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已渐黑。
位居百里山外的深山之中,有的一处房舍。那灯光四溢,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格外耀眼。借着散光,可瞧得清周边杂草丛生,早已无人居住。
房舍虽有些简陋,但用来遮风避雨,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此房舍下,有的那么两人。
正是朔姑与王阴九。
只见的朔姑盘膝坐地,紧闭双眼,嘴里不停地催动着咒语。而摆在她眼前的,正是那全身赤色的蜥蜴。
王阴九来回踱着步子,显得很是焦急。
与此同时,远在亭台山上的玄真门内,一处金锁紧栓的屋子中。一身披破烂不堪的粗布麻衣,手脚均被铁链牢牢地拷于一处铁凳之上的人,正开始僵硬的抬起了头,那满头散发竟遮住了他的双眼,根本就瞧不清其样貌。
好久,朔姑才睁开了双眼。
“可有消息?”王阴九看向朔姑,一脸的期待,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蛊虫还尚有气息,看来那人还活着!”朔姑抓起眼前趴着的蜥蜴,放于手心,端于眼前,仔细地观摩起来。
“不知朔姑可否能感知此人现尚在何处?”
“我只瞧得他被铁索所束缚,关在一个荒废且密不透风的屋子之中!”
“荒废且密不透风的屋子?”王阴九走到朔姑身旁,道:“这么说,他还在玄真门内?”
“也许是吧!但我可不太确定!”朔姑将蜥蜴放于肩头,起身向王阴九提醒道。
“朔姑就不能在感知他周边还有何物?”
“能做到如此,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此蛊在他体内能存活十多余年,已经是很难得了。一般蛊虫在人体内怎会待得如此之久!”
“看来,也只能让他去探一探虚实了!”深邃的眸子眺向远方,多了一丝期待。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
玄真门内。
一身影迈着急快的步子,向一处荒废的屋子急奔而去。那步子尚不成熟,有些拖拉。好在这一路都未被其他人发现。紧靠院墙,左右环顾四周一眼,见得无人后。纵身一跃,跳进了荒废的院子中。
让人奇怪的是,这院中倒是显得格外的干净。似是有人常住这边,经常清扫,就连那院中仅有的一片树叶,也是刚刚才落下去的。
黑衣人左右环顾一周,再无别的房舍。仅有的,也只是那锈迹斑斑的铁索和那尘封多年未曾开启的房门。
而那房门之上,悬挂着一个宽大的扁额。匾额上凸显着三个大字——炽晨堂
迈着步子,走上前去,只见的此门被铁索牢牢的锁着,任他如何用力,终究都无济于事。正当他苦思冥想之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那声音低沉且拖拉,似一老者。
闻的声音越来越近,黑衣人闪身跃上屋顶,附身观测着院门外的那扇大门。
“吱——吖——”
门被一老头打了开。
来人正是那余老头儿。
只见得他手提一盛饭的盒具,开启了那扇紧锁的门。
“辰堂主!老头儿我看你来了!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
——
黑衣人试图揭开瓦砾,探个究竟。可谁知那瓦砾之下竟是铁屋暗格。
见得天色渐亮,黑衣人这才闪身离开。
林子之中,马腾如实禀报了一切。
“此法唯有智取,万不可让他们抓了把柄!一旦被他们找到了证据,那咱们的计划,一切可就都白费了!”站立于一旁的鬼母向王阴九提醒道。
“二妹有何良策,让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地进行下去?”王阴九向鬼母问道。
“尊主有言在先,你二人若立下汗马功劳,尊主他可绝不会亏待于你们的。”鬼母走向铁燕飞眼前,向其特别的提醒道:“尤其是你!登上掌门之位,那可是绰绰有余啊!”
“什么意思?”铁燕飞不解其意,看向鬼母。
“此丹药名叫催魂丸,吃上一粒,必死无疑!倘若将它研成粉末,与茶水相融,分数日喝下。所饮之人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慢慢的散掉其功力,直到最终成为一个废人!”鬼母从袖中取出一丹药,放于铁燕飞手中,并向铁燕飞再次提醒道:“不过尊主说了,他日后还有用。只是此次行动,成败关键在于你,你可明白?”
铁燕飞怎会不知其中缘由。魔尊冯西月之如此,是因为一来可借机试探于他铁燕飞,二来可借机铲除武林中的一大威胁。倘若铁燕飞不顺从,整个玄真门可能都要遭殃。而他铁燕飞则是黑白两道的仇敌,任何一方都有理由杀他,也可随时杀他。
事情的利弊,他自然了然于胸。
“请尊主放心,我们一定不负尊主所望!将事情办妥!”
“嗯!那就好!”
