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病态宦宠 > 第257章 一统

谢昭心底渐渐升起一点点的希望,能将中原统一。

        只是随即又熄灭了,因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先秦末期秦国统一四海之后,就再也没有能统一中原的人物出现了。

        而且就算是统一了中原,北方的胡族还虎视眈眈。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陛下在担忧什么?”

        谢昭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官:“朕在担忧。北疆的事情,终究还是不能太多放松。”

        女官笑着说道:“陛下无须担忧,北戎的使臣已经来到长安城了。听闻陛下在长安城举办宴席款待北戎的使臣,我想他们也会派遣使者过来,这是交好的契机。”

        谢昭轻笑了一声,他倒是忘记了,北戎也不傻。“嗯,是该如此。传令下去,三日后宴客。”

        女官领命退下去。

        三日之后,京城的御花园里张灯结彩,歌舞升平。谢昭穿着一袭绛紫绣金龙的袍服,坐于高处。

        安嬴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裳,显得英武非凡。

        “安嬴拜见皇帝陛下。”安嬴躬身行礼。

        “爱卿免礼。赐座。”谢昭淡笑道。

        安嬴道谢后落座,“陛下今日真是精神爽朗,一扫往日疲惫。”

        谢昭微微颔首,冷戾的眼睥睨着百官:“爱卿是不喜欢热闹?”

        安嬴摇头,“不,微臣是觉得,太吵了些。”

        安嬴得了一个三品封疆大使的。

        ——称好。

        对,只是一个称号而已。

        还拿了长乐五千万两的投资款,可谓是人生赢家。

        安嬴觉得现在没有什么不满意,对于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帝都开始有了莫名的好感。

        谢昭哈哈笑起来:“爱卿啊,你就别谦虚了,我们大明的酒菜,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今日一并来的还有西域进贡的舞姬,你要是喜欢,那就带回家去。”

        安嬴:……

        不知怎么,他竟然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可是想起那五千万两银票,最后硬着头皮吃下去。

        吃饭喝酒的时候,安嬴一直都表现的彬彬有礼。

        谢昭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他笑眯眯的夸赞道:“朕知道你在北疆呆久了,习惯了北疆那粗犷豪迈的风格,不适应我们这里的饮食,不过慢慢就好了。”

        安嬴低垂着眼睑:“陛下说的极是。我们北疆的饮食总是比较随意,甚至还会吃生食,是断然没有大明的菜色做得如此精致的。”

        谢昭拍拍安嬴的肩膀,“你也别拘束,咱们就当做是兄弟聊聊天。”

        安嬴心里默默吐槽了一番:“陛下,您是君主,微臣岂敢和您称兄道弟。”

        “这有何不可的。”谢昭笑着说道,然后亲切的拉住安嬴的手臂,“今晚上你跟朕喝酒,咱们不醉不归。长乐是你的好友,朕难道就不能是你的好友了吗?”

        “微臣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相互吹捧,一顿饭倒也吃的融洽。

        安嬴只想逃。

        谢昭如此笼络自己,他一个毫无实权的封疆大使,到底身上还有什么能给谢昭利用的?

        他问问自己,想了许多都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最终只好不想,等着回去找机会去问问皇后娘娘。

        等到散了宴席,安嬴才回到住处,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

        他翻了一个身,想起今日在御花园里谢昭看着自己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舒服,他想要离开,偏生谢昭一直盯着他,似乎想要透过自己的皮囊,看到内在的东西。而谢昭的眼神如钩子,一眼就能洞穿人心,实在是可怖!

        安嬴越发烦躁,他猛然坐起身来,“来人!”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的贴身护卫林飞快步走进来:“属下见过王子。”

        安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林飞,我已不是北疆的王子。我觉得有些乏了,我们去郊外散散步吧。”

        林飞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王子。”

        夜凉如水,安嬴披着厚实的黑色斗篷,走在寒风凛冽的夜色之中。

        大半夜的,散步?

        散什么步?

        林飞紧紧跟着安嬴的脚步,他不知道为什么安嬴忽然提议要去郊外散步,这深更半夜的,不会遇到刺杀吧?

        他们两人走了许久,安嬴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转头看着月光之下,一片空荡荡的荒野。

        他忽然笑了起来,“林飞,你知道吗?这就是他们的大名。”

        林飞愣了愣,“王子,您指的是什么?”

