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却是脸色倏地变了,冷声道:“喜姑姑,以后这件事休得再提了,本宫不想再听见任何人说起这事。”
喜姑姑愣了愣,才道:“是,奴婢知道了。”
皇后娘娘这边闹得不痛快,那汪世勤就更不痛快了,眼看着这谢七爷要出京赈灾了,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扳倒她,等着谢七爷回京之后,身上的功绩又多了一笔,想要扳倒他只怕更加难了。
这钟情蛊的毒药乃是汪世勤想出来的,他和皇后娘娘想的一样,只觉得这法子乃是万无一失的,就算是不能扳倒谢七爷和云贵妃两人,扳倒其中一人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如今却是闹成了这样的局面。
汪世勤那是气的吃不下睡不着啊,当天晚上这花嬷嬷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连带着给顾初云传话的那小宫女也溺水身亡。
他素来是这样的性子,若要谁当天死,那人是绝对活不过五更天的。
可饶是这般,他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搂着新进门的姨娘还是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着。
到了第二天,这谢七爷和云贵妃娘娘有染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那传闻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甚至不少人还说亲眼见到谢七爷偷偷摸了云贵妃娘娘的手,亲了云贵妃娘娘的嘴了。
当顾初云从皇上的嘴里听说这消息的时候,惊的脸色都变了,“皇上,您,您方才说的是什么?臣妾没有听清楚……”
皇上捻了一块梅花糕喂到嘴里,笑眯眯说道:“朕方才问你什么叫有染?方才朕一路走过来,说是你和谢七爷有染了。”
顾初云的面色却是倏地变了。
这汪世勤和皇后娘娘当真是高明,知道钟情蛊这毒药一解,哪怕是再高明的太医也是查不出来的,可自己明明是解了毒,如今不管给谁解毒的人是谁,反正这屎盆子都是要扣到谢七爷身上来的。
一旁的王安九也是垂着头不说话,方才在来的路上,皇上闹腾了他一路,可他哪里敢解释?
皇上见着众人都不说话,连梅花糕都不吃了,板着脸说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告诉朕!”
还是玉萤大着胆子说道:“皇上您可别听外头那些嚼舌根子的话,我们家娘娘是清白的?”
“那你总得告诉朕,这有染是什么意思呀?”皇上还是笑眯眯的,可这脸上的笑却好像和之前不一样,若是他是个傻子,旁人只怕他这是生气了。
玉萤犹豫着说道:“有染,有染……就是不清不楚。”
“那什么是不清不楚?”皇上还是听不太明白。
“不清不楚就是我们家娘娘喜欢谢七爷,谢七爷也喜欢我们家娘娘。”还是南景听不下去了,开口道:“不过还请皇上明鉴,这话都是传言,皇上可以想一想,若是我们家娘娘当真和谢七爷不清不楚,为何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这流言蜚语一夜之间冒了出来,若说背后没人捣鬼,奴婢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了,顾初云很想开口说什么,可看着皇上那双清泉般的眸子,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可皇上却是拍着巴掌说道:“不仅是初云喜欢谢大人,朕也喜欢谢大人啊,这有什么稀奇的!看你们一个个这样子,朕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了。”
顾初云扯出几分苦笑来,“可皇上,他们说的喜欢不是您口中的那个喜欢……”
“那是什么喜欢?”皇上挠挠头,道:“开始南景说了,朕本来是听明白了,可如今被你这么一说,朕感觉又听不明白了。”
顾初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得好。
还是王安九在一旁轻声道:“南景姑娘方才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男女之间的喜欢?”皇上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朕有些明白,但又有些不明白,是不是就像朕对皇后和对初云的喜欢那样,朕对皇后那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对初云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说着,他直勾勾看着顾初云,道:“那初云,你对谢大人是不是女人对男人那样的喜欢呢?”
