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当家主母佛保佑是第一个起身的,家里头的饭食采买都要每天清晨都安排妥当,石头担心她太过辛苦,可佛保佑却道自己常年都是这个时辰起身,早已成了习惯,要是起的晚了,反而容易头疼。
石头便说每日都要陪娘子一起起身。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毕竟,对于自由散漫惯了的徐家人来说,每日天刚擦亮就得起床,实在是太痛苦的挑战了。
当佛保佑第一个跨进正厅的时候,就见里头那个昨日给徐达泡藕粉的丫头秋分,正趴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睡觉呢,那八仙桌的中间,放了个雕刻的颇为精致的匣子。
佛保佑轻拍了下秋分,秋分幽幽转醒过来,擦了擦眼睛,见是佛保佑来了,便赶忙起身说道:“少奶奶,我不小心睡着了。这匣子是昨日老爷留下来的,不知道里头有啥,昨日晚了奴婢也不敢叫醒夫人跟您,原本想守着匣子的,可守着守着,自己却睡着了,还望少奶奶莫要怪罪。”
徐家如今的称呼乱的简直没法说,徐达他们本就是从老宅分出去的,所以徐达官身与老宅无关,故而老宅的蔡氏和徐老汉,只能称老太太和老太爷,而徐达夫妻俩,因为徐达是有官身的,所以张兰得称一声夫人。
而石头和佛保佑又因为结婚第三天,就被拉去府衙分了户,故而佛保佑也是捞不到少夫人的名头的,又因为徐家如今三辈人住在一起,中间还隔了个张兰,故而下人只能喊佛保佑一声少奶奶,而不能直接喊了太太,不然李氏周氏就没法喊了。
也因为如此,有时候丫头回事给春丫他们,春丫还得想半天哪个是哪个!
佛保佑听闻秋分这般说,便收了匣子,说了两句秋分做的不错,但是若下次再有这种事儿,不用怕晚,不管什么时候,先来回了她就是,便让秋分下去了。
如今因为有佛保佑的妥善安排,家里头的大厨房,如今早食供两样咸点,两样甜点,两样粥食,外加几样小酱菜,这样的安排,除了几个小的,连带张兰他们几个大的都觉得好似铺张了些。
蔡氏和徐老汉更是嚷着要死要死,这家早晚要被败个精光。
可吃了两天,众人再不提铺张二字。
要说这早食吧,还是得吃好点儿,吃的不好,哪儿来力气干活呢?
再说,人当家的都说了,别看如今点心做的多了些,可这花在吃食上的银两,可跟以前他们乱买一气,胡做一通来比,居然是差不多的,那他们吃起来,就更心安理得了。
今日的点心,佛保佑让厨房准备的是雪花糕,炸糖角,柳叶饺和羊肉烧麦,粥是熬了白米的和番薯的两样,酱菜也是新鲜买的乳瓜,宝塔菜。
一家人虽说凌晨起不来床,可只要丫头们在门口喊一声:“早食准备好了。”一个个的起来的不要太溜。
这会儿吃点早食也有了仪式感,不过徐家人的所谓的仪式感跟高门大户得让媳妇丫头们布菜之类的不同,他们只要是围坐一团,而没有各自拿着碗蹲在门口扒拉,就已经属于很有仪式了。
一家人团团一圈坐好之后,佛保佑拿出那匣子放到张兰徐达面前,徐达这才拍了脑门,想起了这匣子的事儿。
他道:“啊呀,看我,昨日一受刺激,把这事儿都忘了。来来来,看看看看,这是皇上赏的。”
说完,便把小匣子往桌上一放,二话不说便把匣子打开了。
众人还没从皇上赏的震惊中回过神,就看到徐达把匣子打开了,反正也不管匣子里头是什么,先条件反射的发出了一阵惊呼。
春丫探头往匣子里一瞧,伸手便从匣子里拿出一根金条,说道:“这金条上的图案,看着怎么还有点儿眼熟呢?”
“嗨,就是咱们抄了土匪窝的那一批金条,咱们这皇帝也是.......呜呜。”
未等徐达发表他的“高见”,嘴里就被坐在一旁的徐老汉塞了个糖角,徐老汉愠声道:“吃你的,废话不要多。”
然后伸手问春丫要了那金条看,果然,每根金条上都印了一朵大丽花。
春丫问:“皇上这算是,用咱们抄来的家当,给咱们打赏?”
徐达耸肩看了看徐老汉,徐老汉没好气的说:“你闺女问你,你就好好说。”
“冯公公说,这批金子,是先帝在位的时候拨给叛王兴修水利的,一共两万两,没想叛王却私自截留了一半,不过照道玄师傅的说法,估计还不止一半呢。不过反正如今抄了的这金子,皇上也没入国库,直接又让人给拉回了扬州,一半兑了当军饷,一半就拨给了咱们神兵营。”
这话一说完,张兰立马接嘴道:“你这贪污可不行啊。”
“谁贪污啊!!这是皇上赏的!就两根,拢共就十两,我有病啊贪污就贪十两!”
“爹意思是,要干就干票大的吗?”春丫这般调侃。
“那也是黄金呢,换成白银也得一百两呢。”石头说。
徐达气个半死,叽叽歪歪的嚷着不是,没有,你们别瞎说!
而另几个小的,更是好奇的传阅着金条,蔡氏慌慌张张的说:“别掉地上咯!!一会儿再碎了!”
“奶!!黄金怎么会碎?!又不是假的。”张家旺这般说道。
“你姓张啊,跟咱们老徐家没关系啊!!”张家旺这屁话一出,蔡氏赶紧给跟张家旺要撇清关系。
一时间饭厅里,叽叽歪歪,又像了菜市场一般。
好不容易大伙儿的好奇劲儿过去了,便又开始吃起了被耽误的早饭。
看饭厅里好不容易安静了,张兰清了清嗓子,其实大伙儿也没空理她,直到她说出:“我跟春丫,可能要离开扬州一段时间。”吃饭的众人,这才又炸了锅。
“你们要去哪儿?!”徐老汉筷子上的柳叶饺,吧嗒,掉进了他的一盆粥里。
“大嫂!!就你们两个吗?你要不然带上我吧?!”李氏想着要是春丫和大嫂去找钱,那她肯定得跟着啊,做大嫂的跟班,是她人生的至高理想。
“我大哥去吗?大哥不是说最近忙的很吗?要不大嫂,我陪你们去吧!”徐发也是做质检员做崩溃了。
佛保佑也道:“娘,你们走了,咱们家怎么办?!”
石头更是像要哭出来一般:“娘!!带我也去!!”
这话一说,铁头便也嚷着要去,张家旺更说自己是亲生的,不去肯定不行。
一家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直到徐达大喝一声:“嚷什么嚷,也不问问张大夫去干吗,一个个就跟这儿裹乱。”
张兰顺势说了句:“关静要去京城,她如今有身孕,我得一路上帮她保胎呢,一个月就回来了,带着春丫做个助手罢了。”
呃......那倒,的确,不太方便跟着去。
几个孩子倒也不闹了,听说京城派来的船只会在三日后到扬州,就嚷着今日便去跟先生请了假,便乘着马车去了学堂。
徐老汉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对徐达说:“你冲我嚷嚷了吗?”
“没有!!呵呵呵呵!!爹,那什么,我衙门里事儿还挺多,我先走了啊,兰啊,你没几日就要走了,家里的事儿先安排安排,大家不要慌,你们张大夫走了,我还在呢,我先走了啊。”
说完,嘴里叼着块糕,便去牵了大兔子,徐达徐智几个也急着要去上工,便也只能跟着徐达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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