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绝一回头,团子也赶紧从他怀里伸出小脑袋,朝后看,就见身后的院子里,一人正皱眉抬头,看了过来。
他长了一张娃娃脸,但双眼犀利冷淡,就冲淡了娃娃脸的稚气,看起来有一种……脾气不大好的感觉。
团子不认识他,就有点儿怯,糯糯地道:“对不起呀,珠珠系不小心哒!”
那人道:“无事。”
霍沉昭隐有所觉,跃了上来,果然是那个“时逢”。
他朝他点了点头,就转了身。
霍沉昭用传音入密问沈凌绝:“他脸上有易容吗?”
沈凌绝摇了摇头,也用传音入密道:“我没太注意,但乍看是没有。”
就在两人交谈的空儿,那人的呼吸微有变化,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是长目飞耳楼的传音入密比较特别,只要不看到嘴唇动,按理说是察觉不到气流微小的运动的。
所以这个人功夫很不错,这一点,能够确认。
那人还没走到房门口,之前那个妇人就出来了,急步过来,极为恭敬地施礼:“公主殿下也在这儿?小妇人给殿下请安了……这一位是世子爷吧?”
沈凌绝道:“我是沈凌绝。”
妇人连忙道:“原来是小王爷,失礼失礼。小妇人夫家姓江,外子江言晖,忝为太仆寺丞。”
沈凌绝不太在意,挥手道:“夫人不必多礼,自便吧。”
妇人难得跟他们住了邻居,有些激动,哪里甘心就这么走了,没话找话地道:“我们这院中有一棵石榴树,殿下要不要来摘?”
团子摆手手:“珠珠不吃石榴,石榴有小骨头。”
妇人讪笑,见盛明麟看向未时逢,又连忙道:“这是小妇人夫家的侄子,姓未,名叫时逢……时逢,还不过来给王爷和殿下请安!”
果然是未时逢。
霍沉昭下去把盛明麟提了上来,几个人都站在墙头上,但因为七皇子每踩一脚都要大呼小叫,气氛活泼,所以倒也不显得突兀。
未时逢走回来,两边通了名,他也礼数周到的请了安。
霍沉昭身上是有爵位的,当时明熙帝把死去的霍老爷子追封了一个济世侯,又准霍沉昭袭了爵,所以霍沉昭身上有一个济世侯爵位,京城里的贵妇人,对这些极为在意,从来不会忘了,一口一个侯爷。
妇人明显十分兴奋,没话找话地聊,未时逢在旁边安静站着,哪怕妇人不住的暗示,他就是不接茬,垂着眼非暴力不合作。
盛明麟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看资料时觉得未时逢有点问题,但是他想像中的未时逢,不该是这种……怎么说呢,破绽很多的样子。
其实说白了,他要查韩九洲的子女,完全就是有一搭没一搭,连未雨绸缪都算不上,毕竟韩九洲自己就在隐瞒身份,渣完就走,那些女子都未必知道他是谁,后代,以及后代的后代,也未必在意这个从未出现过的爹/长辈。
所以就算遇到未时逢,他也并不迫切。
如今看他似乎也不太可疑,只有这功夫,让人犯思量。
盛明麟也没多聊,就摆摆手,温言道:“夫人自便吧,我们也要聊会儿。”
他明白这么说了,妇人就只能走了。
走到门口时,未时逢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霍沉昭抓着盛明麟跃下地,盛明麟低声在他耳边道:“你觉不觉得,未时逢听到我的名字时,格外注意?”
霍沉昭侧头听着,一时未答,半天才回道:“刚才,那位夫人回去,说多亏未时逢订了这个院子,听他们的话意,这院子,是昨天晚饭时分未时逢自己上山来订的。”
盛明麟一挑眉。
他们也是晚饭时才商定,然后叫人过来订的,说不定与未时逢是一起的,所以,有没有可能,未时逢是刻意与他们订在一起的?
盛明麟道:“他那个神情,我觉得他有话要跟我说。”
霍沉昭点头:“他见到你时,虽然表情没多大变化,但确实格外注意,一直在暗暗观察你。”
说着话,端王妃也出来了,道:“麟儿,叫珠珠进来换衣裳,咱们去上香了。”
盛明麟赶紧应下,过去叫了珠珠,漱了口,换了衣裳,一家三口就去上香了。
沈凌绝几个人对上香没兴趣,仍旧在院子里玩,倒是霍沉昭跟着过去了,主要是保护着他们。
他们这边一出门,那边江夫人也立马跟着出门了。
盛明麟一听到声音,就跟端王妃说了。
端王妃打小就习惯了这种人,也不太在意,就进了庙上了香。
团子还小,不懂这个,走完了流程,盛明麟就抱着她出来,在门口等着。
然后,未时逢慢慢地走过来,霍沉昭也走了过来,站在他们中间。
盛明麟回头笑道:“我家里前些日子遇到事情,家里人都有些十年怕井绳了……见笑见笑,你找我有事?”
未时逢迟疑了一下,声音极小,道:“李玄……世子爷还记得吗?”
盛明麟万想不到他说的居然是这个,连忙道:“当然记得,你知道什么?”
未时逢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他们家出事那天中午,我看到一个锦衣卫去了他家。”
盛明麟一惊:“锦衣卫?”
未时逢点了点头,看了看他神情,盛明麟道:“你说便是。”
未时逢这才继续往下说。
他没跟曾外祖父一家一起住,他们住的地方还挺偏的,但家里有一个废弃的小楼,是当年外祖母留下的,他就时常待在小楼上。
那天中午的时候,他在小楼坐着,就看到远处树边,一个人影闪了闪。
因为太快了,他还以为是看错了,就为了验证自己看没看错,就一直盯着看。
然后,又隔了一小会儿,他就发现,一道人影跃进了李玄家的围墙。
他天天在小楼上,都看熟了,知道那是李玄家,更是盯着看,院里的事情他看不到,只能一直盯着,前后也就一刻多钟,他都以为那人影不会出来了,结果却又出来了。
那人影非常快,而且很能借就地势,整个人似在房顶树上滑行一般,他在上头盯着看,都时常看不到,下头肯定更看不到。
然后呢,那个人影从最早他看到的那棵树那儿滑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锦衣卫打扮的人出来了。
他当时没注意那个锦衣卫,还一心在等那个人,结果一直等了半个时辰,也没再有人出来。
后来就听说了李玄家出了事。
然后他忍不住,隔了几天去看了看,那儿是一个挺豪华的食铺,那棵树下头是他们的茅厕,有一部分是露天的,熏着香十分干净,可以换衣裳那种。
而这个茅厕,或者说食铺后院,距离李玄家,就半条街巷的距离,很近。
所以,很可能,这个人是一个锦衣卫,借着上茅厕,在里头换了衣裳,去了李玄家,杀了人,然后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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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有一个错误,未时逢应该是韩九洲的孙子,但我写忘了给写成儿子了,改了,但不知道啥时候能同步过来,不影响情节,看过的亲亲不用再回头去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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