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秀把她关在屋子里头,不让她出去。
这样一关就是三个月,考试也错过了,她也就没法继续上学了。
亲舅舅和亲舅妈又算什么亲戚,不过是毁掉她的刽子手。
亲舅舅抢了她家的房子,舅妈拿了她赚的票子,表哥想要她的身子,表妹抢了恋慕她的男子。
亲舅舅这一家子都是吸血的鬼。
唐初雪对他们的恨,这辈子没法消解。
刘艳秀还跟她说什么亲情,简直是揭伤疤,
一揭一片血。
“小雪,你舅舅再怎么不好,也是和你娘一个姥姥的肚子生出来的,他们是亲姐俩儿,不是你说断就能断了的。
你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脑筋太死板,认死理儿……”
刘艳秀抹了一把眼泪,又露出了笑模样,“你们要结婚也行,现在时兴自由恋爱,只要我和你舅舅,当天过去给你们操办,旁人瞧了,小雪有亲娘舅撑腰,也说不出她的闲话来。大喜的日子,就得欢欢喜喜的,喜酒一喝,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话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周延东神色有点儿松动。
他自己不在乎名声,但关系到唐初雪的名声,他稍微有点儿迟疑,扭头看向唐初雪。
唐初雪跟周延东说道:“你不用理她。”
她不在乎什么狗屁名声。
她的名声还不是被刘艳秀给败坏的吗?
现在,任丽美失去了清白,她不可能到处去宣扬,只会想方设法把丑事遮掩住。
当初刘艳秀咒骂她不要脸,骂她没了清白,没人要不如嫁人,逼着她去嫁给谢老八。
逼得她走投无路,跟郑庆阳私奔去了外地。
现在,是索性嫁给谢老八,还是搭上郑庆阳私奔去,这个选择就落在了任丽美的头上。
唐初雪估计任丽美也不会甘心,真的跟了谢老八。
谢老八是和刘艳秀勾结的,眼下他们蛇鼠一窝,窝里斗,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谢老八不好对付,刘艳秀想要巴结上周延东,找个替她撑腰的,做梦去吧!
刘艳秀还笑嘻嘻地凑到周延东面前,“延东呀,有空来家里吃饭。亲戚得多走动才好呢……”
周延东笑道:“这个亲戚要不要走动,得听我媳妇的。”
他笑着说话,不是因为喜欢和刘艳秀说话,而是他这会儿正高兴着。
周延东对刘艳秀这种巴结他,想要得到好处的人,见得太多了。
有人想着狗仗人势,有人想着谋个活儿干。
在言语上讨好他,只是小意思。
他这些年,接触的人,都有些怕他。
有人单纯是害怕他背后的谢德友,有人也是单纯的害怕周延东的恶名。
刘艳秀这么一个村里的妇女,从来也没放在他眼里,要不是因为她是唐初雪的亲舅妈,周延东压根儿不会看她一眼。
刘艳秀的心思,在他眼里,就跟光头顶上的虱子一样。
不用唐初雪提点他。周延东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
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能做出来的事,就是自己挖坑埋了自己。
唐初雪跟周延东说道:“房子看了,送我回厂里。”
“行。咱们走吧。”周延东语气宠溺,哄着脸上没了笑意的媳妇儿。
周延东看刘艳秀,只当看傻子,看个笑话而已。
他也不希望唐初雪为了她动气。
刘艳秀还扬起高声,冲周延东喊:“延东,下回回村,一定来家里吃饭啊!”
为了让盖房子的那些人都听清楚,她拔高了声。
狗仗人势不一样,要依仗那个人物知道,狗自己叫的声音大,让旁人知道她是仗了谁的势就行了。
刘艳秀还是没皮没脸,硬要贴上周延东,让唐初雪感觉到难堪。
多待一分钟,都让她不舒服。
她催周延东,“快点儿,我手头还有很多没干完的活呢。”
周延东拍了拍唐初雪的肩膀,“媳妇儿别生气,你只要还姓唐,就得跟这种小人相处。咱们结婚肯定不会让她入席。“
“你放心,有我在。她从咱们占不到便宜。”
周延东说完,也高声冲着盖房子的施工队喊一句。
“嘿!干活的哥们儿,干活的时候,也都看好了地上的材料,有人过来转悠,别让她偷拿了去!”
盖房子的十几个壮汉,差不多都是附近村里的。
拿了周延东的工钱,他就是东家。
东家发话了,他们自然要听。
“哎!东家放心吧!谁来转悠,想偷东西的,俺们都轰走!”
这会儿在新房子周围转悠的,除了刘艳秀哪还有旁人。
喊这话就是直接轰刘艳秀走。
刘艳秀被十几个大老爷们起哄,“东家发话了!瞎转悠的都轰走!”
她的脸上也挂不住。
可她不敢冲周延东,只冲那帮盖房子的大老粗骂回去。
“你是瞎呀,俺当家的是你们东家的亲舅!你们都好好干活就算了,再偷懒,我让周延东扣你们的工钱!”
几个扛砖的壮汉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刚才俺们都听见了!人东家根本不认……哈哈哈,这算哪门子亲戚啊……”
“哈哈哈!”
“上杆子扒着是个算个啥呀,人东家都拿她当賊了!哈哈哈……”
在一群人哄笑声里,刘艳秀骑上车子,急着遛了。
唐初雪看刘艳秀夹着狗尾巴遛了。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她的心情突然就舒畅了。
周延东对付小人,很有一套。
刘艳秀在他面前,一丁点儿好处也捞不到。
……
周延东的大摩托车带着唐初雪,飞驰在公路上。
郑庆阳骑车从他们的对面过来。
唐初雪的脸,在郑庆阳的眼前一闪而过。
她靠在周延东的背上,挡着迎面吹来的风,闭着眼睛,根本没有看到他。
郑庆阳停下车,回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她真的要嫁给周延东了?
不行!
他不能让他心爱的女孩儿,落在周延东的手里。
那是他看中的一朵鲜花,从打记事儿起,他就守了这朵花这么多年,她就是他的。
周延东不就是有钱嘛。
赚钱还不简单。
郑庆阳发狠地瞪着车子。
刚才他爹请了领导吃饭,还给他们都包了红包。
凭着他爹在供销社干了二十多年的会计的人脉关系,再舍得花出去钱,上下打点。
他想要去赚钱多油水足的岗位上,还不是领导一句话的事儿。
领导既然收下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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