        安嬴没有说话,继续走着。

        夜色寂寥,寒风呼啸,安嬴的声音飘渺不定,“北疆的风景很美,这样的风景在大明也同样存在。北疆曾经也有很多繁华,也有无尽的富贵荣耀跟数不清的植被宝藏,甚至于有许多人为了争夺这些,而血染沙场。我们的国家曾经遭受过战乱,我父皇死于战火。他死的那么惨烈,连全尸都未曾留下。我母妃也是,她也死了。我也是靠自己,磕磕绊绊的长大,这些年来,我每次梦到那场战火,都会梦到我父皇在战场上拼杀的模样。他的盔甲已经破烂,脸上全都是鲜血,可是他却依旧坚持不肯倒下,他要杀敌。可是我们却不肯救他,甚至于还在嘲讽他是累赘。”安嬴苦涩的笑笑,“他本该死的,但是我不忍心,便让他苟延残喘着活下来。他对我很好,教会了我许多,教导我学习兵法谋略,教会我治理江山,教会我为君之道,教会我做人做事的道理。”

        “可是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治理江山,更不想要为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国家四处游说奔走,你说,我做的是错?”

        林飞很难评。

        他咬紧了唇,寒鸦从头顶掠过,他的眼睫动了动,黑沉的眼瞳里满是对于主人的忠心。“王子,您只是选择了对的事情而已。北疆的人烟稀少,地广人稀,在上次的战争中,北疆付出了大的代价,就连王子跟王妃都死在了战场上,我们这些人,其实要的不多,仅仅是平安喜乐而已。真的没有想得这么复杂,您也不要多想,投靠大明,让北疆稳定,并且还争取到了一笔可观的资金,能让愿意来大明发展的人一个好好生活的机会,已经很好了。您做得很好。”

        安嬴的眼眶微微泛红,哽咽道:“父王他虽然死了,但是我知道,他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他的声音哽咽着,“他是个值得钦佩的男人。还有母妃也是。”

        安嬴的眼睛微酸,他吸吸鼻子,努力控制着泪水,“这辈子有他作我的引路灯,够了。我总在想,他身先士卒的时候,想的一定不是如何让北疆利用巫蛊之术去扩张版图,逐步提升自己的势力。而是为了族人的安宁。”

        这时候,安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马蹄踏雪之声,以及人们慌忙逃窜的喊叫声。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后方追赶而来的铁骑,那些铁骑迅速地朝他奔涌而来。

        他吓得瞪圆了眼睛,脑袋嗡的响了起来。

        他看到那些铁骑,朝他冲来。

        那一刻,他的眼睛睁的老大,眼角溢出眼泪,他用力的捂着嘴巴,防止自己哭出声来,然后拔腿就朝前狂奔。

        身后传来凄厉的哀嚎声。

        “王子。”林飞立刻追了上去。

        等到两人终于跑出了城墙,安嬴扶着树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林飞则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脸色,“王子,没事吧。”

        安嬴缓了缓神,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安嬴擦掉了眼泪,“走吧,我们回府。”

        回到府中,安嬴躺下休息,林飞则守在门口,并没有睡下。

        他知道,刚刚王子的话有一句是骗他的。

        他怎么可能会害怕呢?他是王子,谁也伤害不了他。

        可是……他不知为何,却莫名感觉心慌,胸腔之中充满了恐惧。

        安嬴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

        ……

        翌日一早,安嬴正准备出门,就看到一群侍卫抬着担架匆忙而来,担架上的人,赫然就是昨日宴会上的赵将军,他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安嬴一惊,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几名侍卫纷纷跪下,颤抖着嗓音禀报,“回禀殿下,赵将军今日早晨,忽然病危。”

        安嬴皱眉:“怎么回事?赵将军身强体壮,又武艺高强,怎么会忽然病重?”

        “回禀殿下,据医者说,是因为赵将军昨日喝了许多酒,加上今日早晨吹了冷风。所以就突发急症。只不过……赵将军身份尊贵,但他曾经在沙场上搏命,留下了许多的顽疾。即使有再好的药材,恐怕也救不回了。”

        安嬴沉吟片刻,“带我去瞧瞧。”

        赵将军被送入寝室。

        安嬴仔细检查了他的脉搏、瞳孔和耳朵,他蹙眉道:“他应该是喝多了酒水,导致腹泻不止,才引发的急症。”

        安嬴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林飞,吩咐道:“喂他吞下去。”

        林飞疑惑道:“王子,这是什么?”

