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叔叔阿姨还是哥哥姐姐,今天把你唤出来实属无奈,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学着韩先生的样子,却没有韩先生那么厉害。
因为底气不足,和鬼祟交谈的语气也非常委婉。
悬在半空的灰烬上下晃动,显然是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颇为激动,指向马展飞说:“我朋友把报名费搞丢了,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回来。”
灰烬停止了晃动,缓缓朝马展飞飘荡过去。
“丁不修……它要干啥?”马展飞吓得不敢动弹,向我投来求助目光。
我摇头说:“站着别动,它已经答应帮我们,只要你不喊叫,它不会伤害你的!”
马展飞胆子本来就不大,吓得哆哆嗦嗦,冷汗都从额头淌出来了。
灰烬绕着马展飞转了一圈,旋即朝远处快速飘去,眨眼从我们眼前消失,那阵阵凉风也一并消失无踪。
“走了?”马展飞松了口气,用力撑着颤抖的双腿,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我说:“它去找你丢掉的报名费了,要是一切顺利,等会儿你的学费就回来了。”
马展飞激动问:“真的吗?”
我没有做声。
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马展飞要是还不相信,就算我说破天都还会保持怀疑的。
等待期间,马展飞一直都在原地徘徊,时不时望向灰烬消失方向。
胖虎百般无聊,拿着树枝蹲在地上捅起了蚂蚁洞。
不足半个钟头,一阵冷风呼啸而来,吹得我打了个冷颤。
“回来了。”
近乎是我说完的瞬间,一卷钞票被冷风吹着滚了过来。
“我的钱,这就是我爸给我的报名费!”马展飞激动地打算冲过去,看到半空的灰烬飘荡过来,又止住脚步,怯生生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着急。
鬼祟已经把马展飞的报名费找到了,在没有送走它之前,还不能贸然去取报名费。
“多谢,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言罢,我点燃纸钱,洒向半空。
邪门的是,明明已经燃烧的纸钱在脱手瞬间竟齐刷刷熄灭,一张张跌落在地,随着冷风吹向其他地方。
我心头一紧,不禁看向悬在半空的灰烬,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驭鬼符是我第一次使用,能成功唤来鬼祟帮我做事儿,我心里面自然开心。
但此刻纸钱熄灭,就算我是个傻子也能明白,鬼祟不想就此离开,亦或者这点纸钱还喂不饱它。
我顿时有些发慌,连忙恭敬道:“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几乎是我说完瞬间,灰烬疯了一样旋转晃动,冷风在下一秒也大盛起来,吹得周围树木左摇右摆。
“不修,这是咋了?咋成这样了?”
胖虎惊慌失措询问。
其他小伙伴吓得脸色煞白,如果不是胖虎拉着,早就跑没影儿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连古籍上也没记载这邪门的一幕。
本以为一沓纸钱就可以把这个鬼祟打发了,看来对方不想这么轻易离开。
此刻的我只能感叹请神容易送神难。
冷风呼啸,一根树枝突然立了起来,随着冷风吹拂在地上缓缓移动起来。
鬼祟要写字?
我狐疑一声,直勾勾盯着树枝的移动。
“找人!”
两个字很快出现于地面。
这两个字歪歪扭扭,但字里行间却非常清秀,对方应该是个女鬼。
“找什么人?”
我眉头紧锁,看向悬在半空的灰烬。
鬼祟果然不想轻易离开。
立起来的树枝略微停顿片刻,再次移动起来。
“陈……”
这个字刚写出来,树枝便晃动着把这个‘陈’字擦掉,继续写了起来。
一连写了好几个姓氏,最终写出了‘张涛’这个名字。
“张涛?”
我疑惑望着半空灰烬,一时有些犯难。
我们县城少说也有十五六万人,重名重姓的人又多。
想找到鬼祟要找的这个张涛,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为了缩小范围,我轻声问:“你要找的这个人在什么地方?”
鬼祟答非所问般在地上又写了起来。
“生辰八字……头发……来这里……”
这几个字没有任何联系性,我看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鬼祟是想让我把张涛的生辰八字和头发带到这里交给它。
我询问过后,灰烬上下晃了晃,旋即轻飘飘落在地上。
枝落风止。
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来得及询问,鬼祟便已离开。
马展飞怯生生询问:“丁不修……它走了吗?”
“走了!”我失神地立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我本想做件好人好事,谁曾料到却招惹到了鬼祟,还要帮它找这个不知在哪儿的张涛。
报名费失而复得,马展飞笑得像是个没牙老太太。
胖虎惊魂未定说:“不修,别紧张了,反正马展飞的报名费找到了,我们就别管这个张涛了。”
我摇头说:“不行,这是一物换一物,鬼祟没有接受我给它的纸钱,我就要用它的要求做交换,如果不能完成鬼祟的要求,它会缠上我的。”
胖虎不以为然:“怕啥?你那么厉害,解决它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我耸肩说:“我已经答应它了,就慢慢找吧,反正它也没有规定时间。”
现在没到中午,报名还来得及。
我们重新回到学校,看着马展飞报名成功露出开心的笑容,刚才的事情也被我抛之脑后。
帮助别人,快乐自己。
哪怕给自己惹上麻烦,我也照样快乐!
我们结伴回村后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刚跨进院门,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坐在院子里大口吃着面条。
“韩先生?”
我脱口而出,连书包都没放下便激动走了过去。
几天不见韩先生,他变得更邋遢了,身上臭烘烘的,还有几只苍蝇困在他蓬乱的鸡窝头里,怎么也飞不出来。
韩先生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一个劲儿往口里塞着面条,含糊不清说:“好久不见,甚至想念啊!”
想念?
想念个屁!
我嘴上没这么说,心里却很不乐意。
自从韩先生解决女鬼刘冉后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这些天我经历了不少事情,孤立无援的感觉让我极其迷茫,一度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韩先生放下碗筷,擦完嘴上油渍问:“听嫂子说我不在这些天你表现得很勇猛,把一只老鼠精都给干趴下了?”
我挠着后脑勺苦笑:“侥幸而已,也是托了韩先生的福,要是没有那本古籍,我们村子怕是已经夷为平地了。”
韩先生啧啧两声,伸手把头发里的苍蝇夹出来捏爆,打量着我严肃地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已经惹祸喽!”
“什么?”
我脱口而出,诧异看着韩先生。
在解决老鼠精这件事情上,我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是那只白毛老鼠先找的我,我为了自保做出这些事情并没有错。
韩先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我不禁有些怀疑,他会不会和那帮老鼠精是一伙儿的。
我警惕盯着韩先生,他叹息说:“那窝老鼠一直都在你们村子附近的荒地里,这些年来,你可曾听过有老鼠精祸害你们村子?”
我摇头跟拨浪鼓一样,不清楚韩先生想表达什么。
“自你生下来我便留在附近村落,深知这窝老鼠的存在,可我从来都没有理会过它们,一方面是因为它们从未害过任何人。”
韩先生端起面碗把里面的汤水舔了个干净,接着说:“另一方面是因为这窝老鼠的关系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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