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两年,琴瑟和鸣,就是肚子没有半点动静。
谷氏本就看不上瑛娘,这下子更是变着法的折磨她。
三天两头请白先生过去,要么说瑛娘一定八字不好,要么说瑛娘污了容家的风水,他还得帮着百般解释。
偏生容祁在书院里苦读,并不知道后院种种。
慢慢的,容祁结识了赵节,赵节很欣赏他,关系也越来越密。
后来,瑛娘一尸两命。
白先生又被请去了。
谷氏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瑛娘八字不好,没熬过生产关,在容家这几年就算是享福了,要是以嫡子嫡妻的身份入祖坟,只怕后辈也会不得安宁。”
“还是在祖坟外选个僻静地方,对大家都好。”
谷氏很傲,下巴始终是朝天的,“我们长子嫡妻的位子,要给赵家姑娘留着。”
容祁暗地里找过白先生。
塞了一百两纹银,求白先生给瑛娘找个安生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容祁面色痛苦:“下辈子,希望她不要再遇见我。”
瑛娘的后事很简单,前后不过一个月,容祁便瘦的不成人形,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再胖回去。
孝期一过。
容家立马敲锣打鼓的娶了赵流月。
容毓掌权之前,简直是把她当祖宗似的供起来了。
苑福宁哼了一声,
“嫌贫爱富的,也不怪白先生憎恶他。”
容毓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他入府的时候,大少奶奶就已经是赵流月了。
他合上眼眸,“可见容祁不是真的喜
欢,他要是舍出命去想护着瑛娘,断断不会死人。”
福宁很赞同。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
容毓刚要说的话在嘴边一滞,愣是没再说出来。
容毓:“我不一样。”
福宁点点头,现在确实不同。
“等五年再看。”
容毓眉眼弯弯,并不反驳,五年后,你还是觉得我确实不同。
苑福宁抻了个大大的懒腰,不远处的街角有个推车卖烤鸡蛋的,老妪点着一盏暖黄的光,正在火炉上取暖。
她看的似乎有些久,容毓立马捕捉到那份情绪。
“走,吃夜宵。”
不等福宁说什么,他兴致勃勃的往老妪前走。
两只烤鸡蛋,两只烤饼,又在隔壁的摊位上买了两碗浓浓的肉汤。
福宁坐在他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把饼从中间分开条缝。
饼内里涂上奶奶自己做的辣椒酱,切开烤鸡蛋,夹进去一半捣碎,再把另一半放在汤上。
然后他把烤饼递给苑福宁。
眼睛亮晶晶的,“尝尝看。”
苑福宁忽然就想逗逗他,“你洗手了没?”
容毓一怔。
“洗了的。”
他把那只饼放在自己碗里,连忙起身朝奶奶讨水。
“我再洗一遍,给你重新弄。”
容毓的动作有些急,但并不慌乱,可奶奶是个卖烤饼的,身边只有从家里带的滚热水。
福宁笑出了声,把他拽坐下。
“我逗你玩的。”
她饶有兴致的拿起那只颇有内容的饼,咬了大大一口。
面食的香气、辣椒酱的刺激和鸡
蛋的味道混在一起,还从来没这么吃过。
苑福宁腾出一只手,竖了个大拇指。
容毓紧张的五官这才放松了,把汤端起来,略微吹了吹,递在她眼前。
“再尝尝这个。”
福宁很听话的自己抿了一勺子。
烫嘴。
但这味道从来没喝过。
容毓:“这汤是用猪肉冻吊的,比寻常肉更醇厚,但不可避免有些柴火味,能吃得惯吗?”
他小时候吃不起饭,就会在这种摊子的不远处一直等到子时。
子时一过,老板要回家去了,卖的东西就要减价。
一只烤饼一只鸡蛋,再加半碗汤,两枚铜板。
福宁点点头。
她自认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父亲老是觉得外面的吃食不干净,宁可挤出银子来买了厨娘,也不让他们在外面小馆子里用饭。
这种推车走着卖的,更吃不了几回。
福宁:“跟你认识这么久,我开了不少眼界。”
容毓似乎不好意思,嘴角的笑也多了几分自嘲的意味,摇了摇头。
“这算什么开眼界。”
“你不笑话我就已经很好了。”
苑福宁咬了大大一口的饼,吃的满嘴喷喷香。
来不及说话就只是腾出手朝他摆了摆。
容毓帮她搅温了汤。
眼底很温柔,“慢些吃。”
一大口咽下去,福宁连忙道,“你这句话说得不对,我要反驳你。”
“出生是决定不了的,我看到的也是父母带给我的,以此为轴,不论是往上看还是往下看都是学习。”
“凡是没
见过的,就都要学,学了就是开眼界,怎么会有嘲笑一说呢?”
她说的很认真。
苑福宁的瞳孔很干净,干净的就像从不曾见过这世间的肮脏。
看得容毓不自觉就心软了。
就像被她的瞳孔吸进去了似的。
福宁抢过他手里的碗,又把自己的饼放下,撸起了袖子。
容毓:“你干什么?”
她拿起容毓那只没动过的烤饼,学着他的动作把饼从中间打开,切开取了半只鸡蛋夹进去,递给容毓。
福宁:“我洗手了。”
容毓的心软软的。
刚要接,福宁突然缩回去了,她摇摇头,“忘了加辣椒酱。”
他朗声一笑。
笑的肚子都疼了也不舍得停下,满眼都只有苑福宁。
她拿着饼加了酱,又觉得鸡蛋已经捣碎了不好往里混,很是懊恼。
容毓接了过来。
“没关系,我很喜欢。”
福宁一耸肩,“下次我应该不会忘。”
下次...
容毓几天的疲惫都在这个瞬间烟消云散。
甚至能再冲出去跑两条街。
赵流月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
她口干舌燥,喊也喊不出来。
这屋子陈设有些熟悉。
缓了半晌再看,竟然回了容府。
她不是发动了吗?
赵流月慌忙摸向肚子,小腹依旧高高隆着,但没了往日的活跃,软趴趴的。
她慌了。
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小产了不成?她五年才怀上的孩儿就这样没了?
容祁迎面进来,见她要下床吓得赶紧来拦着。
容祁:“刚生产完不
能动,你要做什么,交代我就是。”
赵流月攥着他的衣裳,声音带了哭腔,“孩子..我的孩子呢?他在哪儿?”
容祁帮她擦了眼泪,捡起身后的被子将她紧紧裹着。
“孩子好好的,奶娘带着吃奶呢,等吃好了就给你抱过来。”
赵流月:“是男是女?”
容祁:“是个儿子。”
他笑的温和,“夫人,你生了个儿子。”
赵流月心里的喜悦简直无以言表,若不是现在行动不便,她简直想跳起来。
她生了个儿子!
容祁没有争家产的心思,她可是有的。
容毓吞下去的东西,都得给她儿子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赵流月:“对了,衡儿怎么样了?”
容祁面色不佳,
“以后,别提赵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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