        “止疼的药。”安嬴道,他伸手摸了摸赵将军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他叹气:“你们先出去,我要替赵将军施针。”

        林飞点点头,退了出去。

        待房间里只剩下安嬴一人时,安嬴慢条斯理的褪去自己衣衫,露出了健硕蜜色的肌肤。

        安嬴取过金针包,动作娴熟的挑破自己的指尖,挤压出了指尖的鲜血。

        安嬴凝视着自己的血液,眸光幽暗。他咬牙,狠下心来,在自己手掌上划了一刀,鲜血顺势流出。

        血液落在白玉盘里,化成了一汪血泊。

        随后,安嬴捻起一枚银针,刺入自己掌心。

        银针瞬间被血浸湿。

        安嬴将银针放置于自己手掌中央,轻轻旋转起来。

        一滴鲜血渗透了银针,顺着血迹流淌出来,慢慢汇聚成血滴。

        安嬴握紧拳头,他闭上眼睛,催动体内的巫蛊运动,将血滴注入赵将军体内。

        片刻后,血液沿着银针,一路流入赵将军口中。

        血腥味儿弥漫开来,浓郁的血腥气在屋内蔓延,渐渐充斥整个屋子,令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安嬴收回蛊虫,静静的等着。

        他知道这种血蛊需要靠人血滋养,所以现在的血蛊还不算太厉害,若是等它长大成虫,恐怕自己也奈何不得。

        安嬴站起身来,他走到铜镜前坐了下来,伸手揭开铜镜面具。

        铜镜面具揭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容颜映照在镜子当中。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笑了。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父皇不喜欢他,怪不得所有人都排斥厌恶他,怪不得……

        怪不得他的母妃死时,看他的样子这么的怨毒。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王子该有的荣耀,甚至于在这座冰凉冷漠的皇宫里,他连自己最基本的生命都保障不了。

        他的父亲厌弃他,兄弟嫌弃他,他的妹妹更是恨他入骨。

        可是又能怎么样,他们都死了。

        而唯一还幸存着的看起来命很好的王子,实则是个可怜虫。

        他很敬佩自己的父亲,依赖自己的母亲。但是父母双亲给他的回忆几乎只有厌恶跟空白。

        可是他从来没有怨天尤人,因为他知道他是天潢贵胄,总有一日,他会得偿所愿。

        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他配得上这份荣耀。

        安嬴忽然仰起脸,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他喃喃道:“这些,不过只是开始罢了。”

        他伸出右臂,食指与中指夹起一根金针,在指尖快速旋转,金针闪烁着锋锐的寒芒,仿佛随时会射穿皮肉一般。

        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手指猛地刺入了胳膊中,顿时一股热流顺着指端流入手腕中。

        安嬴屏气凝神,将金针扎入赵将军身上各处穴位。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赵将军的咳嗽声越发清晰。

        安嬴松了口气,他将自己的袖子放下,遮掩住了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起身,走出了寝宫。

        谢昭问询赶了过来,贸然传赵将军入长安城,或许就是他的不对。

        赵将军仍旧没有醒来,谢昭看着床榻旁的太医,询问道:“赵将军的情况如何?”

        “回禀陛下,赵将军已经无性命之忧,臣等稍后便开药煎服,定能痊愈。”

        谢昭松了口气:“辛苦诸位了,你们都下去吧。”

        太医们退出了赵将军的寝宫。

        安嬴盯着赵将军的脸庞,眼底闪烁着晦涩难懂的复杂情绪。

        谢昭忽然开口问:“安嬴,你是怎么救下赵将军的,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可是你偏偏做到了。”他看向安嬴,目光露出不耐。

        安嬴已经跟长乐发誓在大明不用巫蛊之术的,他才刚来就破例了。

        这个事情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虽然他救了人的命。

        但是总会跟君臣形成隔阂。

        而那隔阂本来就是安嬴本身。

        太强大,或者说是太超出普通人认知的东西,都是不能被允许存在的。

        除非,你能带给他们制衡的办法。

        不然就会引起骚乱跟恐慌。

        而安嬴不想要大明的恐慌,对他来说,毫无作用。

        他低敛着眉,冷声道:“回禀陛下,臣只是用的北疆的解毒散,给赵将军服下,并驱出了他体内的毒血,其余的治疗办法,臣都不知道。”

        谢昭将信将疑的看向他,半晌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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