,光是让你在此处待一夜,京都城里的唾沫星子都是将你淹死。”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只是就这样的死法,怕是靖安王妃不会满意。
她定是知道了佟妗妗始终没有圆房,故而迁怒于自己。席子殊回道,“王妃好成算。”
说着,席子殊上前,走近她对她虚拂一礼,“靖安王爷可知道老王妃今日的事?”
他自是不知道的。
靖安王妃知道月儿的事情,连带着将章王府里那些佟妗妗瞒着自己的事情都知道了,自己的丈夫成日里忙碌,也不知道察觉到几分。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靖安王就是顾及王府脸面,她自己的女儿,也绝不允许别人欺凌。靖安王府何等尊贵,若不是王爷执意,自己是断断看不上这个七皇子。
玄衣王妃愤愤不平,眼睛看向一侧,“靖安王府既然已经委屈屈就,与章王府结亲。你们居然如此看轻我家妗妗,你与章王,当我们靖安王府是瞎的?”
靖安王妃越说越生气,想到自己难产才将佟妗妗生下,一辈子小心谨慎,照着皇后养大。这帮杀千刀的,就料定了靖安王府吃了这个委屈不成?
席子殊这个贱人,除了她就和碾死一个蚂蚱一样,此后我的妗妗就可以安枕无忧。
靖安王妃心里盘算着,心中一横,今日就是顶着王爷要与自己气几日,也要将这个贱婢留在这里。
与席子殊猜的差不多,靖安王妃就是为了女儿出气了,此事究竟有没有佟妗妗的手笔。
“想来也是王妃的人,将章王妃请走的吧?”席子殊试探问。
靖安王妃不置可否。
“可以不说,我猜猜看。你将章王妃引走,将我带到此处,或是坏我名节,或是了我性命。只要章王妃日后没有我这个威胁,怎样都好?对也不对?”
她居然没有半分害怕,还处处句句至极自己的短处,好厉害的贱婢。
妗妗那个良善的孩子,怎么斗得过啊。靖安王妃表情镇定,内心确实乱了心绪。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不该杀了她,又或者再直白些,杀了她究竟会不会引得祸患。
“少废话。”靖安王妃呵斥。
当下转身对着身后的婆子说,“来人,将她给我绑了。杖刑,给我杖刑!”
有了王妃的令,几个婆子当下就凑着朝着席子殊走去。
席子殊后退一步,心中念道,照影,还不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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