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离去
魔都上空。
苏绎站在空中，默默地看向下方的魔武。
魔武的校长办公室中，老校长正独坐在会客室中，时不时看了眼京都的方向，似乎在等候着什么人。
苏绎知道，老校长等的就是他。
大战结束了一个多小时，他突破的消息老校长必定已经知道了。
只是，他有些迈不动脚步。
良久后，苏绎叹了口气，身影一闪，出现在了办公室中。
“师公。”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中的安静，不过老校长并没有因此而惊讶，而是笑着点了点头，满是慈爱地看着苏绎。
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孩子，并没有让他失望。
哪怕是难以进步的本源道，依旧能够快速进步，快速突破界限。
绝颠！
这是魔武诞生的第一位绝颠！
他也是终于完成了他的又一个心愿。
一校镇一窟！
老校长眼眶微红，浑浊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
四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他终于完成了这个夙愿。
并且另一个超越京武的夙愿，也是因苏绎的崛起而完成的。
苏绎心中有些触动，老校长的心情他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多少还是理解一些的。
从老校长接任魔武校长到现在，留下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又往地窟送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
校史馆顶楼，上千灵位排得满满当当。
魔武南区，葬下了无数魔武师生。
直到如今，他的崛起，才有了一校镇一窟的资本。
“师公，我现在已经突破绝颠，这次回来，就是和您商谈一下是否要镇守魔都地窟。”
良久后，看到老校长的情绪缓和了下来，苏绎这才开口道。
老校长怔了怔，没有立马说出口，而是先询问起了一些关于镇守的基本情况。
魔武至今为止，诞生的最强者也就是吴川这名九品大宗师。
所以他对绝颠的事，一无所知。
苏绎斟酌了一会，简单讲解了下关于镇守的情况。
老校长沉默了半响，才说道：“你能承受得住吗？”
镇守御海山，那无尽的孤寂，苏绎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承受得住吗？
就算承受得住，那师长、好友等熟悉的人在眼皮子底下逝去，而苏绎不能出手。
这样悲痛苏绎能承受得住吗？
要知道，很多的导师和宗师的儿女，都不会报考父辈所在的武大。
怕的就是有一天，自身的儿女战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那样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能吧。”
苏绎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真的能？”
老校长眼神锐利，似乎想要看透苏绎的内心。
苏绎收起笑容，平静道：“能。”
不能也得能。
他早就做好有这一天的觉悟了。
所谓强大，不仅是实力的强大，还有心的强大。
“就算是秦南生死在你面前也能？”
说这话时，老校长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苦涩和悲痛。
“师公，忘了和你说一件事，绝颠不入外域不仅是人不能进，精神力也是不可以随意进入的，我很少会关注到魔都地窟。”
苏绎解释了一句，随后平静道：“更何况，秦叔.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说完，苏绎的眼神平静地看着老校长。
老校长瞳孔一缩，苦涩道：“你，知道了？”
“回魔武的时候路过了我家小区。”
苏绎眼睛微闭，极为小声地说道。
半个小时前，他路过了自家小区，习惯性的精神力一扫，发现了秦南生家中的灵位，发现了在哭泣的秦婶。
“难怪。”
老校长叹了一口气，难怪苏绎会知道，他家和秦南生家就是一个小区的。
“发生了什么？”
苏绎睁开双眼，轻声说道。
“前晚，南生他，他深入地窟的时候，受到了六品巅峰强者的袭击，逃脱的时候又遇上了地窟的六品小队”
老校长说了一会，没再说下去，也不必再说下去。
秦南生天赋虽高，但是突破六品的时间并不久，六品巅峰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若是一对一的话，还有着逃脱的机会。
可惜运气不好，被六品小队拦截了下来。
等希望城的支援赶到的时候，秦南生已经坚持不住了。
