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艾娅兰干笑了笑。接着,又有点愣神。
纳兰裴心不由的打量她,她明显的心事重重,心情烦闷,似是遇上了棘手之事,那她那双秀眉皱的直让人不忍心,恨不得给她抹平。怎么每次遇这个女子就不一样呢?时而泼辣的当街追贼,凶悍之极,还犀利尖锐的讽刺教训他。时而,在蓝府又变成了温婉贤淑的蓝夫人,这会儿,又似是被人丢弃的小猫,楚楚可怜。她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艾娅兰本是想坐在这儿一个人静一静的,可是突然来了个爱多事的男人坐到她对面,用目光对她评头论足,这让她满心不悦,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子的份上,惹不起,她早就出言驱赶了,姐心情不好,忙着杀人呢?
“纳兰公子,我吃过了,我还有事,失陪了。”她只好自己撤。
纳兰裴心也皱了皱眉,他是长得太恐怖了还是太讨厌了?怎么每次她看到他都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的样子?
“我看蓝夫人精神不好,要不要在下送你一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竟然起身拦下了她。
艾娅兰挑起眉,不悦的看向他。上次帮她讨钱是正义,这次就有点无赖了。这些神马皇子王爷的,比贵公子还花还多情,纵使长得再好看,也像恶魔一样骇人。她才不想跟这些人有多少交集。“谢公子好意,我出来就是想一人逛逛的,不耽误公子了。”说完,她没有说‘再会’就匆匆朝外走。因为不想与他再会。
纳兰裴心不由的皱眉,神情也有些失落。
“哦,对了,纳兰公子。”突然,走出数步的艾娅兰扭回头来,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说:“今日遇到公子之事,请不要对任何人说。”蓝天佑说过,这人是皇子不要惹,她不想跟他相熟。而且她今天这副样子若是被他告诉了蓝天佑,恐怕又会惹来麻烦。不是她多心,这男人是有点八婆的。
纳兰裴心就郁闷了,他这跟她说什么了吗?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吗?凭什么就被警告了?这女人还真是有够自以为是的。一时有点气郁时,却见那女人已是一个甩袖,抬脚走了。他这才回过神来,想来,是因为她这哭泣的样子被他瞧见,怕被旁人知道?那看来,她今天哭,是有什么事了,会是什么呢?
该死,他怎么管起这等破事来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想着,烦躁的转身,从脑子里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甩开,径直朝楼上走去。
刚走至门口,就听得里面琴音绕梁,十分动听。正要敲门,香风一阵,门已自动启开,一个红衣美人站在面前,笑着冲他翩翩行礼,“七皇子,你来了。”
美人十七八岁年纪,艳丽的长相却配上娇憨的气质,一袭红衣,衬着摆荡的翡翠耳环,越发显得她俏丽惹人。纳兰裴心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曲儿弹的不错,煞是动听。”
“谢七皇子夸奖,艳梅不胜荣幸。”艳梅妩媚娇笑。
纳兰裴心笑着,越过她朝里走,绕过一道风水墨画屏风,就看到内室里坐的那个青年,看上去二十五六年纪,容长脸,吊梢眼,貌不惊人,却贵气逼人,正是五皇子纳兰楚心。他平素在众皇子里,不论容貌或是才学都不算拔尖,音律更是不懂,却以勤奋苦干深得皇上器重。
相比于纳兰裴心,纳兰裴心是天资蒙寵型,他则是后天勤恳型。两兄弟虽不出自同母,却因着母亲都非高地位的妃子,两人从小便在宫中同命相连,一直内外扶持。
这内外,自然是楚心主内,裴心主外。裴心仗着自己天生讨巧,除了办好皇上交待的事儿,其余是追求自我行乐,与楚心可真是互补的一对。楚心几乎难有自己的爱好,一心只研究皇上的喜乐。
所以,很明显,为何两人能这般交好相安无事,自然是因为两人的目标不相冲。
楚心越是不高兴的时候就越表现的云淡风轻,越是开心的时候却越发的难以捉摸。裴心明明知晓他的情绪,可是面上却常常装作不知。为人君者最恨别人猜他的心思,楚心还没有坐上那个位子,疑心却比在位者还要重。
裴心这般在五哥面前装纯,不过是因为他不在乎。
艳梅坐在椅子上,又弹起了一曲。
“玩的可还尽兴?”楚心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鲜少的露出些笑意。
裴心坐到他对面,神色不是很佳,却是不言。
楚心凝眉,“怎么了?你莫不是还想,继续玩下去吧!晋州的事,父皇还在等你的消息。”
“我还没有查清,你帮我再拖几天。”裴心扬唇一笑,多了几分赖皮。
楚心摇头,隐隐也看出他眼睛里有情绪,“我若不帮你拖着,你这会儿能安生的坐在这里?父皇若知你这些天干的事儿,没一样顺他的意,一准召你回宫问罪。”
裴心嘻嘻一笑,在楚心面前,还是露出几分孩子气:“五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五天之内,你必须回宫。”楚心正色道。见裴心不语,不由掀起眼皮看他,今天他话极少,皱头也纵着,很有敷衍之意。“裴心,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没有。”裴心摇了摇头,想了想,问:“周启那件贪案可有进展?”
