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还早,父女二人回客栈待了一会儿。
等再从客栈出来,刚刚走到街口,便见沈府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
那些马车和叶家的可不同,十分华贵,车顶还坠着穗子,像是女眷乘的车。
叶湘湘好奇,便站在街角多看了几眼。
等小厮放好马凳,几辆车上都有丫鬟打扮的女子出来,搀扶着主子下车。
她们都戴着幕笠,看不清容貌,只不过那身姿纤细,动如拂柳,十分好看。
叶湘湘想着,这便是贵女了,也太累了些,走路都慢悠悠的。
叶鸿昌还当女儿是羡慕人家,“以后咱们家日子好过了,爹也给你弄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
“我可不要,我要骑马的。”叶湘湘笑弯了眉眼。
父女俩正要走,忽听得身后有人大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来人,快来人啊。”
沈府门口顿时乱作一团,叶湘湘出于好奇,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幕笠掉落,让她看清了脸。
只见那巴掌大的小脸黑气沉沉,那位小姐靠在丫鬟怀中,面露痛苦之色,叶湘湘皱眉道,“她中了毒。”
不等叶鸿昌说话,叶湘湘直接跑了过去,“快放开她,她中毒了。”
一听这话,府门口更是混乱了几分,沈府的小厮赶忙进去通传。
这位可是儒学教授傅大人家的嫡长女,可不能出差错,他们吃罪不起。
后面的两位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事,见有人围过来,怕冲撞了,也赶紧带着人进了府门。
叶湘湘翻开女子的眼睑查看,下眼睑一个黑点,正是中毒之象。
丫鬟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将叶湘湘推开了些,“哪里来的无知村姑,竟敢对我家小姐如此无礼。”
此人中毒很深,叶湘湘也没空和这丫鬟多费口舌。
只不过这丫鬟在旁边干扰她解毒,叶湘湘实在是没法进行,这会儿也清醒了一些,怕自己惹上事端,于是简单解释了一下。
“你家小姐中毒了,你如果想让她死,就继续拦着我,我可以解毒,你可以选择信还是不信。”
小丫鬟哪里敢拿主意,小姐这样子的确像是中毒了,现在去找府医只怕来不及,离着医馆也远。
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她难辞其咎。
可面前这名女子也不像个能解毒的啊,也不知哪里来的村姑,说自己会医术,谁信呢?
一番权衡之后,丫鬟还是没个主意,只知道哭着喊小姐。
门房小厮已经进去通传,应该很快就会来人的,丫鬟还是想等着沈府的人出来再说,这毕竟是在沈府门口出的事。
叶湘湘也不是非要给这人解毒不可,只不过是恰巧遇上了,她日日修习针法,对这解毒针法已经相当熟练,所以遇到了就下意识地想解毒。
但人家若是不信她,她也没必要惹麻烦上身。
“好了,既然你们不愿,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她起身要走,手却被人拉住,那名中毒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虚弱地看着她,纤纤玉手拉着她不肯松开。
“请,请姑娘为我解毒……”
她十分虚弱,看得出来是拼尽全力说出这句话的,死死握着叶湘湘的手不肯放。
叶湘湘道,“这位小姐,我可以替你解毒,只是你家中人若是怪罪,我怕是担不起责。”
“请……解毒,不,不怪罪。”
说完,她看向自己的丫鬟,丫鬟被自家小姐那张黑气沉沉的脸给吓哭了。
“还请这位姑娘替我家小姐解毒,救救小姐。”
叶湘湘看向叶鸿昌,叶鸿昌冲着她点了点头,虽然不想惹上麻烦,但他也看得出来这名女子身中剧毒。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且这是在知府府门口,又有路人为证,就算是有事,他也会想办法护住女儿。
叶湘湘这才决定替她解毒,掏出针包来,取出长针从头顶扎下去,又选了几处穴位,其中两针竟从目眦刺入。
丫鬟大惊失色,“小,小姐……”
此时,知府府中也出来了不少人,领头的便是傅教授,见自己的女儿瘫在地上,头顶长针,吓得大气不敢出。
待叶湘湘取了头顶的针才敢问,“竹香,这是怎么回事?”
竹香跪下认错,“老爷,小姐行到此处便成了此状,这位姑娘说小姐是中了毒,小姐请这位姑娘为她解毒。”
傅教授点点头,正想问,就见叶湘湘又取出针来,扎进了其他几处穴位。
他不敢大意,立马让人去找了府医过来。
那府医得了消息,已经在往府门口赶,被人直接拉着胳膊拖到了府门口。
一时之间,沈府门口聚了不少人,沈夫人怕路人冲撞了傅小姐,赶忙让人拉起了帘子,挡住了路人视线。
今日沈府人多,听说大门口出了事,连知府大人都前去了,府中参加宴会的学生们也纷纷想去看看。
叶立文觉得这样不合规矩,但县学那两名同窗去而复返,“叶立文,你不去吗?”
“我就在此处等候。”叶立文轻轻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目露不喜,叶立文实在是不想再得罪他们二人,也不想太过突出,便起身说道,“去看看也可以,走吧。”
宋耀东说道,“这才对嘛,我们几人一同来到府城,你却处处跟我们生疏,这实在是不像样啊。”
叶立文只是微微一笑。
府门口,府医到达之后便立马为傅小姐诊脉。
傅教授十分着急,“我女儿怎么样了?”
府医皱眉,“傅大人,令千金这样的确是中毒所致,毒气深重,要尽快解毒,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傅教授立马想将女儿带走,也不知这府医医术如何,还是带回家中再请大夫更让人放心。
傅教授看向叶湘湘,“这位姑娘,多谢你为小女费心,现在我们要带她回去了。”
叶湘湘一旦开始行针解毒,便全神贯注,全然不知周围发生了什么,傅教授开口之后,她还是只顾着扎针。
“姑娘?”
叶鸿昌刚刚离得有些远,见状立马说道,“我女儿正专心为令千金解毒,这位大人若是想尽快解毒,此刻最好还是不要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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