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经历是横在祁翼寒心上的一道伤,看似已然愈合,实则一碰便血流不止疼痛难当,他跟谁都没提过,包括洛尘,他宁愿做独自舔舐伤口的兽,也不愿把自己的脆弱暴露给任何人看。
祁翼寒勉强勾了勾唇角,“我不需要倾诉,黎臻,别摆出一副你好像多了解我的样子,真的很可笑。”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祁翼寒看起来就像个犯倔的孩子,如果是二十多岁的黎臻或许会同样犯倔不理,可她是重生而来,当了二十多年的妈,面对浑身竖起刺来的祁翼寒依旧心怀柔软。
“我没有刺探你隐私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哪怕你我注定分开,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些。”
直抒心意的话令祁翼寒动容,眼底隐着湿意嘲讽道。
“你希望我过得开心却要与我分开,你认为我跟你分开后会很开心?”
“林队长?”
祁翼寒不悦就要开口赶人,被黎臻捏了捏手立马安静下来。
感受到黎臻无声的安慰,祁翼寒冰冻的心回暖,轻轻回握住柔荑,嘴角隐隐上翘。
黎臻淡笑,与祁翼寒视线对上,上前几步主动牵上祁翼寒的手。
黎臻穿上外套背上背包出来挽着祁翼寒,道,“走吧,咱们坐林大队长的专车去。”
黎臻在前带路,上楼来到302室拿钥匙打开门。
再接住一张,新婚夜的他,板着张脸,跟谁欠他八百吊似的。
突然就从支队长降级到司机的林碂挑眉。
林碂扫见干咳一声,祁翼寒主动带客上楼,道,“去办公室谈。”
林碂有种祁翼寒在跟他显摆的直觉,好歹是一厂之长,不至于这么幼稚吧?一定是错觉。
人真的不能随便帮忙,看似好意到最后极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不过,黎臻没后悔这次出手为俩个孩子主持公道。
黎臻伸手向身侧,“我的模特就是这位……”
林碂眼睛亮了亮,十分感兴趣地等着走进休息室的黎臻。
黎臻起身拿来纸笔,用毛巾遮住双眼系在脑后,伸手去摸林碂。
黎臻无语,“你能不能讲讲道理,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长什么样?”
黎臻回首看向身后的祁翼寒和林碂,坦然道。
“林碂,总局支队长,您就是黎臻同志吧?”
听着走廊里祁翼寒急促走远的脚步声,黎臻站在原地踯躅片刻还是迈步追了出去。
林碂亮出工作证门卫放行,走进办公楼迎面碰上快步从楼上走下来的祁翼寒。
祁翼寒站在黎臻身后随手接住一张,上面画的是十七岁的他,眉眼冷冽,青春逼人。
林碂喝了口热茶,道,“既然您二位都已猜到我的来意,那么我也就直说了……”
祁翼寒张口就要拒绝,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回头见是黎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黎臻摸过后拿起笔在纸上迅速画出一张小孩脸,林碂端详小孩的脸有点眼熟,顿了顿,蓦地认出来。
黎臻起身,道,“好吧,那我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证据。”
那些头骨是哪来的,如果黎臻解释不出来,那么北市监狱将非常欢迎有新人加入。
虽然黎臻在别人面前坦言爱死了他他很高兴,就是这讲述怎么听着有种毛骨悚然的味道?
祁翼寒挑眉,傲然睨着表情一言难尽的林碂。
林碂直言道,“我想见一见贵夫人。”
“是因为黎臻摸骨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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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碂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也没剃,此时听到黎臻被扎得直抽冷气,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歉意,一动不动的任由黎臻摸,免得影响到黎臻害她会被扎更久。
“祁厂长……”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通透,林碂欣赏的眼神看着祁翼寒,诚恳一问。
休息室里除了零食什么也没有,黎臻到底要给林碂看什么?祁翼寒起身迎向从休息室出来的黎臻。
“是为了摸骨画像?”
“抱歉……”祁翼寒知道自己现在无法控制情绪,道声抱歉便离开了办公室。
她不知道为什么祁翼寒那么在意牵手这个动作,但她知道牵手能让祁翼寒心安便牵了。
听到有人叫他,祁翼寒收起纷乱思绪,抬眼间已是神色如常,见是林碂微蹙起眉头。
“这是我老师临出国前送给我的房子。”黎臻道。
“可以吗?”
祁翼寒嫉妒得抓狂,可他不能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黎臻白嫩如玉雕的手摸上林碂那张狗脸。
说着,林碂目光锐利地迫着黎臻,“麻烦黎臻同志解释下是如何练就如此神技的?”
真够难缠的,黎臻扶额。
“我从六岁第一眼看到我丈夫时就爱上了他,没有他的日子里就靠一遍遍描摹他的眉眼熬过相思,后来嫁给他后也是聚少离多,有机会摸到他的脸我便默背在心里,他走后我便继续画,我这一手神技都是他给我培训出来的。”
突然成为主题的祁翼寒稳住情绪没有暴露惊讶,沉稳地等着黎臻继续。
“这是哪里?”林碂按照黎臻的指挥将车停在一栋青砖楼下,下车后四处打量。
三人走进办公室,走在最后的林碂回手关门,落座祁翼寒对面沙发。
说曹操曹操就到,林碂笑着伸手向黎臻。
林碂打哈哈道,“二位还真是夫妻,连问的话都一模一样。”
觑见祁翼寒嘴角噙笑,黎臻腹诽,男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怪好哄的。
任何神技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无数次的摸索练习必不可少,卖油翁的唯手熟尔是长年累月的积累,黎臻的神技必定也需要摸过无数头骨……
门开处带起一股风,刮起雪片似的画稿纷纷扬扬……
林碂先一步走进去,客厅很是宽敞,家具极少,只并排摆着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放着张玻璃茶几,茶几上不见灰尘,应该是有人经常打扫。
黎臻解下遮眼的毛巾,道,“这就是反向推演,林队长还有问题吗?”
林碂努嘴思索半晌,收起黎臻画的孩提像塞进上衣口袋,道,“证据不足。”
祁翼寒也没来过,疑惑地看向黎臻。
“如何证明?”他需要的是证据,而非空口无凭。
黎臻走到关着门的主卧门前,猛地打开门。
“这里全是我的手稿。”
祁翼寒目光扫视屋内,二十多平的空间内,贴墙从地上叠到天花板全是一摞摞的画纸,还有些半堆在地上的画稿,目之所及画的皆是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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