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阳状似关心地问：“你很喜欢她？”
萧清溪心神俱伤，闻言还是马上点了头，然后又连着点了很多下。
那样子，完全就是在说：不只是喜欢，是非常非常喜欢。
“那你喜欢的人能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秦沐阳一脸的理所当然，“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应该祝福她找到真爱。”
“我没有那么大方。”
萧清溪一直觉得自己当得起善良二字，但善良不是圣父，他没那么无私，也没那大度。
他俩不过是一起参加一场同学会而已，才去了半天，时雨好就什么话都跟秦沐阳说了，就连她当初认错人的事也跟哥哥都说了：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跟他撇清关系啊。
秦沐阳看了眼手机，忽然问道：“你们明天要见面啊？”
萧清溪还没从前先前的打击中走出来，直接被这句话给冰封住了。
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哥哥：真的有必要事无巨细都跟哥哥报告吗？
这么迫不及待了？
他忽然有种自己只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的感觉。
“最后的晚餐。”秦沐阳全然不顾弟弟的心情，残忍地说，“她应该是想在你心情不错的时候跟你提分手，大家好聚好散嘛。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别说做哥哥的没有提醒你哦。”
他的话刚说完，萧清溪就收到了时雨好发来的信息：“我知道你很忙，不好请假，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
你说，必须当面说清楚。”
“啪”的一声，手机摔在了地上。
秦沐阳从落地的声音判断：屏碎了。
萧清溪都没去捡手机，碎的岂止是屏，还有他的心。
原本以为她事无巨细都要跟哥哥交代已经够离谱了，现在是连分手这么重要的事，他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她是跟哥哥商量好了才通知他的吗？
以前，曾经，他一度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或许，可能，他也没有比哥哥差哪儿。
结果，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假的永远是假的，成不了真。
“没有必要，小老弟！你有跟我一样帅的脸，想找女朋友不难……”
秦沐阳说得好像事情已成定局一样，还很好心地帮忙捡起了手机：钢化膜全碎了，屏幕只碎了一角，还能用。
一样的脸。
萧清溪现在都不知道是该恨这张脸引来所有的误会，还是该庆幸，因为这张脸的关系，短暂地拥有了欢愉。
他定定地望着嘻嘻哈哈的哥哥，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他是像哥哥那样热情洋溢的性格，时雨好可以不选哥哥选他吗？
他也不是不可以改。
秦沐阳抬眼对上了弟弟的视线，秒懂他眼里的探究。
双胞胎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弟弟在他面前简直形如透明。
“双胞胎玩身份互换的游戏，是想确定旁人能不能分辨出来，虽然长得一样，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俩从来没玩过这个游戏，因为你小时候体弱多病
，妈妈天天陪着你，对你太熟悉，闭着眼睛都不会认错。”秦沐阳忽然提议，“要不要玩一次？”
萧清溪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我们想骗妈妈是不可能的，但她分得清吗？”秦沐阳饶有兴致地说，“如果她分得清，说明她是清醒地选了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她分不清，那是你还是我又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你我来说却很重要。”
他凝神沉思了一瞬，大胆提出：“我有一个想法：明天换我去见她，看她能不能分辨出来。”
是的，这件事对他俩的意义重大。
生而为双胞胎，他们都没得选，但如果自己的爱人根本就分不清两人的话，爱又从何谈起呢？
爱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并不是长得一样就可以的吧？
秦沐阳说干就干，起身去衣柜里找明天要穿的衣服，他要假扮成弟弟去赴约。
萧清溪愣神了好一会儿，追进卧室里，阻止哥哥乱翻，问他：“如果她分得清呢？”
秦沐阳认为：“那对你我都是好消息，这样不管她选谁，另一个人都不该再有意见。”
因为分得清，所以谁都不是谁的替代品，不管她选谁，一定是她真心喜欢的那一个。
“不行。”萧清溪突然抓住哥哥的手，明确地拒绝道，“你不可以掺和进来，这是我和她的事……”
秦沐阳一下就怒了，用力将弟弟推开老远，又追上去，揪着他的领子，怒气冲冲地质问：“你和她
的事？你要是老老实实地告诉她，你不是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她，哪还会有你的事？”
“她认识你吗？她认识的我！她喜欢你吗？她喜欢的也是我！”
他余怒未消，将弟弟摔了开去，叉腰喘息着，不满地控诉道：“你从小就这样，不爱说话，总是病恹恹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妈妈眼里只有你，担心你，照顾你……难道我不需要吗？我跟你一样大，也是她的孩子！”
“这事，是你先撒谎，你抢了我的人，你凭什么不给她选择的机会？因为你怕她不选你，那要怕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
这件事本来就像一块石头，一直压在萧清溪的心里，现在被哥哥当面责怪，那石头顿时重逾千斤，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了。
秦沐阳见他又是那副被欺负狠了的死样子，不爽极了：你可真会装可怜！
他平息了一下怒火，换了个角度说：“你这是个分手局，老弟，与其你送上去被她刀，不如我替你挨一刀。这要不是亲兄弟，谁会帮你做到这个份儿上，终究是做哥哥的扛下了所有。”
“万一她不是要分手……”萧清溪说这话完全没有底气，像是徒劳的挣扎。
“她跟我都这样了，还不不跟你分手，那就是想脚踏两条船。”秦沐阳指了指自己，“至少她现在已经是一脚踏在我这条船上。”
萧清溪的眼神黯淡了些许，垂着眼眸，他不想面对这样的
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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