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修,我看你是皮痒了,这三更半夜你让我去哪儿逮猫头鹰?”王婶儿子还觉得我在逗他,举起拳头就要招呼过来。
“住手!”
王二叔怒斥,一脚把王婶儿子踹翻在地,冷冰冰说:“跪着去,再敢大呼小叫,小心我大嘴巴抽你!”
王婶儿子冷冷盯着我,不再顶嘴。
“不修,你稍等一下!”
王二叔对我客气点头,拉着王叔朝灵堂后走去。
二人在里面嘀咕了一会儿,对着棺材叹息一番,双双朝我走来。
“不修,我和我大哥商量了一下,我嫂子已经成这样了,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你能让我嫂子醒过来,你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啊!”
“二叔,你还真相信他啊?要是我妈诈尸咋办?”
“闭嘴,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插什么嘴?”王二叔又指向打麻将的本家兄弟:“就算你妈诈尸了,这么多人还控制不住她吗?”
王家这几个本家兄弟一听有诈尸的可能,全都变了脸色,却硬着头皮没有离开。
“既然没什么问题,你们商量商量是逮老猫还是逮猫头鹰吧。”
我说着自顾走向供桌,掰了根香蕉吃了起来。
以前我还真没正儿八经吃过香蕉。
有次见地上扔了根香蕉皮,为了感受一下香蕉的味道,就捡起来用牙齿刮了点香蕉皮里面的部分。
那味道又涩又麻,害得我以为香蕉就是那种味道,没想到真正的味道又软又糯。
王二叔嘴角抽了抽,也没多言,说猫头鹰不好抓,他现在去逮只老猫过来。
王二叔前脚刚走,王婶儿子‘腾’一下站起身。
一把抓过我还没吃完的香蕉往地上一扔,居高临下恶狠狠盯着我叫道:“丁不修,今天我妈要是活不过来,我就把你活埋了!”
“那要是你妈活过来了呢?”
我不以为然,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就算王婶真没活过来,充其量也是把我胖揍一顿。
王婶儿子也不过脑:“要是我妈活了,我就跪下来叫你爷爷!”
我点头说:“救人一命如同再生父母,你喊我一声爷爷也是应该的。”
王婶儿子指着我鼻子叫道:“你占我便宜?”
“咋了咋了?我刚走咋又吵起来了?”王二叔抱着一只纯白老猫着急忙慌奔了过来。
王婶儿子没有吱声,狠狠瞪了我一眼,重新跪在火盆前扔着白纸。
“不修,我这大侄子正伤心呢,你别和他一般计较。”王二叔说着好话,又问这只老猫行不行。
老猫体型不小,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摄人心魄。
我在村子里见过这只老猫,因无人饲养,算是一只野猫。
老猫通人性,每次我拿着吃食呼唤一声,它就会屁颠屁颠跑过来,也不怕人,就在我面前吃完东西,临走时还不忘蹭蹭我的裤腿。
我满意点头,让王二叔把老猫放下来。
老猫落地瞬间,身子一弓,尾巴一翘,背脊的白毛全都炸起,瞪着眼睛飞机耳,盯着棺材摆出一副攻击性的动作。
王婶是被白毛老鼠缠上的。
白毛老鼠离开后还留有一部分邪气压着王婶心脏,这就需要用老鼠的天敌才可以将其惊走。
老鼠的天敌不少,但老猫和猫头鹰是最喜欢吃老鼠的,所以我才会说出这两种动物。
这些都是古籍中记载的,期间究竟会发生什么古籍里没有详细描述,我也不得而知,只希望一切顺利进行。
“喵呜……”
老猫显然是感觉到了王婶体内弥漫出来的老鼠气息,音调瞬间提高数倍,横着身子朝棺材走去。
“嗤嗤……”
稀稀落落的奇怪声音从棺材内传来,像是老鼠惊慌的脚步声,又像是人在搓手的声音。
“妈,我妈怎么了?”