“小绎。”
老校长深吸了一口气，劝道：“入了地窟，大家早就做好了陨落的准备”
“我知道。”
苏绎打断了老校长的劝说，平静道：“师公您不必劝我，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事实上，苏绎此时的内心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平静。
虽然知道这种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去，未来可以复活对方。
但是心中难免有一些酸涩，有一些空洞的感觉。
老校长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戳穿苏绎的伪装。
这世道已经如此艰难，又何必去拆穿呢。
就像他，此时不也挂着一副伪装。
秦南生是他最小的弟子，他倾注的心血并不少，他的陨落自己怎么能不心疼？
只不过是习惯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办公室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苏绎眼睛微眯，意识沉入了空间之中，看着截取了秦南生生命本源的那一缕神力，有些出神。
原本金色与鲜红色交织的神力已经变了模样，鲜红色的生命本源此时黯淡了许多。
取出那一缕神力，苏绎观察了一会，心情平和了许多。
他确定过了，现在那缕生命本源并没有异样，他随时可以将秦南生复活。
所以，他只需要当秦南生沉睡一段时间即可。
退出了意识空间，一旁沉默已久的老校长开口道：“既然你觉得自己能够承受得住，那么就坐镇魔都地窟吧。”
“嗯。”
苏绎轻声应了一句，继续道：“秦婶和凤青就麻烦师公您多加照应一下了。”
“会的。”
老校长认真道，秦南生是他的学生，就算苏绎不说，他也会给予照顾的。
苏绎点了点头，随后问道：“老师他们还在魔都地窟吗？”
老校长回答道：“没错，紫禁之战调动走了许多的宗师，所以其余的宗师都去了各地窟坐镇。
我之前也一样，一直在地窟坐镇，直到范老等人回归，我才出的地窟。”
说完，老校长心中轻轻一叹，他没能亲眼见证苏绎突破的那一刻，这让他很是遗憾。
但也没有办法，为了避免出现任何意外，导致苏绎的突破出现差错。
他和吴奎山等人，直接被严令禁止参加紫禁之战。
他能够理解上方下达的指令，毕竟绝颠实在是太重要了，一名绝颠的诞生，直接能够影响到大局。
但理解归理解，心情还是会有些惆怅的。
“我知道了，那师公你也去地窟吧。”
苏绎站起身，轻声道：“我迟些就去御海山。”
老校长怔了下，道：“刚结束大战，不再休息一会？”
他可是听说了，这场大战打得很是激烈，陨落在苏绎手中的九品就有7名，绝颠级强者更是有三名。
这么高强度的大战，苏绎不需要休息的吗？
“没那个必要。”
苏绎摇了摇头，凭他的身体强度，那所谓的大战，也就够他热热身的。
“那就随你吧。”
老校长也没有再坚持，起身道：“我这就下地窟。”
苏绎突破绝颠他没有在场，坐镇魔都地窟的这一刻，他可不打算再缺席。
下一刻，老校长朝着南区的地窟入口飞去。
苏绎没有急着前往御海山，而是御空而起，俯瞰着整个魔武，深深地扫视了魔武一圈，这才转身离开。
数秒后，苏绎的身影出现在了他家小区的上空，怔怔地望着下方。
此时，秦南生家中，秦婶正躲在卧室抽泣着。
或许是怕客厅中发呆的秦凤青听见，抽泣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微不可闻。
苏绎没有下去，那几句关心对于处在悲痛中人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况且，他心里隐隐地有些害怕，害怕面对着这样的场景。
“抱歉。”
苏绎喃喃了一身，转身离开。
秦南生他会复活，但不是现在。
他不清楚秦南生的死亡究竟是意外还是什么别的。
在他的帮助下，秦南生的实力达到了六品初段，再加上半金身、精神力外放。
比原著中五品巅峰的实力强了一大截。
可他还是死了。
死亡的时间还是和原著同一年。
这让他很难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
他不敢赌。
秦凤青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是种子选的人。
至于是无意中关注到的，还是早就关注到的，他不知道。
所以他只能敬而远之。
在他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他只能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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