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在宫里看着账目,忽听得外面吵吵嚷嚷的,未来得及让人出去查看,便见祺贵人着急忙慌地闯了进来。
身后的宫女请罪,“娘娘恕罪,祺贵人非要进来,奴婢们不敢拦她。”
“下去吧。”皇后道。
祺贵人进来便跪下,皇后见此情景只觉心头一跳,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皇后娘娘,求您告诉臣妾,臣妾的父亲出了什么事,臣妾听说……父亲出了意外……”祺贵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祺贵人,你这是从哪听来的,你的父亲何曾出了意外,此刻正在前往宁古塔的路上,本宫已派人沿途保护。”皇后皱着眉,压下心中惊怒,耐着性子道。
“不是的,不是的,臣妾前日夜里便做了不好的梦,今天又听到这个消息,皇后娘娘……求您告诉臣妾……求您不要瞒着臣妾……”祺贵人哭喊道。
皇后只觉心中怒火即刻便要爆发,“好了,祺贵人,你这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是有孕之人,快起来,别跪着哭了……”
随后转头看向祺贵人的宫女双儿,“你是怎么服侍你家小主的,便任由她这般哭着跑到本宫这里,若是动了胎气,岂是你能担待的?”
双儿忙上前扶起祺贵人,她此时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儿一把竟没扶起祺贵人,再看时祺贵人已软软地倒了下去。
“哎呀,不好了,祺贵人见红了。”陈嬷嬷忽地喊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祺贵人的身下已然有一摊红色的血,祺贵人此时也已人事不省了。
景仁宫里一团乱,忙着安置祺贵人,忙着去请太医,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一个小宫女趁乱跑了出去。
“江福海,”皇后慌乱喊道,“陈嬷嬷去请太医,你给本宫守好景仁宫,其余人等一律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此时双儿已经吓傻了,她见主子被安置在榻上昏迷不醒,皇后的人去请太医,而其余所有人都不许出去,一时竟吓得哭出声来。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小主,奴婢求您了……”双儿意识到情形不对,哭求道。
“住嘴,”皇后厉声喝到,“你若再吵闹,本宫便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双儿呆愣住。
“今日之事,谁敢多说一句,本宫便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顿时,殿内之人皆噤若寒蝉。
双儿从未见过这般狠厉模样的皇后,只觉心中惊惧万分。
皇后此时亦焦头烂额,当下已无暇顾及,究竟是谁将鄂敏遇刺的事告诉了祺贵人。
看着躺在榻上面如金纸的祺贵人,又望了望地上那一滩刺目的猩红,皇后怒气直冲头顶,抓起桌上的茶杯摔得粉碎。
众人从未见皇后如此失态过。
且说那从景仁宫偷偷离开的小宫女,本是她那夜在黑暗中提起八宝羹的做法,便有那爱出头的的逞了这个能。
那熬煮八宝羹的宫女得了清闲差事,又被主子另眼相看,日日沾沾自喜。
她只须稍稍灵活些,便能偷偷将八宝羹配料中的杏仁换成桃仁,直到这日,她更是放了足量的桃仁。
她又设计让那熬煮八宝羹的宫女,听到有人议论鄂敏遇害一事。
那宫女本就是个爱出头的,随即便回去将此事禀报了祺贵人。
祺贵人心下惊骇,便放下手中的八宝羹,起身直奔景仁宫,她便趁乱尾随其后。
到了景仁宫,却只守在殿外,见殿内乱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趁乱离开。
离开景仁宫之后,她便到了翊坤宫。
年世兰满意地望着跪在地上回话的小宫女,扬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兰珍。”
“你做的很好,今日之后,你便留在翊坤宫伺候。”
“奴婢多谢娘娘垂爱,只是如今此事尚未完成,奴婢有更好的法子。”
“哦?什么法子?”年世兰疑惑地问道。
兰珍上前,凑到年世兰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谋。
年世兰眼神幽暗地望向前方,愣神片刻,眼眸中瞬时充满惊喜。
“就按你说的做,若此事成了,本宫便封你为翊坤宫二等宫女。”
兰珍心满意足地离去,又回到了储秀宫。
此时,陈嬷嬷已带领章太医赶到了景仁宫。
陈嬷嬷在太医院只说是皇后头风发作,是以外面并不知景仁宫出了何事。
章太医忙着手为祺贵人诊脉,此时祺贵人的见红仍未止住。
章太医诊过脉,回头便朝着皇后跪下。
“微臣无能,保不住祺贵人的龙胎,请皇后降罪。”
“什么?祺贵人只是从储秀宫到本宫这里,龙胎便保不住了?”皇后心中虽有预感,但终是不死心。
“据微臣诊脉所知,祺贵人这几日服用了过量的活血伤胎之物,是以胎气本就不稳,又因情绪大起大落,急火攻心,才致龙胎难保,微臣这就给祺贵人开药下胎,以免胎流不净。”
“过量活血伤胎之物?怎么会这样?”
皇后皱眉,转头望向惊惧不已的双儿,伸出手指着她厉声道,“你说,祺贵人这几日都吃了什么?”
双儿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小主这几日最喜用那八宝羹,日日都要用一碗,别的膳食都是每日不重样的。”双儿颤声道。
“八宝羹?”皇后眉头一跳,顿时想到了什么。
这八宝羹改良过的配方本就是出自她手,她如何不知其中弯弯绕绕。
只是当时被当今太后得知,她日日给纯元做那八宝羹,便向她要了配方给御膳房,她才放弃了从中动手脚的想法。
“是谁给她的八宝羹,平白无故地,喝什么八宝羹。”皇后怒道。
“章太医,本宫要你死死瞒住祺贵人小产的消息,便说是本宫头风严重,避不见人,祺贵人在景仁宫照料本宫,便住在本宫这里。”皇后沉声道。
榻上的祺贵人仍昏睡不醒,双儿给她灌了下胎的药,便有一盆盆的血水从偏殿端了出去,浓重的血腥气充斥在每个人的鼻间。
皇后颓然坐下,往日坚挺直立的脊背,少见地弯了轻微的弧度。
章太医自顾自地收拾着药箱,他在宫里待了数十年,若是不知什么时候当瞎当哑,只怕早就是白骨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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