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姜姑娘,这新年新气象,您脸上的气色都比去年 好太多,可真是福运满满啊。”
他一开口就是对姜柔儿恭维的话,那嘴如同抹了蜜一般,可姜柔儿却不吃他这一套,只上下打量他一眼,轻飘飘回了一句:
“都是托王掌柜的福,要不是您们,没有这个年可过的不会这么热闹。”
听出她话中的嘲讽意味,王掌柜面色讪讪,只挥挥手,那位赶车的管家顿时从车上取下一个红木盒子交给他,王掌柜又亲自打开,一颗明亮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就出现在姜柔儿面前。
“此夜明珠有市无价,姜姑娘可否喜欢?”
杨掌柜眼中满是笑容。
而姜柔儿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把这礼物推了回去,“王掌柜,就算咱们交情颇浅,但你也没必要用以次充好来蒙我吧。”
她刚让系统商城鉴赏了,此珠子看似和夜明珠一般无二,可实际上却是用特殊的石头打磨而成,表面仅仅是涂了一层发光的粉末而已。
王掌柜一听这话,心下咯噔一跳,有些惊诧的看了一眼姜柔儿,他眼中的神情,似是不明白为什么姜柔儿能一眼看出他这夜明珠是假的。
“王掌柜,你这表情,难道这夜明珠果不然是假的?”姜柔儿勾着唇,笑眯眯的看着他。
她在诓他,王掌柜心下如此想着,可嘴上却道:“不敢,不敢,此夜明珠既然不得姜姑娘喜欢,我还有一物,姜姑娘肯定感兴趣。”
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交谈,宁衡抿了抿唇,还真是没看出来,他媳妇竟还有这伶俐的口舌,还有这狡猾的劲,真是丝毫不输王掌柜啊。
“哦?”姜柔儿只是浅浅勾了下唇。
“这天气也冷,我们老爷颠簸一路,姜姑娘可否让我们老爷进屋一谈。”寒风凛冽,那管家有些受不住,遂替主子出声。
而姜柔儿却是看了一眼宁衡,见他脸色有些变白,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她倒是忘记了宁衡胳膊上还有伤,可不能在外面站太久。
“进屋,只是屋里简陋,王掌柜可不要嫌弃。”姜柔儿把人领进屋,几人拘谨的站在屋里。
原以为简陋但王掌柜没想到竟会简陋但这种地步,连个坐的椅子没有。
姜柔儿让宁衡坐下,她也站着,丝毫不觉尴尬的说:
“王掌柜是不是在奇怪为何我屋里没有椅子?昨个还有三把,刚好够你们坐,但是,不巧,在夜里就被三不速之客打的稀巴烂,瞧,那木头可都在院子里堆着呢!”
那王掌柜顿时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真是自找不快,他只转而说起正经事,“姜姑娘,那三位不速之客,我认识,今个前来,一是为了向姜姑娘送礼,二是为了带他们回去。”
说着,他就把袖中揣着的房契掏了出来,递给姜柔儿:“前不久,我听说姜姑娘您考上一处茶楼,我那个弟弟,特意花了一大笔银子买下来,就为了送给您当新年礼物,礼轻情意重,您可不要拒绝颜。”
姜柔儿打开那房契扫了一眼,确实是那处茶楼的,她眼中闪过一抹笑,唇角顿时勾起几分笑:“原来那三人是王掌柜您的人,既然是您的人,您想带走他们自是没我最,只是他们打碎了我屋中的这些东西,您看……”
那王掌柜何等聪明人,瞬间明白过来,他立马摸着自己荷包,从里面掏出二百两,又看向一旁的管家,管家立马也识相的把自己荷包递给了王掌柜。
“一共二百五十八两,姜姑娘不要嫌弃太少。”
“够了够了,那三人就在我们屋子后面,劳烦王掌柜帮忙一起扶一下人,他们应该走不了路。”
姜柔儿笑眯眯接过银子,揣进怀里看向王掌柜道。
“我知道姜姑娘有意在镇子上开个绣坊,俗话说,做生意最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希望姜姑娘和我之间的信任可以长存。”
王掌柜话里有深意,可姜柔儿只当没听出来,大大咧咧道,“我这人最是坦诚待人,别人待我怎么样,我就待别人如何,要是王掌柜一直赤诚与我,那我定然也对掌柜赤诚相待。”
王掌柜笑着应承,可转身刚出屋子,那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扶人这种掉身份的活,只能是王管家去做,他扶着王张卜仁,宁衡也扶了个小胖子,只剩下一个青年,姜柔儿把他松绑后,就把怀里总共有的四百五十八两交给他,在他呆愣的眼神中,姜柔儿瞪了一眼他:
“这银子里有二百两是你舅舅的,还有二百五十八两,有八两是给小胖子,还有五十两是给你的,剩下二百两是给你舅舅那个生病的女儿买药材的,这些银子不许告诉王掌柜,年后你们都要找个正经的营生,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干烧杀抢掠的坏事,我就把你们之前的认罪书交给官府,让官府治你们的罪,听清楚没有。”
“你……你……”他颤抖着的手接过银子,还以为自己没睡醒,用冻的僵硬的手拍了自己冻的邦邦硬的脸一下,也没感觉到疼,可眼里那眼泪却滚烫的落了下来,姜柔儿也懒得看他这副狼狈的样子,起身就走了。
宁衡又过来扶人,也把姜柔儿给那人的银子看在眼里。
直到把这三人送走,姜柔儿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宁衡也站在她的身侧,心下却是觉得她这位媳妇还真是菩萨心肠,淡淡出声:“穷困潦倒而干出恶事的人不计其数,如果看到就要帮助他们,迟早会变的一无所有。”
“但总得给他们一个机会,再者,我都有几千两银子,多那几百两也不多,但他们有了那些银子也许就彻底走上另一条光明坦途,他们变好了之后,那被他们祸害的人家就不存在了,也就是说这对我微不足道的几百两,也许就能救许多许多人,何乐不为呢?”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嘴边冒着寒气,许是太冷了,她说完话就把手放在唇边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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