王婶儿子猛地站起身,面色惊惧准备奔向棺材。
“回来!”王二叔一把钳住王婶儿子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拉了过来。
“喵呜!”
老猫嘶厉叫唤着跳到棺材上。
棺材内‘嗤嗤’声似乎感到威胁,快速消停下来。
灵堂内瞬间死寂。
老猫不再叫唤,弓着身子站在棺材檐上直勾勾盯着王婶。
我们几人也没人敢吱声,全都望着灵堂后的画面,表情凝重到了极点,甚至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圆月逐渐西斜,已经到了后半夜。
老猫依旧一动不动站在棺材檐上,我们也保持一个动作。
我的精神紧绷,没敢松懈一丝一毫。
但其他人就不这样了,长时间的等待让这些人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偶尔会有一两声屁响传来。
“喵呜!”
老猫再次叫唤一声,声音明显平稳很多,弓起的身子也恢复正常。
怎么回事儿?
我顿时慌了,心脏直接悬了起来,汗珠也渗透出来。
这毕竟是我第一次按照古籍所记载的法子来处理这种事情,如果成功,我必定在村里名声大噪。
若是失败,即便王家人不找我麻烦,那我也会成为全村人嘲笑的对象。
王婶明明被白毛老鼠的邪气压住心跳,老猫不应该跟没事儿猫一样啊。
随着老猫后脊的白毛平顺下来,我清楚看到王二叔他们的脸色越发阴郁,有些人甚至不满地朝我看来。
我心跳加速,冷汗暴涌,只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他们眼里的罪人了。
“嗤!”
就在老猫即将跳下棺材时,棺材内再次传来一阵响声。
“喵……呜……”
粗狂嘶厉的刺耳猫叫瞬间响起,吓了我们几人一个哆嗦。
只见老猫一个飞扑冲进棺材,好像在捉老鼠一样,发出哐哐当当的响声,就连棺材也随着撞击一颤一颤的。
我终于松了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稍稍下沉一些。
敢情这老猫也懂得《孙子兵法》,竟还来了个欲擒故纵。
“喵呜……”
“嗤嗤……”
一时间棺材内的乱作一团。
老猫时而叫得粗狂,时而叫得凄厉,那嗤嗤声也越来越响亮。
这期间我们全都屏息注目,没人不头皮发麻。
是个人都知道棺材内正发生一场恶战,而且双方还势均力敌。
不多时,老猫叫声逐渐消停,嗤嗤声也戛然而止,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从棺材内弥漫出来。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冻结。
沉默片刻,还是王叔忍不住问:“不修,怎么样了?”
“应该……”
我话还没说出来,‘嗖’一声,一个血糊糊的身影从棺材内跳了出来,稳稳落在地上。
有几个胆小的王家兄弟吓得惊呼出来,大喊着‘诈尸啦’就往灵堂外冲去。
我忍着惧意定睛一看,发现这哪儿是诈尸的王婶,而是浑身染满鲜血的老猫。
老猫的白毛掉了不少,身上遍布血淋淋的口子,可见它和白毛老鼠留下来的邪气斗争的有多激烈。
但它也不惨叫,而是直挺挺立在棺材前高傲扫视我们一眼,随后一瘸一拐躺在蒲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缓解疼痛。
“咳咳……哎呀妈呀,差点憋死我了……”
王婶喘着大气从棺材里爬了起来。
成了!
我心头一阵狂喜,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回平处。
随着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我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妈,我的妈呀,你终于活过来了!”
王婶儿子兴奋地冲了上去,连忙把王婶从棺材里扶了出来。
王婶精神饱满,面色红润,使劲儿在儿子脑门拍了一下:“啥叫我活过来了?我又没死,你们把我放在棺材里干啥?”
王叔搂住王婶擦着老泪:“老婆子,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你被邪祟缠住了,多亏不修才把你救活了!”
“是丁家那小子把我救了?”
王婶朝我看来,或许是想起以前对我们家的种种,脸上的惊讶很快变成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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