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多年的老门卫以尸体的姿态被人围观着。
凌冽的寒意让戈登不自觉的裹了裹在风中乱摆的衣领，口中燃烧了半截的香烟烟头坠着一节雪白的灰烬，一抹红星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暗。
“又一个。”
周边拉着警戒线的警员们低头窃窃私语，压低的声响是为了不干扰检验科的同事正进行的现场痕迹采集。
是啊。
泰瑞在苏醒了第二人格后，不仅拿到了红灯戒，甚至好像还拥有了某种古怪的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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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坏的消息，死者可能是因为生前曾经在某些事情上的谎言，让凶手遭遇了困境，这是一场仇杀，而且恐怕不会是第一个。”
戈登平静的听着，几乎没法从这位两鬓斑白的老警长低垂的眼中看出什么义愤填膺。
“真正的死因，是在被害者生前丧失了呼救能力后，被人从胸口开始，到腹部为止，切割出来的深浅不一的正方形伤口。”
很快，这个经验丰富的老警长就有了思路。
虽然哈尔辩称自己只是一时疏忽，但正义联盟的大家都看得出来，泰瑞当时完全有机会杀死昏迷了的绿灯侠。
宽大的黑色斗篷遮住了月光，接着一个人影扎扎实实的踩在了地面上。
通过反复研究疯人院当时的监控，他发现那个相对善良的第二人格在越狱和连带释放抓捕其他几名罪犯的时候，所使用的血晶长剑和捆绑用的绳索，都不是利用红灯戒的愤怒血魔法凝聚的。
“在用凌迟和爆炸杀死企鹅人以后，泰瑞就一直是个植物人，偶尔的几次苏醒，也都表现的很疯狂，根本无法正常交涉。”
不过由于泰瑞掏武器的速度太快了，所以蝙蝠侠暂时还没看出来什么，但那几段拷贝下来的监控视频已经在一个计算机高手的帮助下，进行解码分化帧率了。
又一个。
“实际上，在他杀死企鹅人以后，我就对泰瑞·皮克斯这些年的生活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
“那些一个个小方块似的伤口以一种每间隔一个就深入内脏的切割手法，在被害者的皮肤表层上组成了一个词语。”
“我不明白。”
一部分老警员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因为他们终于想起八年前是谁参与了这场无人关心的失踪案的调查。
“不。”
“我不清楚他会不会将当年所有涉及到这起事件的人全部算作要复仇的对象。”
万万没想到当晚就返回了哥谭，并杀死了当年那个在询问笔录回答时作假的老门卫。
他吐出一口烟圈，似乎轻微啧了一声，不过就连面前的痕迹鉴定员都没听到。
蝙蝠侠似乎早就到了，只是躲在暗处，看着戈登派人上去收集信息。
“说谎者。”
“尸体的喉结被人从侧面用利器切割了进去，这一下同时破坏了死者的声带结构，但并不是直接死因，因为那道伤口以一种很刁钻的角度避开了颈动脉。”
第二、泰瑞在与哈尔战斗的时候，表现出一种连绿灯戒都不理解的，潜移默化中削弱哈尔体能的技能。
大名鼎鼎的绿灯侠被发现的时候，重伤昏迷在野外，不过从痕迹判断，那时候的泰瑞依旧处于相对善良的第二人格当中。
戈登有些茫然的挑了下眉头，随后面色终于起了难看的变化。
也正是因为如此，蝙蝠侠甚至抱有某种不该有的幻想。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反社会人格，才会对一个将近八十岁高龄的老酒鬼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里面也有我的错误——但他当年并不是私自跑出去并失踪的。”
一个刚入职没过三个月的年轻警员铁青着脸，捂着嘴从案发现场后面的另一条小巷子里走了出来——他刚才去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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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目前还没能建立他的行为模式和心理模型。”
“福利院上下对这件事都默契统一的保持了沉默，因为就连一部分同样收养在里面的孤儿也在院长的授意下参与了对泰瑞的霸凌。”
天使屋福利院？
痕迹鉴定员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却被戈登身后的年轻警员抢了个先：“要调查死者曾经得罪过什么人吗？”
“在我们抓到他之前，恐怕会有一场针对某一事件的连环仇杀。”
检验科的警员叹了口气，摘掉了沾满鲜血的塑胶手套，接着才缓缓说道。
第三、泰瑞有几次使用的看似血魔法的攻击，被绿灯屏障发现其核心包裹着一种连欧阿数据库都未曾记录的魔法波动。
戈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已经累了，这些年他都不记得自己给各个刚入职的警员解释了多少次，现在他终于懒得多嘴了。
一道压抑的低沉沙哑声在众人的头顶上响起。
“他是在福利院里面遭受了长达三年的非人待遇，为了活命而不得不反抗，最后被福利院的人打成濒死装在垃圾袋里丢了出去。”
“泰瑞·皮克斯？他不应该已经跑出了哥谭吗？”
蝙蝠侠没有回答这种没有必要的问题，而是用阴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一些老警员，身上散发着某种择人而噬的气势。
“他们伪造了证据，谎称泰瑞私自逃跑并失踪，而地上的这个门卫虽然没有参与前面的事件，却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说了慌。”
戈登看着手下们那死了妈一样的脸色，眨了眨眼。
这下麻烦大了。
他们就像是在疯狂了以后忽然领悟了哥谭某种潜藏在黑夜里的规矩，像是杀人这种业务，一定要杀得漂亮、杀出特点、杀出风采。
除了口中咬着的剩下半截香烟的燃烧速度微微加快之外，整个人如同一座雕塑。
“我不知道……”
蝙蝠侠被披风掩盖的拳头开始慢慢捏紧。
一条鲜活的生命变成尸体的过程，被他们演绎的像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大厨，傲然的将自己研发的特色菜端上来给哥谭警局的众人品尝。
至于今天泰瑞从疯人院逃跑时，那种在狂怒下仍然能够保持着不对无辜者动手的第二人格，蝙蝠侠没说。
当然，还有哈尔的证词。
检验科捣鼓了尸体半天的警员站了起来，顶着麻木的眼神走到戈登面前。
“那小伙子，他不至于吧？”
如果说戈登在这座城市中见过最多的不寻常，那便是由现如今大部分关押在阿卡姆疯人院的‘天才们’所创新的各种莫名其妙的杀人特征。
或者说，当时由更有用的绿灯戒的外星科技微型电脑记录功能所保留的一些画面与痕迹。
“我已经查明了死者的身份，他在八年前曾任职天使屋福利院的安保员兼门卫。”
他站在了戈登斜后方，双肩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过度的气愤，还是因为恐惧。
他以为泰瑞很可能会在第二人格的影响下从此浪迹天涯。
综合来看，泰瑞·皮克斯的危险性已经超越了阿卡姆疯人院的不少人了。
一个会超能力和魔法，持有红灯戒的精神病兼超级罪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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