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虎朝着定北城而去的路上,天色已经微微发白,大雪也逐渐变为了小雪。
嘶吼了一晚上的朔风,也终于感到了疲倦,暂且停息了下来。
他看到定北城的时候,脑中就暂且把思量放下,他觉得,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想清楚的,目前还是先放放,把眼下的事情做好比什么都强。
佛经同样被吕虎放入怀中,和那些武功书册取得了同一地位。
这个时候,吕虎心中不禁有一想,“空了大师当时怀中的那好几本书册,其他的会不会就有高阶甚至更厉害的武功?按照当时空了大师的态度,我要是舍下脸皮,死乞白赖的求一门武功,大师会不会真的就给我?”
“哈哈哈!”吕虎自己先被自己给逗笑了。
“人家大师自己,为了让自己不在武功上费心思,故意把自己修为表现出只比自己高一头的样子,然后还点明,不要一味的追求武功,给自己的也是佛经,现在自己还在人家武功上动心思,还是大俗人一个!”
吕虎这一笑,反倒把自己之前激荡的心情给平复了下来。
此时定北城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从黑乎乎一块,清晰了起来。
定北城的规格还要小于白水城,毕竟它没有处在商贾要道上。
从而城池规模比白水城还要小,和小县城差不多。
天刚刚亮,城门还没有开,但吕虎翻墙也慢慢翻惯了,本来也没有走城门的打算。
他绕着城墙,寻到一处自认为偏远的角落,纵身跳起,在城墙上打出几个拳印,当做借力的踏足点。
因为定北城的城墙比之白水城低矮,拳印也就打出三个就足够了。
他正要上去的时候,突然耳朵一动,立即把长刀从背后的竹篓之中抽出。
眼冒凶光的看向左侧十米处。
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
吕虎心中不禁吐槽,“怎么我每次到城墙,总是能碰到这种事情?”
无论是白水城还是定北城,就算是城池比不上安阳府城那样的大城,但城中的人口也是上万的。
而这两城的城墙几乎都是摆设,守备极松懈,基本上成为了武者来往通行的道路。
正经武者,谁还会走城门?
练武之前走城门。
练了武之后,还走城门。
那这武功不他妈的白练了吗?
而一城之人,其中不说练髓,就是练力,练筋的武者,也不在少数。
全部城墙,除去城门两边的一大段外,再加上有士兵把守的节点,能够翻越的也没几处了,所以在翻城墙的时候,碰上打照面的也不在少数。
都是在江湖中混的,很少有人和吕虎一样,见面就要把别人弄死。
吕虎第一次不清楚这个情况,觉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把那往城中背短刀,极有可能就是往生教的人给打死了。
现在他也清楚了城墙都被人渗成筛子了,自己当时的行为确实不妥。
不过杀一个往生教这样的一个邪教之人,杀了也就杀了,也算是给白水城治安做了贡献。
从城墙上跳下之人,跳的时候,没有谨慎的往下看,可能是走的老路,时间久,心中一点也不紧张,失去了警惕性,但人在空中的时候,才发现旁边十米远的雪地上站着一个持刀大汉。
尚在空中的此人,心中为之一紧。
不过还好,吕虎这一次并没有动手。
此人身法不错,应该是练有轻功,在身体向下的情况下,能在城墙上点步卸力,轻轻松松的就落在地上。
“又是一个练髓的,是我运气好,还是这练髓武者,本就是烂大街!”
不过他心中想,“自己在练髓之后,也是觉得有了自保之力,开始浪了起来,自己这样,其他人应该也是,练筋的时候,夹着尾巴做人,到了练髓,一个个就都觉得自己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夹着的尾巴翘到天上,都开始到处浪了!
或许,练髓,就是行走江湖的最低门槛!”
那人看到吕虎没有动手的意思,神色也恢复了平静。
“嗨,兄弟,早起进城啊!”
这人竟然还给吕虎打了个招呼。
吕虎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那人也不以为意,“哥们出城有事,先走了啊!”
说着这人就脚步连动,身形很快就跑远了。
吕虎看到那人在雪地上踩出的一串脚印。
就是会轻功,也分高下,一个小小的定北城,也不可能让吕虎随便就能碰到踏雪无痕的高手。
吕虎看到了脚印,这才想起,空了大师在和自己同行的时候,脚印是正常的,最后走的时候,雪地上是没有脚印的。
当时的自己隐约猜出空了的实力和他被空了在潜移默化的度化当中。
一时心情激荡澎湃,连这么明显的细节都没有发现。
“现在目前能推测出,空了大师是一个踏雪无痕的高手!就是不知道,踏雪无痕是一个什么层次的存在!”
吕虎用这样一个标志去推测空了的真实实力,虽然不一定能猜的准确,但有一个下限,总比一无所知来的好。
之后,再无其他波澜,吕虎顺利的从城墙翻入,来到定北城的时候,城中一片白雪皑皑。
太阳被遮在雪幕后面。天光一点不刺目。整个世界莹莹地透闪着柔光,罩着恬静、湿润,柔和的薄纱。
道路两边零散的树木顶着一堆堆的白雪,杈芽老树也都镶了银边。
朱门与蓬户同样的蒙受雪的铺装,雕栏玉砌与瓮牖桑枢没有差别待遇。
地面上的坑穴洼溜,冰面上枯枝断梗,路面上的残刍败屑,全都罩在上天抛下的一件鹤氅之下。
冬季昼短夜长,城中居民早早就已经起床,家家户户冒出青色的炊烟,小商小贩也都出门开始挑担摆摊。
但发出的声音都很细碎,好像大家都不愿意打破这雪日清晨的清静。
吕虎走在城中,嘎吱嘎吱的踩着路上的积雪,在城中寻找酒楼。
就近在街边找到一家二层的,店小二对开门的第一位客人极为殷勤,热情的就迎了出来。
“客官您里边请!”
吕虎把身上的落雪掸掉,和小二上了二楼,让小二烫上一壶好酒,各种好菜尽管上。
店小二一听是大主顾,笑的眼睛都不见了,高兴的应承了一声,就下去吩咐后厨。
不一会上来端了一个红泥小火炉,里面盛放着三块烧红的木炭,火炉很是小巧,摆在桌上后,再提出一个被棉絮包着的酒壶。
先给吕虎斟了一碗酒,热气腾腾,酒呈琥珀色,然后就把酒壶放在小火炉上。
然后再给吕虎上了一碟子花生米,一碟类似于酱油的东西,最后一碟是一盘已经被烫红了的三只小虾。
吕虎抬手就把面前这一碗烫好的酒一饮而尽,就觉得喉咙被辣的一紧,随即胃中暖意融融,一股粮食的甜香,从舌根上回甘上来。
这酒的风味虽然没有清风醉来的香醇清冽,但胜在力气足,属于难得的烈酒!
“好酒!”
吕虎赞叹了一声,清风醉好则好矣,但过于柔和,温婉。
文人雅士,闺中女子喝来,是不错的。
而对吕虎来说,就太绵软了,他直接是将其当做饮料喝的。
这定北城之酒,虽然风味不足,但仅仅一个力气足,就赢得了吕虎的偏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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