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凌帝起身,冷冷地看向太后:“皇额娘,走吧,随朕一起去看看老十四。”
他这一眼,就连太后都难免心惊。
太后想拒绝,但却说不出口。
她只得顶着压力蹙眉先行拂袖而去,宫殿内,庆凌帝望了眼床上面色惨白的淑贵妃,沉声:“赵太医,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治好淑贵妃,如果她身上留下一道伤痕,朕要你的命!”
赵太医连忙道:“微臣遵旨。”
庆凌帝离开后,赵太医便小心翼翼起身,擦了下额角的汗渍。
随后走向床边,差点被吓个半死。
床上的淑贵妃分明已经醒了,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望着头顶的一方顶,沉默不语。
赵太医惊诧:“娘娘,您醒了!”
话音落下,淑贵妃眼角划过了一行清泪。
她的声音缥缈如尘,不可捉:“本宫腹中的孩子,可好?”
赵太医被吓到了,连忙跪下道:“娘娘,放心,您腹中的皇嗣,一切都好,还请娘娘放宽心,莫要挂念,微臣会给娘娘开两副安胎药,您照着吃就好了。”
淑贵妃侧眸看他,淡淡:“你起来吧。”
赵太医颔首:“是。”
他在淑贵妃淡然的视线中起身,大汗淋漓。
淑贵妃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要你准备一副堕胎药。”
赵太医猛地抬头,震惊万分。
他扑通一声跪下:“娘娘,三思啊!皇上已然知晓您怀有皇嗣,眼瞅着就是一条康庄大道,您又为何要自……”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
外界都穿淑贵妃娘娘温文尔雅,最是和顺,可是这段时间他在宫中的所见所闻,实在是瞧不出淑贵妃娘娘和顺在哪里。
她最是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然后一步步图谋,虽然曲折,却也达到了目的。
她不在意过程,要的是结果。
在他看来,淑贵妃娘娘是有大智慧的。
怎的现在竟也这般糊涂?
淑贵妃蹙眉:“皇后有喜了吗?”
她还没忘,当日她让赵太医留意皇后是否有孕,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问起此事。
赵太医虎躯一震,压低声音道:“淑贵妃料事如神,皇后娘娘确实已经怀有身孕,只是如今胎像不稳,没有往外传,再加上皇后又在禁足,正巧养胎,景仁宫中每日流水一样的补品和阿胶糕,林太医还为皇后娘娘开了不少保胎药,微臣猜测,皇后此胎,生不下来。”
此言一出,淑贵妃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她蹙眉:“如此咒骂皇后腹中的胎儿,你可知是和罪名?”
赵太医立刻跪下磕头:“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淑贵妃娘娘若是不相信,大可以亲自去查证,只是娘娘,如今宫中人尽皆知,微臣是娘娘这侧的人,若是您再问其他人,只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说不准,还会给娘娘带来麻烦。”
他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淑贵妃考虑。
但是淑贵妃却心知肚明,他这是在变相地向她投诚,告诉她在这皇宫之中,只有他值得信任。
淑贵妃淡淡:“本宫知道了,你去给本宫准备堕胎药吧。”
赵太医跪地不敢起:“微臣不敢。”
他还以为淑贵妃已经绝了这个心思,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竟又提起此事。
淑贵妃不悦地看向他:“本宫的话,你竟敢不听?”
这还是她头一次用贵妃的身份压人,声音难免有些软。
与先前的纯妃威胁人的方式不同,淑贵妃的声音,实在太软。
可里面却藏着温柔刀。
仿佛若是真的承认不听她的话,她会当场下令要他的项上人头。
可即便如此,赵太医依旧不敢松口,只道:“淑贵妃,皇上有多在意您,您比微臣清楚,如果让他知晓是微臣给您开了堕胎药,皇上定然会要了微臣的命,还望淑贵妃娘娘放过微臣,也放过您肚子里的皇嗣。”
他比谁都清楚,淑贵妃腹中胎儿身体健康,若是好好养胎,足月后胎儿必会平安落地。
凭借着淑贵妃还有知歆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丞相一族才算是在前朝站稳脚跟。
从今往后,别说是衡亲王,就连皇上,只怕是都会对丞相客客气气的。
可若是胎死腹中,皇上定然要细查,若是查到他头上,别说是留在太医院,就是这条命,怕也只是奢求。
淑贵妃躺在塌上,心如死灰,沉沉道:“本宫也想放过他,可谁来放过本宫的迎安?”
她刚才迟迟不愿睁眼,并非是真的昏迷。
而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皇上。
他一心将迎安放在冷宫,就连太后出面都无济于事。
那可是她与他唯一的骨肉,他竟能如此狠心!
若是他知晓,她为了迎安,要放弃腹中的孩子,是否会为了她,放过迎安?
哪怕是失了宠爱,将迎安从冷宫放出,让她养在身边,也比将两个月大的婴儿丢在冷宫生活来的痛快。
她只要一想到迎安如今在冷宫哭,她的心就如刀绞,皇上的心,难道不会痛吗?
赵太医此时方才明白淑贵妃为何会装睡不愿醒,又为何问他要堕胎药,她这是在博,想用腹中胎儿为知歆公主博一个未来。
宫外的事情,他虽没有随行,但是也听到了七八分。
如果连淑贵妃这个做母妃的都放弃了知歆公主,那知歆公主这一生,只怕是要完了。
他跪地,磕头道:“娘娘,微臣有一计,还请娘娘听微臣一言。”
淑贵妃看向赵太医,眼神中尽是审视。
“你说吧。”
他若是说的不好,或是没有说到她心里,她只管不听就是。
赵太医开口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皇上为何要将知歆公主放在冷宫养着,娘娘要弄懂,对症下药才是真理。”
淑贵妃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太医一眼。
殿中寂静一片。
良久后,她才道:“本宫知道了,你去为本宫准备安胎药吧。”
赵太医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下:“那微臣就去为娘娘熬药了,娘娘注意休息。”
留下这句话,他退下了。
淑贵妃道:“帮我把陈嬷嬷叫进来。”
赵太医颔首:“是,娘娘。”
“娘娘,您喊我?”陈嬷嬷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她擦着泪从殿外走进来,周身的气压也低的很,一看心情就不好。
淑贵妃蹙眉:“养心殿中,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给本宫憋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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