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恒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出了卢傲天心中的不平。卢傲天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看了一眼死去的卢傲天,鬼母拉起被鲜血染红的红色绫带,用舌头轻轻的划过上面的血迹,一脸得意的笑容看向眼前的赵月恒,轻轻的笑道:“这传说果然非假,就连这鲜血也是有滋有味。赵大侠要不来尝尝?”
“你是…鬼母!”赵月恒转身却见一红衣女子站立在不远处。他显然知晓,卢傲天是被鬼母手中的红绫勒断了脖子。
“不错,正是我。”鬼母漫步而前,轻轻的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难得有人认出我。昔日死在我手上的那些孤魂野鬼,连他们到死的一刹那都不知道我是谁。就算认得出,那些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得一提。若能得赵大侠一番赏识,那才算是真本事。”
“其实你明知不可以,但心存贪念,还是踏入了这步险棋。我知道鬼面神君卢傲天是被你鬼母扔出来的一个探路石,目的就是想得到明珠。倘若我真被鬼面神君卢傲天所杀,那他卢傲天也会好不到哪儿去,那时候你可谓是渔翁得利,得到明珠那是轻而易举之事。倘若我没有被鬼面神君卢傲天所杀,可鬼面神君卢傲天当然也不会伤的很轻,那他还是要死,因为他卢傲天是办事不利,扫清障碍那就成了你唯一的借口。总之而言,两者对我来说,那都是大大的不利,因为这两种情况我都是身受重伤,而你鬼母那就不一样了,我说的没错吧!”赵月恒看了一眼死长的卢傲天,向鬼母轻轻的说道。
“其实这都不太重要,因为这些都不是最终的结果。而我鬼母一向在乎的那就是最后的赢家究竟身落何方。”鬼母轻轻的笑了笑,说道。
“他与你同门,你都能下如此毒手!可见你这个女人的心要胜过蛇蝎心肠!”赵月恒没有想到卢傲天终难逃一死,不但被鬼母所杀,就连鲜血也要被鬼母所噬。
“我鬼母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未听有人对我如此称赞,多谢赵大侠夸奖!”鬼母收起笑脸,走向卢傲天尸体旁,冷冷的道:“为尊主办事,就该有模有样。而这个废物却怀疑我假传尊主之令,如此行事,实属该杀!何况他这样的废物,尊主早就不想要他了!今日被我杀死,也免得日后劳烦尊主动手。”
“谭洋就只派了你一人前来?”
“怎么?想打探情报?”看了一眼赵月恒,轻轻笑了笑,继续说道:“你放心便是,就算有人前来,那也得需要一段时间。何况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大可不必担心。”
“其实他这个人也挺可怜的,你不应该就此对他痛下杀手。”赵月恒带有一丝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卢傲天,向鬼母说道。
“可怜人自有可怜之处。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他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吗?如此自以为是的人,也难免被尊主怀疑,所以尊主就派我前来监督他的一切举动。我本想他可以在你不留意之时杀了你,可是他的一切举动实属让我太失望了!所以我以只能按照尊主的命令取而代之,来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喽!”鬼母轻轻的说道。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没有想到他谭洋一个堂堂的魔门尊主也能怀疑自己的手下,还不知道他手下还有多少能背他而行的,他怎么就不怀疑你鬼母呢?”赵月恒轻蘼的笑道。
