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但对沈风来说,这些喜,远不及他心中的理想更进一步。
得到了继承权,和面瓜竞争者SOLO,沈风自信他是稳赢。
在人生最高潮的时刻,却被某个瓜皮老汉吓唬,沈风就像是尿了到一半。
一点都不酣畅淋漓。
沈风面无表情,回到了石瑶的旁边,只有温暖的身子,才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石瑶看着袁天罡拿捏沈风,已不再是针锋相对,这次她笑的很暖,对她来说,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
一家人和睦相处,是她心里最大的期许。
“坐吧。我们可以好好谈了。”
袁天罡抬手示意,他的话有另外一层意思:“你想要什么地?”
沈风闻弦歌而之雅意,不先说地,而是反问:“你愿给多少?”
袁天罡心中微思,给了他一个数字:“四分之一。”
这是他的底线。
袁天罡还是对李星云抱有希望。
沈风也不介意,这个数字其实不少,够岐国消化很久了。毕竟,大梁的版图,那是真不小。
他直接给出了自己的要求。
“从南至北,江陵府至襄州,襄州至陕州,陕州至晋州,以此为界,以西归我。”
“可以。”
已经答应了松口,袁天罡也就不在乎细节了,他点了点头,称赞一声:“眼光不错。”
江陵府,是南下江南,西通川蜀的要道和门户,沈风对蜀王孟知翔早已心存歹意。
襄州,别名襄樊,襄阳,这是荆襄一带的经济中心和军事中心,也是战略要道。
陕州,这个城镇是东出洛阳的前哨站。这个位置以西,包括了长安,潼关,华州的所有经济和军事要道。尽管长安兵火已废,但它仍是大唐子民的心之所向,而沈风未来的规划,便是定都长安。
丝绸之路,贸易中心,长安在这片经济贸易区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岐国并不富裕,长安地理位置优越,且离岐国只有一步之遥,这是沈风的兵家必争之地。
晋州,是晋国旁边的一个凸地,离太原也不是很远,但它却是属于大梁的版图。
一旦和三晋开战,这片地方就是截其粮道的关键点。
沈风以这四个地点连成一条边境,就把毫无战略地势的岐国,打开了一条争霸天下的路。
进可北上击晋,东出大梁,西入巴蜀,南下吴越。退可镇守潼关,华山,以丝绸之路打打贸易战,也不失为一条新的战略。
若时局不成,反手灭了漠北,老子跑草原上先当几年狼王,也算是一种另类的项羽过江东。
时局势也,沈风在绝境中也从不放弃。
袁天罡认可他的选择,换做是他,估计也会这样选择。
但这些地加起来所割断的领土,也仅仅只是大梁的四分之一,就连大梁的都城洛阳,人口最多最富裕的河南道,沈风连毛都没碰着。
可见袁天罡给李星云留的家底有多丰厚。
在他那里,大唐的庶子和嫡子之分,远不是袁绍和袁术可比,一碗水根本端不平。
但沈风已经足够了,他大势的基本盘已经成了。
家底留的再丰厚,也得看他李星云会不会用。
孟德之于官渡,便是我之于大唐。
更何况,罡子就是沈风的栓狗绳。
一旦人死绳断,疯狗出笼,便是鲸吞天下之日。
以沈风的果决,在袁天罡证道之时,他能做到瞬间整合大唐。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岐兵又至矣。
然则大唐之地有限,沈风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岐,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沈风把苏洵的六国论稍微改改,那就无异于是如今的大唐局势。
“你”
“怎么?”
“没事。”
看着袁天罡,沈风欲言又止,最后却归于一句没事。
他的证道,与他无关。
他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
他只是觉得.怅然若失。
最后,沈风把眼神放在石瑶身上,拉起她的手:“等石瑶处理完朱友贞,就放她跟我走吧。”
“不行。”
袁天罡毫无人情,直接拒绝:“玄冥教是本帅的一颗好棋子,即使大梁覆灭,石瑶还需要当上一段时间的孟婆,把这局棋再接下去。”
石瑶抿了抿唇,眼神暗淡,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在袁天罡的心中还算有点人权,但是不多。
“伱要的是玄冥教,不是孟婆。”
沈风纠正道,他在心里盘算一下,给了他的方案:“我知玄冥教内情。尸祖四坨大便,是靠不上。黑白无常修为太低,扛不住事。但除了石瑶以外,钟小葵加上水火判官,还算拿得出手。”
“我会为你找到玄冥教的继承人,对你来说,不论是谁做棋子.”
说到这里,沈风看了一眼石瑶,而袁天罡却是点了点头,沉声接道:“都一样。”
“那大梁的王彦章”
“连吃带拿,也要有个限度。”
“当我没说。”
沈风一阵悻悻,知道了罡子的底线。
李星云江湖出身,压根就没学过军事,王彦章是袁天罡留给他的将才。
真羡慕呀。
这就是嫡子的待遇嘛.
以沈风的心性都难免一阵气闷,吊着脸色:“事谈了,我走了。”
说完,他就起身离去,沈风走前抱了抱石瑶,对袁天罡连告辞都没有。
袁天罡也没挽留他,就当他从不存在。
沈风走后,石瑶站在案桌旁的袁天罡身前,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瑶不说话,袁天罡就当她也不存在。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在桌案上铺平,镇纸。
上面是一排人名。
沈风,朱温,朱友珪,朱友贞,朱友文,李存勖,李克用,宋文通,李嗣源,孟知翔,马殷,杨溥。
沈风其实是知道的,袁天罡和他一样,只玩真实,他从不吓唬人。
而朱温,朱友珪这两个名字,已经被他用红色墨笔划去。
袁天罡静静地研墨,润笔,将毛笔重新染上血墨,对着名单上,再次划上两笔。
朱友贞,李存勖。
这两个名字,被他轻描淡写的划去。
“你和镜心魔那里,可以约一下时间。”
“是。”
石瑶看着纸上的第一个名字,她咬着唇,唇上晕出血红,一如袁天罡笔下的墨色。
“心疼了?”
“是。”
“他其实很懂事。本帅.”
他这样说着,抬手落笔,红色的墨便落在第一个人名上,反复来回涂抹,越划越快,袁天罡把沈风这个名字,涂成了个红疙瘩,他就当这个名字,从未在纸上出现过。
沈小风,这也就是亲儿子的待遇。不然为师.唉!
他的那句我也心疼,在石瑶面前,是说不出口的。
他并不在意沈风不理他。
他只当这是孩子闹脾气。
“下去做事吧。”
“是!”
石瑶声音轻快的答应一声,开心的音色映出心间,眼间也映出了泪花。
她要的,真的不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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