楚玉略有意外,但想了想不难猜出,“怎么,你想保何云星?为了蓝天佑的那个何妾室?”
裴心手指敲着桌面,眼底思虑,沉默了片刻,说:“不,何云星难脱干系,起码要贬为庶人。”
蓝天佑一直想为何秀的父亲翻案,也多次拜求于他,虽此事有些棘手,但要想帮他也并不难,毕竟与蓝天佑也是从十几岁就相识,虽是主从,情份却如朋友。只是他一直觉得不值得,蓝天佑不过是为了何秀,这点事不想劳烦设局。且,那日在得知了艾府小姐为蓝天佑夫人时,就更不乐意了,所以当场还数落了蓝天佑一番。特别在刚才,见到艾娅兰哭的样子,竟下意识的认为是蓝天佑欺负了她,二女侍一夫,何秀占了上风,她自然落得哭哭涕涕。所以,他不想帮何秀翻身,让何秀骑在蓝天佑脖子上欺压艾娅兰,他不想再看到艾娅兰那可怜的哭相。她不该是那样的,她该是在街上无畏追贼的英豪女。为情所伤,失了灵气,该有多可惜。
这些宅门里的女人破事,怎么劳他一个皇子在这儿操心。他真是疯了。
楚心凝着眉看着裴心多变的神情,疑惑更浓,因为裴心的话让他很意外,“怎么背地里要害自己的好友?”裴心最讲义气了,这180度的变化让他不懂。所以,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裴心从鼻息里一笑,“五哥此言差矣,我这哪是害他,是帮他,老跟何去星那个老滑头有关系有何好处?早晚受牵连,所以,不如这般,以后干净。”
“你不怕他那小妾闹起来,他怨你?”楚心笑他。
“他敢。”裴心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平素里他再无害,到底是个皇子,那份霸气时不时的还会测露。
楚心笑。他亦是知道自己这七弟是极为聪颖的,看着漫不经心,可该怎么做要怎么做从不含糊。若非他从未表现过要与他相争的野心,那裴心就将是他楚心最大的敌人。
“好,如七弟所愿。”楚心点头,大凡之事,他还是愿意依着裴心的。笑着冲艳梅招手,琴声噶然而止,艳梅娇笑着朝他走过来,他伸手一拉,将其拢入怀中。
裴心挑眉看着楚心,“五哥清心寡欲,唯对艳梅多情。所谓才子佳人,便是如此了。”不是清心寡欲,是楚心根本空不出来心思给那儿女情长。纵使怀中这人儿,也只是对五哥有用。皇家子弟,一行一动,皆有目的。
楚心对着他貌似羡慕的目光,却是难得的揶揄地笑了,“我听着七弟语中之味,颇有些酸意,难不成,七弟也发了春了?”
裴心皱了皱眉,发春?他哪有对象?不过是多想了一点蓝家的家事罢了。轻启唇,正要说话,却突然闻得楼下一阵乱哄哄的人声。
楚心只顾与怀中艳梅玩闹,裴心却是不自觉的朝窗子处探出头,当垂下的视线落在大街中央一个晕倒在地的女人身上时,他的眼睛瞬间睁大。
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纳兰裴心是直接从二楼上跃下去的,他自己竟也不知道他这一举动有多拉风,单从纳兰楚心那微愕的神色中就知道。特别是当他因好奇心也从窗口处瞄了第一眼后。
要知道纳兰裴心虽然外表看似浪荡,其实做事是极有讲究的。这般急切的奔下去,只为一个昏迷后卧倒在路上的女子,这并不像纳兰裴心的风格。
纳兰裴心此时一颗心都在这个不省心的女人身上,哪里管五哥怎么瞧他。他皱起眉头,看着艾娅兰腊白的脸,纵着的眉心,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怜惜和气郁。为何他每次遇到这个女人都有状况?她就不能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不让他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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