这个问题,顾初云这两日一直在想,对于她自己的性子她是再了解不过了,若是真的不喜欢谢七爷,与谢七爷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只怕觉得生不如死。
但如今,她心底有的只是担心,担心这件事败露了怎么办,担心日后该如何面对谢七爷……至于这难受,好像并没有多少。
如此一来,就连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谢七爷了,更不知道这喜欢到底有几分。
谢七爷屡次帮她,谢七爷书房里书桌下压着的那一幅小像,谢七爷也是喜欢她的罢……
她半天不答话也就罢了,可如今还开始晃神起来,这南景也隐约猜到了几分,忙笑着说道:“看皇上这话说的,娘娘都不愿意搭理您了,娘娘是您的妃子,若真的论喜欢,也只会喜欢您,哪里会喜欢旁人呢?再说了,娘娘平素连谢七爷的面儿都没有见过几次,娘娘对谢七爷连那最平常的喜欢都没有,哪里有男女之间的喜欢?”
皇上只“哦”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话了。
还是顾初云缓过神来,解围道:“皇上,臣妾昨儿听说黄河的水位上涨,黄河的堤坝有可能要垮了,这件事您是如何打算的?”
如今汪世勤还一心带着众臣找皇上要银子,这决堤不决堤的事儿,老百姓的死活他是一点都不关心的。
皇上只长叹了口气,道:“朕也不知道,今儿早朝上众位大臣还吵得厉害,谢大人主张先去治理黄河那一待,可汪大人却提议先赈灾,他们俩儿说的什么朕都听不懂,更不知道该如何决断了。”
原本他是想着支持谁的大臣多,他就听谁的,可谁知道两边的支持人数一样多,那他就更加拿不定主意了。
顾初云实际上是支持谢七爷的做法的,毕竟这黄河一旦决堤,受灾的百姓恐怕会达到百万。
只是因为方才皇上那番话,这话她不敢明说,只能道:“皇上还是好好思量的好,臣妾听说这国库里东拼西凑也凑出来了十多万两银子,几十万石粮食,若是真的拿出去赈灾,对那些灾民来说也是杯水车薪,毕竟如何遭受到洪灾的百姓已经过十万了,这世道不太平,就算是有了银子也买不到粮食的,更别说这十万两银子能不能落到灾民的口袋里就更不好说了。”
“如今乃是梅雨时节,虽说如今雨已经停了,但谁知道还会不会再下雨?这粮食一路运到灾区去,暂且不说路好不好走,还有可能会遇上滑坡的危险,更有可能会碰上沿途的灾民和盗贼,更别说这天气,只怕粮食运过去,早就已经长霉了,到时候上头的官员怕您怪罪下来,不管那米有没有生霉,都会给灾民吃的,如此一来,只怕后果是不堪设想。”
皇上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道:“对,朕吃了冰西瓜都会觉得肚子不舒服,更别说吃了那长了霉的米,你这话倒是和谢七爷说的一样,看样子朕得好好想一想了。”
话毕,他站起身来就说朝堂上还有事,要走。
玉萤忙送皇上出去了。
打从顾初云入宫以来,这还是皇上头一次在延禧宫呆了这么短的时间,在皇上走了之后,就连南景都忍不住问道:“娘娘,会不会是皇上不高兴了?”
顾初云没有说话。
南景低声道:“您也是的,哪怕是骗一骗皇上,叫皇上高兴高兴也好啊!”
顾初云却是苦笑一声,道:“若要我骗别人,我做得到,可说句实话,这宫里头也就皇上对我最好了,要我骗皇上,我实在是做不到……”
“那您对谢七爷当真是有男女之情吗?”南景犹豫了好一会,终究将这句话问了出来,“这话奴婢之前问过您,可您说不是,说是奴婢多想了,但娘娘啊,奴婢跟在您身边这么些年,不说您说了上半句话,奴婢知道您下半句话要说什么,可您一皱眉头,奴婢就大概能够猜到您为什么事儿烦心。”
说着,她长长叹了口气,道:“就方才您的眼神,若说您对谢七爷没有男女之情,奴婢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顾初云却是苦涩一笑,道:“南景,我也不知道啊……我和谢七爷之间绝非是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可有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我不是皇上的妃嫔该多好啊!”
就最后那一句话,便已经让南景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娘娘,奴婢知道,奴婢都知道,这一年多来您受的委屈,您心中的难过,奴婢都知道,只是既然已经到了这宫里头来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您别忘了,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您了!您没有错的时候,皇后娘娘都能挑些错出来,更别说您生出别样的心思来了!”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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