“尊主不怀疑我,那是因为我鬼母从不会戴面具,更不会欺骗别人,尊主自然是信我喽!”鬼母捡起那残破的鬼脸面具,用手轻轻的划过,似在擦试着上面的尘埃。
“你这么久,就难道不知道那谭洋也戴着一副面具。这也难怪!因为人家戴着面具,做为属下的你,又怎敢去怀疑自己的尊主呢?那你也自然就在他的玩弄之中喽!”赵月恒笑了笑,说道。
“嗖~!”几丈长的红绫如一条巨蟒向赵月恒腾空而来。
“啪!啪!啪!”还好赵月恒闪身躲的快,不然就像眼前的那三根竹子被那红绫勒成数块。
“红布巾,流血腥,断头烂尸锁人心;布中女,无人听,近观绝世死不瞑。我若没有猜错的话,这讲的就是你鬼母吧!”赵月恒轻轻将视线转移到卢傲天的尸体上,而后又将目光移到了那正在得意中的鬼母。
“没有想到我鬼母的名气还挺不小吗!”鬼母笑道。
“如果我今天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的确不敢相信。你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却竟然是一个杀人魔,这可真是应了别人的那句话,红颜祸水啊!我真恨当初在林子中没有一掌打死你!”赵月恒冷冷的说道。
“论武功,我鬼母自然不是你赵月恒的对手,可是论心计,那可就不见的了!赵月恒!别以为你有几番本事,就可以在此蛮横无理,你可知道我鬼母可并不只是表面这点儿本事。有时候看似太平,却并非太平,你难道连这一点也没有想到吗?”鬼母的笑意顿时让赵月恒知道了自己刚才疏忽大意。
“噗!”胸口疼痛,紧接着便吐出了一口鲜血。抬头看着向他走来的鬼母,赵月恒狠狠的骂道:“卑鄙!”
只见鬼母笑道:“为达目的,不则手段,这是我们魔门中人的一向作风,你难道就不知道吗?就当我开始第一个动作时,你就该怀疑我了,可是你却毫然不知。”
“原来你用舌头舔那红绫上的血滴,表面虽看是在噬血,其实是在施放毒气?”
“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可是你现在虽知道,却也已经晚了。待我出手之前,你本就该逃跑的,可是你却没有逃跑,这也只能怨你太相信自己的眼神了。如今你身中我的荷花菊,没有纯厚的功力,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起来的。”鬼母轻蔑的笑了笑,又道:“就算你有浑厚的功力,在你恢复之前,那可就不知道我鬼母会下如何毒手喽?”
“果然要胜过卢傲天,做事就是这么绝,不留一点痕迹。看来我赵月恒这一次是真的要败在你鬼母的手上了。”赵月恒盘腿坐地,开始以气相逼,想要将体内的毒气逼出。
“说吧!明珠究竟在哪儿?”鬼母收起笑脸,向赵月恒严肃的问道。
赵月恒并未急着回答,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幽黑而宁静的夜空,而后缓了一口气,轻轻的道:“如果我告诉你,明珠不在我这儿呢?”
“如果没有,我就杀了你!”鬼母狠狠的道。
“哈哈哈…!”没想到鬼母的回答竟让他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鬼母不知道赵月恒为何如此发笑,这让她心中不由得怒了起来。
“我笑你鬼母实在是太愚蠢了!你虽比卢傲天狡猾,可是你永远也比不了你们的尊主谭洋。所以你跟卢傲天一样,还是被谭洋玩弄在手中的一颗棋子,所以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们的尊主想的是什么,只是被他挥来挥去罢了!”赵月恒神秘兮兮的笑道。
赵月恒的话意让鬼母不知所措,道:“你什么意思?”
“你们尊主是何等的聪明,就连卢傲天的一生都为他所用,就连你鬼母也不例外。你这个聪明人都能被他呼来唤去,就更不用说在明月派找到一颗屈指可数的明珠了。”赵月恒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些你怎么知道?”
