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东盯着她,醉眼朦胧的模样,居然还敢指着他,骂他,小样儿,就是欠收拾。
“这是你自找的……”
他果断站直腰身,转身朝门口走去。
唐初雪眼前发晕,稍微闭了下眼,再睁开眼,就看不到周延东了。
“周延东……”
人呢?
刚刚她明明看到他了,他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又不见人影儿了。
周延东——你个混-蛋!
“你-丫-地……你敢跑……你个缩头乌龟,只会跑……呃!”
怒气和酒气,在胸口下冲撞,鼓起一个酒嗝儿。
她感觉有点儿恶心。
咽了咽口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周延东又丢下跑了,好像很多次一样,当她需要的时候,他就出现,等她回过神来,想要听他表白心意的时候,他又背过身快速离开,只留给她一个沉默的背影。
她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发现,每次她度过难关是,背后推动的那只无形的手,都是周延东。
他隐藏在背后,让她猜了又猜,猜不透他的用意。
被她发现之后,也曾经主动去找他,他却故作冷漠,只和她谈生意。
他选的生意和她的眼光,总是惊人的相似,两个人几乎是同步地踏入同一个领域。
在野蛮争抢的开始阶段,他们是齐头并进即是对手也是队友。
当她遇到无德对手的恶意竞争,在无序竞争的时代,法制不健全,她几乎没有办法。
很快,周延东使出比对手更加狠辣的手段,清除掉不讲规矩的竞争对手。
唐初雪和他一起亲眼看着,竞争对手,被无情清除出这个行业。
在酒局上,她问过他,他会用使用那种手段,就不怕报复吗?
周延东神色桀骜不逊,“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他报复。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唐初雪问出这话,是试探,也是隐约的威胁。
但周延东的回答,却让她更加心虚。
因为她知道,只要他动手,她其实没有招架之力。
“周延东,你要是使出这样的手段,谁也不是你的对手。”
周延东朝她举了举酒杯,“我只对我看不惯的人,收拾他,是为这个行业清楚垃圾。我和你是名正言顺的对手,作为同行,我愿意公平竞争。”
唐初雪有些将信将疑。
在绝对力量压制的局面下,她没有胜算。
更不可能和那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硬碰硬。
“在东哥的眼里,怎么样算是公平竞争?”
周延东像是为了让她安心,冷冷地回答她。“你我是对手,也是同行,我尊重对手,不会欺辱同行。”
唐初雪从他眼里看到了让她能够信任的东西。
她举起酒杯,“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为我们这个行业,清除害群之马。”
周延东坦然接受她敬的酒。
两个人都举杯,一口干。
后来,他们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一个开路,一个打劫。
在改革的莽荒时代,一起开疆拓土,一齐杀伐天下。
最后,他们成了彼此最后的对手。
却也并行不悖,彼此是唯一对手。
他和她在旁人眼中是心照不宣,默契的雌雄双霸。
但周延东从来没表白过。
她也不敢相信。
直到最后,他把命都豁出去了。
既然爱得那么深,为什么不告诉她?
为什么要让两个人,白白浪费了一生的时光。
“周延东……我看不起你!”
她闭着眼睛,把心里藏了许久的怒火,破口大骂。
“你个怂包……连一句你爱我,都不敢说……呃!”
唐初雪又打了一个酒嗝儿。
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
唐初雪紧闭上双眼,两串眼珠从眼角滚出来,快速没入鬓角的发丝里。
……
周延东把门关好,转回身,把窗帘拉上。
在唐初雪的咒骂声中,几步走回到床边。
“唐初雪,今天不收拾你,我就真的不是男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白色的背心。
唐初雪像是没听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也闭着,像是睡着了。
“别装睡……”周延东快速地脱了衣服,直接伸手拍了下她的脸,“我知道你没睡着呢……刚才不是还骂我骂得挺起劲儿的嘛?”
唐初雪没睁眼。
眉头皱到一起,眼睛闭得更紧了。
周延东噗嗤笑了出来,“接着骂呀……我听听,你还能骂出什么花儿来?”
唐初雪往里翻过去,嘴里嘟哝着。
“我累了,我要睡觉……”
“好,一起睡。”周延东说着,躺到她旁边。
一只手臂搭过去。
唐初雪猛地回头,脑袋磕在了一个生硬的骨头上。
周延东闷哼一声。
唐初雪磕到脑门儿巨痛,这下脑子更加迷糊了。
抬起沉重的眼睫毛,被眼泪泡得水汪汪地眼睛,闪了闪,房间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她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很安心的味道。
“周延东?”
她伸手去摸,摸到磕到自己的那块骨头。
扎手的是……胡茬儿?
一只手抓住她的乱摸的手, “乖……别闹!”
她听出了他的声音,“周延东?”
“嗯。”
他应声,顺势把她搂进怀里。
唐初雪感觉头好晕,感觉却又无比清晰。
周延东像是突然开窍了,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主动吻住她的唇。
月光从简易布帘子上面的缝隙射进小屋里,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弧。
窗外的知了还在不知疲倦的喊叫着。
大黄听到了不一样的动静儿,动了动鼻子,小跑着寻找过去。
它的鼻子灵敏,冲着发出奇怪动静儿的那个房间,汪汪汪叫了几声。
屋里没有反应。
它却被摩托车上散发出肉香的油纸包,吸引了过去。
鼻子动了动,香气扑鼻。
它上去一口咬住,扭了两下脖子,撕扯开纸包。
一块块烤好羊肉,滚落下来。
它趴在地上,美美地大吃起来。
一直到了夜过半,月牙转到了西边的天空,白日里燥热转变成了清凉,蝉鸣声也渐渐小了。
夜色静谧,清风微拂。
周延东打开门。
看到大黄趴在门口。
它冲他摇了摇尾巴,懒洋洋地没动地方。
周延东走到门口停着的摩托车旁边,把车后座上绑着的那半坛酒解开。
再去找烤羊肉,却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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