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像是海浪一般。
久久不能平静。
在麦子善唱完后许久，广场上的躁动才逐渐消停。
而接在麦子善后面唱歌的人，全都是生不如死。
因为这么嗨的场子，根本接不住啊！！！
接在麦子善后面的人一开口唱，就有一半的人拿出手机玩。
刚唱完第一段，三分之一的人全部散开。
剩下的人都也都忙自己的去了，只把他们当个背景音。
相比于麦子善的歌，他们的歌几乎是索然无味。
他们经历了唱歌生涯中最不想面对的场景：被同行衬托的一无是处。
“麦总，我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黄路喝口啤酒压压惊。
麦子善此刻的心情其实比谁都激动，每一天，他都离真正的歌手更近。
甚至，他唱完歌，有好几人来找他合照。
这算是铁杆粉丝了吧？
不过有点遗憾的是，找他来合照的粉丝，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大叔。
没有漂亮小姑娘。
麦子善在他的逗音后台也注意到了这点，他的粉丝年龄构成集中在三四十岁。
emmm…消费力最差的年龄阶段。
麦子善喝了口黄路送来的啤酒。
他看向怀中的sigma吉他，经过这几次的洗礼，吉他恢复了往日的光泽和音色。
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让他一时间失了神，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琴弦。
他是在小城市长大，城市里有风景的地方不多。
他会在放学后一个人带着吉他，骑着自行车，去学校附近的一家教堂。
不是为了耶稣，而是因为教堂后院养了许多鸽子。
它们不怕生，麦子善弹唱时，它们会围着他打圈飞，还会落在他的肩上，咕咕咕地朝着他叫。
是当时他唯一的观众。
后来他上了大学，唱歌的机会变得很多，比如迎新会，比如学校的晚会，社团的活动。
那时唱的很开心，情歌唱的最多，唱到最后还是单身。
其次是流行音乐，有时候为了装一下，会弹一下古典和蓝调。
出色的弹奏技巧和音准极佳的嗓音，再加上能打9.5分的外表，当时在大学，俘获了不少人。
但最后，麦子善还是单身，或许是因为情歌唱的太多，潜意识觉得不能让人忐忑不安的不是真爱。
换句话说，真爱特征是：“不顺利。”
脑子里装着这个想法，麦子善单身到现在也不奇怪了。
而这时他想起了余静。
余静离职后，像是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按理说他的视频，近三千万的播放量，余静很有可能刷到啊，为什么余静没一句话？
难不成余静有离职后就拉黑的习惯？已经把他删了？
麦子善拿出手机，看着静静躺在他手机中的和余静的聊天框。
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发送任何消息。
“麦先生，你好啊。”正当麦子善还在犹豫中，有人在他背后喊他。
麦子善扭头。
第一眼看见的是两双擦的锃亮的皮鞋，鞋头尖尖的，带着鳄鱼皮的纹路。
俩人身穿西服站在麦子善背后。
其中一个人梳着背头，油光发亮。
麦子善心里不禁吐槽，尖头皮鞋配上大油头，中年版的精神小伙啊。
什么叫油腻？这就是！
而除了这俩人，似乎还有人朝他走来。
有穿着职业装，高跟鞋哒哒哒的女高管，正像个贵妇一样，挎着包包向他走来。
还有戴着墨镜，身穿条状西服，走起路来双手插兜，身旁还跟着俩小跟班的人。
他们以麦子善为中心，不断缩小距离。
像是池塘的青蛙发现了一片完美荷叶，正从池塘的四处纷纷赶来，好占据位置。
而这些人当中，居然有杨笛。
杨笛此刻背了个包，气喘吁吁的，他是这些人当中最狼狈的，既没有精英一般的西装，也没有成群结队。
“什么事？”麦子善看着问道。
大背头笑了笑：“买歌。”
这回答还真是简单明了啊。
接着大背头又说：“花火八十万，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一百二十万，一次性买下所有著作财产权，现款直接结账，不拖。”
麦子善眨巴眨巴眼，整个人愣住了，而且还保持着正在往嘴里送啤酒的姿势。
而匆匆赶来的杨笛，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我来了。”
他朝着麦子善喊出这句话，但又不像是说给麦子善听的。
麦子善感觉自己像是一棵树，杨笛当着众人面喊他这种行为。
仿佛是狗在标记领地……
麦子善“…你干嘛来了呢？我召唤你了吗？”
“别别，别这么说，麦总。”杨笛擦了擦满头的汗，对麦子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时，向着麦子善赶来的人已经围成了一个圈，把他围在其中。
黄路在圈外满脸的担忧。
咋着啊？这是？难不成又有人要打麦总？
但看起来不像啊，这群人有一种“贵妇”气质。
此刻，正在包围中心的麦子善，很淡定。
他想都不用想，是因为自己的歌，吸引了众多的经纪人。
这种被包围的感觉，真的喵啊，终于，围着自己转的，已经不是咕咕咕的鸽子了。
“麦先生？您听清楚我说话了吗？”精神中年人大背头提高了他的声音，继续说道。
挎包包的“贵妇”女高管发话了：“就伱买？两首歌，加一起，二百二十万。”
接着她看向麦子善：“麦先生，二百二十万哦。”
背头看到这一幕，反而轻蔑一笑。
“那我再加十万，而且你若是加价，我就再沿着你的价格继续加五万。”
挎着包包的贵妇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红润的嘴唇有点绷了起来。
麦子善把怀里的吉他放到一边，伸了个懒腰。
他没有立刻回答二人。
有的时候，获取场面话语权的最好办法，是沉默一小会。
所以麦子善不说话，面带微笑，静静的看着一群人。
除了杨笛，一共是三组人。
背头，贵妇，和带了两个助理的墨镜男。
杨笛在一旁很紧张，也很懊恼，前两天因为忙着拍纪录片，没有着急签下来合同，结果麦子善就趁这两天给火了！
这谁能想到！
没签合同，所有的口头协议都是屁，哪怕那天杨笛和麦子善谈的很不错，此刻杨笛也不敢托大认为自己势在必得。
而让他更不安的是，麦子善是个人精！
不愧是在企业担任高管的！
此刻麦子善正装成一幅没见过钱的样子。
两个眼睛闪闪发亮，跟小星星似的，不停地哇塞。
“真的吗？两百三十万？”
背头继续喊道：“两百三十五万！”
麦子善：“真的吗？那么多！”
女贵妇：“两百四十万！”
麦子善：“我的天啊，这么多！”
背头：“二百四十五万！”
麦子善：“完了完了，我要发达了！”
背头和贵妇心里都在嗤笑麦子善一幅没见过钱的样子。
压根没察觉到正是因为麦子善的引战，他们正不断地推高价格。
“昨天刚发的工资，今天就没了。”余静不开心，她把身穿的高领毛衣拉的高高的，像是个蒙面人。
“什么玩意？工资去哪了？”麦子善无法想象。
“你看。”余静颇为得意把高龄毛衣扒开，露出皙白脖子上的一条闪闪发亮的项链。
金银相间，还带着点点的碎钻。
“你买了个这么贵的项链，然后你又穿了个高领毛衣？”摸索着无语。
“天冷啊。”余静缩了缩脖子，继续把自己的脸藏在毛衣里，呼吸的雾气，让她的眼神也扑朔迷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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