“他谭洋是怎样的人,你鬼母不知道,我赵月恒难道还不知道吗?”赵月恒看了一眼鬼母,又继续讲道:“当年太峰山一战,胡啸天大败谭洋,自此谭洋便应允承诺,不再踏入中原一步。可是凭谭洋的脾气,他怎么会这样就轻易就犯呢?所以他为了再次侵入中原,便安插内奸张辉在我明月派十几年,可见这张辉的演技也实属高超,竞瞒过了我们明月派众人的耳目。就连养育了他十几年的师傅张豪也被他蒙在鼓里。可惜他终究还是谭洋的一颗棋子,如今张辉已是一颗无用的棋子,而这颗棋子就连养育了他十几年的师傅都敢杀,他谭洋就不怕这个张辉有朝一日也会背他而行?所以他当然是要痛下杀手喽!而至于寻找明珠的地点,我想他也知道是在何处。而此宝物却唯有一颗,又传说此乃世间神物。你们若是看见,那还不动心?为了避免事情发生突然,他也只能支开你们,自己独吞明珠喽!”
听完赵月恒的讲述,鬼母楞住了。但很快她又转换了眼色,看着眼前的赵月恒道:“你赵月恒不但武艺超群,就连口语才技也是不一般吗?”
“你是在怀疑我对你所说是假,其目的是扰乱你的心智?”赵月恒不加思索道。
“你总算是说了句实话。”鬼母接着道。
鬼母的回答让赵月恒再次笑了开来。
“死到临头!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赵月恒的笑再次激怒了鬼母,就在鬼母动手的一刹那,她又停住了。因为她看见了赵月恒眼中的笑意并不只是表面那般简单。
“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但我说的也并非全错。”赵月恒再次看了看天,似乎在寻查着什么。而后又将眼光移到了鬼母身上,接着说道:“我刚才所说都是事实,并非在欺骗你。但我刚才的一席话却也转移了你的注意力,这一段时间足够能让我怀复一些功力。所以你现在对付我,恐怕要付出一些代价了。”
“我鬼母本想自己很聪明,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被你赵月恒耍了一回。”鬼母怎么也没有想到赵月恒会来这一招。
“这就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虽行走江湖多年,但你依旧很年轻,没有什么丰富的经验。这次被我骗,那也是再之不过的喽!”赵月恒站了起来,脸上洋溢出笑容,显得很是自在。
鬼母开始退了,她缓缓的向后退了两三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她在怀疑,怀疑赵月恒为何不出手。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赵月恒,鬼母心中道:“如今他已恢复功力,凭他的本事足够能杀的了我。可是他却为何迟迟不肯动手,难道他只是虚张声势?”
“怎么?是在怀疑我为何还不动手,是吗?”赵月恒笑了笑,很直接的问道。
“你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你的伤才不敢动手。”鬼母很是疑惑,她想问个明白。以此,她也想拖延时机,等待绝佳的机会。
“你说的没错,我之所以没敢动手,是因为我的伤。可是有伤在身,我依然可以动。当然,也可以杀了你。我说了这么多,你信吗?”赵月恒面带喜色,很是直接的道。
情况却没有像她心中所想的那样,赵月恒面部的表情很是意外,使得鬼母对刚才的一切都作出了假设。她现在才知道,眼前的这个赵月恒有时异于常人,不按常理出牌,这让鬼母很难判断赵月恒所说是真还是假。当然,这个回答足以表明赵月恒是下了必死之心。在平常情况下,能将自己的把抦告诉敌人,这是需要一个很大的勇气,更是需要一个很清的头脑,这对敌人而言,那是绝对的好处。可是,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除非这个人是真正的想死。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鬼母依然没有动,她只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问的很好!但我也只能告诉你一句话,有时候问题太多,只会让大脑更加的乱,话语太多,也未必是个好结果。”赵月恒说话之间,语气更加的冷厉而强硬,周边的气势绝对非比寻常。
他剩下的时间的确不多了,自己的伤势如何,心中很了解。可是,刚才他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看鬼母是否像他心中所料那样,因他这一句话而心生猜忌,不敢轻易动手。若不是,那他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紧密的氛围如同海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将二人的距离再次燃烧了起来。如同那神秘的清风从二人间划过,掀起一波如海水般的竹叶。
情况似乎有些恶化,赵月恒的伤又开始发作了,而且,还有些严重。这绝对是一个不好的讯息。危险,正在向他悄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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