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逼入深山
燕老夫人似乎羞辱得还不够，指着燕如锦母女二人冷嘲道：“她们出钱的话，一文足矣，要是你出钱，少于一千两免谈。”
羞辱，燕如锦已经听出了燕老夫人的羞辱，这就是在当着整个燕家庄羞辱她们母女，包括同族的大奶奶。
大奶奶而今家族势微，一千两掏空了也拿不出来，更何况两人的衣衫连一两银子都用不完，说一千两，这燕老夫人就是拿准了羞辱她们，告诉她们什么是不自量力。
“我这有一文钱，可以走了么？”
燕如锦毫不犹豫从袖口抽出一文钱给扔了过去。
不等燕老夫人反应，燕如锦这就拉着自家的娘亲，一步步走下燕府的门前台阶。
临了她还不忘说道：“你们别忘了，我爹总有醒的那一天。”
不知道为何，燕老夫人从来嫌弃的野丫头，忽然一句话竟然让她产生了恐惧。
关上府门，这就将燕老二还有燕老三，包括自己的三个闺女都叫到了身边。
是的，一家人整整齐齐，催促着燕如锦母女去接人，这一个个就干脆住下清洗了王育贤留下的人和物。
燕老夫人被燕如锦气得头疼，让身边的奴婢给揉着太阳穴。
到底是年轻的丫头片子，燕老夫人很是不耐地将她的手打掉，怒斥：“赶紧滚。”
正巧这个时候老二家来了。
“程氏，丫头还有婆子都发卖了？那个邢嬷嬷怎么处理的……”话还没说完。
老二家媳妇儿程佳玲，一脸的我办事儿你放心的模样：“前儿我就借口要了她们院里的几个丫头，说是帮我的忙，一道要了那邢嬷嬷。”
燕老夫人一听赶忙急急道：“那邢嬷嬷……”她是真的怀念邢嬷嬷那按头的手法，着急询问她的下落。
“那邢嬷嬷自然是和那些个丫头一道卖了。”程氏说着瞧着老夫人眉头紧锁。
生怕她问自己要买卖钱，当即补充道：“邢嬷嬷生的那个丫头是真怪，小小的年纪力大无穷。到地方几个大男人才用绳套着，我当时也着急，就没卖几个钱，还怕人家反悔，塞了不少茶水钱。”
说着，老三家的过来了，手里还抱着一本账目。
“这是大嫂的嫁妆单子……”
“呸，我燕家没这样的媳妇儿……”老夫人说着，就见她的几个闺女有说有笑地进来。
瞧着她们的穿戴，应该是刚去库房挑了些首饰佩戴。
这一幕刚好就落在两个嫂子眼里。
“我们这忙前忙后的，就是没有享福的命。”老二家程佳玲当即抱臂坐在了凳子上一脸的不快。
老三媳妇儿刘若若，本还笑着的脸也僵了，学着自家二嫂的模样，也不去看那可劲儿嘚瑟的三姐妹。
燕老夫人本就头疼看着这一家子，一拍桌子：“你们这是做什么？老二和老三呢？”
说着向外张望也没张望出来个什么。
燕老夫人一扶额：“我也是鬼迷心窍听了你们的话！要是老大醒了，我这……这……可怎么活哟……”
这时，燕家老太爷一左一右带着两个儿子进屋，就像是说一只臭虫蚂蚁一般。
冷冷道：“找个机会，杀了一了百了。”
一家人听着这句话无不微微点头。
燕如锦推着平车原是准备去刘二家的，可是刚刚走到门口，燕家的家丁就来刘二家。
见此情形，王育贤虽然病弱却也知道燕家的意思。
一把握住燕如锦的手：“走吧，就别牵连无辜的人了！”
天还未大亮，身后跟着燕家的人。路两侧有看笑话的，有些确实动了恻隐之心的，却都被燕家人吓了回去。
直到走出燕家庄，朝着深山走去，燕家的家丁才没跟上。
“锦锦，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罪了。”王育贤看着自己的夫君生死不知。
说着泪眼蒙蒙：“你该跟着你娘走的，不然也不用受这份儿罪。”
燕如锦听着鼻头酸得厉害，低头轻声道：“娘是不想要我了吗？”
王育贤被这么一说，也是一愣，哭着将她抱在怀里：“我没孩子，养了你十几年，这十几年哪一天我不是视你为己出，什么不都是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你最好。”
“那娘怎么忍心，将我给一个已经扔我一次的人？难道娘就不怕，她做出更伤天害理的事儿吗？”
王育贤也是蒙了，一开始她总想着自己理亏，这是人家的孩子，人家来要是正常的。
她高兴如锦能选择她，可她总有负罪感，总觉得这是人家的孩子。
瞧着她娘的表情，燕如锦继续道：“自己的孩子才不忍心她受苦受难，就像娘亲对我一样。可是那个人，叫我入京做什么？替她女儿嫁给一个快死的人。”
王育贤也愣住了，泪水还在眼眶，惊讶得不知如何说。
燕如锦脸上看不清任何情绪，抱着自己的娘亲轻声道：“你看，她知道谁是自己的闺女，谁是个工具，是个外人。可娘亲为什么总要让自己的闺女走呢？”
王育贤本就也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人，先前她是不知道。
现在既然知道了，当即一抹脸上的泪水。
“你是我闺女，她休想！”说着看了一眼平车里的燕南争，却又有些泄气。
燕如锦拉着自己的娘亲的手，给她打气道：“娘亲，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不是么？”
王育贤本就大病未愈，看着面前的大山，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燕家庄。
燕如锦却丝毫不以为意：“走吧娘亲，趁着天亮了，咱们还得找能住的地方。”
自从嫁过来，王育贤就没出过燕家庄，这山上只听说过有猛兽。
“锦锦，你可能不知道，这山上豺狼虎豹众多，今年秋天你燕九叔的腿，就让老虎咬掉一只，还是村民合力给救下的。”
燕如锦看了一眼，远远还在盯着他们的燕家家丁：“娘，有他们吓人吗？”
王育贤瞧着自己的闺女莫名的心安，笑说道：“你娘不会在大山里生活，怎么办？”
“娘别怕，我会！”燕如锦胸有成竹地一拍自己的心口。
母女二人笑着进入大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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