鬼母二人这才放心地离开。
“大师兄!师弟我说得没错吧!而今掌门之位唾手可得!这一切可都少不了大师兄您的深思熟虑啊!日后大师兄掌管玄真门,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师弟啊!”马腾笑眯眯地凑上前来,向铁燕飞拍起了马屁。
“师弟一向用心良苦,我这个当师哥的又怎敢忘记师弟你的一番好心!”铁燕飞自知这一路都是拜马腾所赐,凝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诡异,让马腾心生忌惮,周边气温顿时下降了好多。
见得自己的话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铁燕飞再次乘胜追击,道:“只是如今计划还尚未进行,其中免不了师弟一番出手相助!否则计划可就无法进行。师弟既然去过那禁地一次,倒不如再麻烦师弟跑一次,放那人出来。我们可就离成功不远了!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大师兄说的是!师弟这就去!”马腾深知铁燕飞话中之意,故借此离开。
看着离去的背影,铁燕飞心中也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的计划。
揉搓着手中的药丸,那炯炯有神的双眼早已眯成了一条细线。而后从袖口中取出同样大小的药丸,看着马腾消失的地方,一手划过搭落于肩头的秀发。笑了笑,说道:“我能有今日,可都是拜你所赐啊!这奇耻大辱,我可不敢忘记啊!看来,这次还得你来抗一下喽!”
林子中,一亭子内。
那魔尊正端坐于石桌前,看着眼前的棋局。
手中的那枚黑棋举于半空,久而不能落下,似乎在等一个绝佳的机会。
“启禀尊主!一切已准备妥当!”此时,一人上前,向其回道。
“此棋局因你而开,也要因你而亡。若差一步,他们都得为你陪葬!在本尊的眼里,没有人能逃得出这棋局,也包括你!”魔尊冯西月将那最后一枚黑棋重重地落于棋盘中央。
那下属见其冯西月举动,似领悟到了其中的含义,道:“属下这就去通报他们!”
远处,林子中。
那间荒废的房舍中。
“扑通——”
那猎鹰带着信件,停落于王阴九的肩膀上。
王阴九取下信件,只见其上写有“开始”二字。而后与其朔姑对视了一眼。
朔姑自然知道了心中的大概内容。
“尊主既然都已经发话了!还愣着干什么,那就开始吧!”朔姑走到一处空阔处,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向一旁的王阴九,道:“只是麻烦你的给我守好了此门!此法可不得有任何闪失!哪怕是风吹草动!”
“风吹草动?”王阴九心想这也有些太离谱了吧!如此细节,他一凡人又如何能够阻挡,但惧于朔姑的淫威,他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奈何当初的蛊王已死,而今,恐怕也只有朔姑数第一了。
“朔姑放心做法便是!其余的一切便交于我!”
“有你这句话!那我便放心了!”朔姑这才放下心来。
朔姑取下肩膀上的蜥蜴,将其放于眼前的坛子之中。而后,咬破中指,将血涂到了蜥蜴头上。
只见得她双眼紧闭的同时,光着脚丫,盘膝而坐。两手腕各带一串铜铃。交叉于头顶,来回幻化多变,嘴上嘀咕个不停。
“叮铃铃——”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朔姑的脑海中出现了画面。
而那玄真门内,那个被铁链所束缚住的人竟在此时也抬起了头。
门,不知何时被打了开。只见的那门槛上斜着躺了一个人,正是那余老头儿。
“啪——”
一声脆响,绑在他身上的铁链被绷断成数截。
此时,那人眼露红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上竟升起了缕缕黑气,显得很是诡异。
他迈过那具尸体,向着门外走了去。
“师…师傅!不好了!”一人连滚带爬地跑向玉墟身前,向其禀报道。
“那辰…辰堂主他杀过来了!”
“什么!”玉墟有些惊愕,带着众弟子向辰奉阴所关押的房间走了去。
就在玉墟离开后不久,一个身影闪入了屋中,关上了房门。
不知为何,整个院子周边竟死气沉沉。
随着众人的逼近,空气中一股股血腥味儿越渐浓了起来。
玉墟不由得心中一怔,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具具尸体,正是那玄真门的弟子。而在这众尸体之间,站立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
那满身的乌气依旧在升腾,随着那贴身的粗布麻衣,随风在空气中摇曳了起来。
玉墟长叹一口气,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看着眼前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伙喊了一句:“辰师弟!你为何会成这般模样?他们曾经可都是你的弟子呀!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只见的此时,辰奉阴的头摇晃不定,似要挣脱控制一般。既使他那鲜血淋漓的双腿欲流不止,他也丝毫感觉不到一切。
与此同时,远隔千里的房舍中。
朔姑觉察到了不妙,再次咬破了手指,将那鲜血涂于蜥蜴的头顶,继续做起了法。
那辰奉阴顿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那血色竟融入他整个眼睛。只惊得在场的众人都向后退却了一步。
「试问题:1.红头蜥蜴究竟是什么来历?
2,王阴九二人不远万里请朔姑出山,究竟是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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