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娘说说,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可有感激过你,可有体会过你的难处,可曾为你做过任何事?你还敢说,她犯错也是因为她爱你?她要害你的孩子还高兴成那样,也是因为她爱你?。似这般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狼子野心的女子,到底哪点值得你爱?。到底哪点儿让你感动到对她千般的纵容?。纵容到祸及妻儿还在为她求情?天佑啊,娘真不明白,为何你总是被她一哄二闹的就晕了头,你一个大学士,就这么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你的智商到底去了哪里?。”
蓝夫人句句泣血,斥的蓝天佑羞愧难当,无言以对。他颤抖着俯下身子,眼泪一滴滴落在袍子上,拳头紧紧捏了起来。事到如今,他想不相信何秀的私欲也不行了,他无法再自欺人,可是,要他扔掉曾经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初恋,他要怎么做得到?
蓝夫人发表了这么长这么激昂一段讲话,累的不轻,坐到椅子一直在喘气,瞪着膝下之子的眼睛里一片殷红。她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儿子,什么都好,做事也算圆滑精明,事业有成,可就是在何秀这件事上,他是糊涂到不行了。都不知道何秀用了什么妖法,迷了他的眼。一个大男人,做事要果断有心思,可他却沉溺在这低廉的儿女私情中不可自拔,成了个拎不清,真是气死她了。
眼见着气氛剑拔弩张,眼见这事儿就不可收场了,艾娅兰却突然站了出来,走到蓝天佑身边,直直朝蓝夫人跪了下去。此时她内心还在笑,除了正常的拜礼,她第一次给人屈膝,居然是为了一个害她的‘情敌’。
“娅兰。你这是干什么?”蓝夫人吃了一惊,就要去扶她。
“娘,你先听我说。”艾娅兰却是大方的一笑,双眼弯弯,一脸的纯然。
蓝天佑抬起身子,侧头微皱眉心,又惊愕又不解又激动的看着她,眼睛里涌动起别样的情愫。
娅兰不理会两人复杂的表情,顾自道:“娘,听说您是信佛的,也曾为了娅兰祈福,娅兰感激在心。何秀虽然可恶之极,可罪不致死,她性情好强,若被赶走或者被卖出去,她恐怕会选择走上绝路。若是那样,天佑会心有不安的。相信经此一劫,她也受到了教训,也许会改过自新。就算不是,也会有所收敛,娘菩萨心肠,就给她一条生路吧!”
蓝天佑闻此,眼睛里已晕满了闪烁的泪雾。
“娅兰。”蓝夫人低喊了她一声,脸上也尽是为难之情,“你何苦为她求情啊,她一心一意的要害你啊,那是个毒蝎子,我们留不得啊!”
艾娅兰淡笑,“娘,我这人说话直接,你请见谅。说白了,她这次在我眼里,就是一桩小事,我不想因为自己让人受死罪,那样我心里不舒服。”为旁的事死活才不关她事。不是她冷酷,每天都有人死,她可怜的过来吗?为旁的事犯死罪,她有本事有责任救么?
“娅兰哪……”蓝夫人长叹了口气,上前来,扶她起身,拍着她的手,满脸慈爱地道:“我们娅兰就是通情达理,善良坦诚。娘真是……唉,好吧,这次就看在你的份上,饶过那个贱人。天佑?你还不谢谢娅兰?”
蓝天佑抹着汗从地上起身,正要拱手答谢。
艾娅兰却一挥手,笑道:“不必谢我,救她不是我的初衷,我也并不是为了你而救,我只是站在一个公平的角度,觉得事情不必走上绝路,说一说我的看法罢了。是娘给我面子,心存慈善,才应下,你要谢就谢娘吧!”
蓝天佑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表达。他若感激涕零的谢娅兰,就说明他是站在何秀这一边的,那样的感谢对娅兰是讽刺。所以他不能为了这个感谢,但是他心中真的很感谢啊,是为了她的义举而感谢,感谢天感谢地,感动自己的妻子是这样一个贤德大方的好女子。
“不过,我不赶她走不代表我不惩罚她,以后,她休想在蓝家作威作福,先把她屋的小厨房给我撤了,原去伺候她的几个丫头婆子也收回去,留一个就行了。还有你,以后少给我去她那屋。”蓝夫人瞥着蓝天佑说。
蓝天佑心知母亲这是为难何秀,却也不敢再多请求,不赶她走已经是天恩了。“是,娘。我知道了。”
娅兰也只能无奈,何秀现在坐月子,只留一个丫头,又没有小厨房,这待遇真是差大了,也不知那丫能不能接受,呵呵!不过,她已经仁致义尽了,才不会再瞎操心。
“还有啊,娅兰,天儿马上就要凉了,你在这偏院总不是个事儿,娘一直心里牵挂着。这两天,娘就找人把你那东屋安上地龙,安好了你就搬回去,啊!”蓝夫人略带讨好地笑道。
娅兰本还想拒绝,可是一想,既然决定留这孩子,那她就得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努力给孩子更好的。于是也不再客气,便笑着应,“那就谢谢娘了。”
“看,这还谢什么,娅兰真是一点事儿都存在心里,这本就是应该的,你不怪娘就已经让我大愧了。”蓝夫人说着又愧疚的摇了摇头。
蓝天佑见娅兰答应了搬回去,心里松了口气。一直以来,因为何秀使计,把娅兰弄这偏院里来,就成了他与娅兰之间的隔阂,他一直感觉愧欠于她,可她一直不给他机会弥补,这下好了,她能接受,或许对他也会少了一些介怀。他们夫妻关系也许会更进一步。
“娅兰啊,自从你进来这偏院,你瞧,我们娘儿俩见面都少了,唉,娘也是受了何秀的挑拨欺骗,这才让你受了委屈,娘对不住你啊,让你受委屈了。”蓝夫人拿起帕子抹了抹眼角,面容温婉地说。
“娘,快别说这种话。”
“这样吧,娘为表愧意,过几天,娘带你去戏院去看场戏,好不好?”蓝夫人眉开眼笑地提议。
艾娅兰闻此,眼珠转了转,飞速的瞄了蓝天佑一眼,然后夸张地问:“娘,我可以出府了吗?”
蓝天佑身子一绷,张慌的看向她。
“娅兰这是什么意思?”蓝夫人不懂了。
艾娅兰盈盈一笑,“原来娘不知呀,这些日子以来,天佑都不准我出府呢,要出去,得经过他的允许,或者他跟随着。”说完,她看好戏地瞄向蓝天佑。
“什么?”蓝夫人气郁地瞪向蓝天佑,蓝天佑此时惊慌一片,求饶地看向娅兰,“娅兰,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以后,断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为夫以前也是为你负责,怕你身子不便担心你出事。你别当真。”
“不对呀,明明是因为,上次我去我的铺子里,跟薛掌柜多说了些话,‘不巧’被何秀的丫头看见了,说我不守妇道什么的,才不准我‘私自’外出的,你忘了?你还罚我跪了一晚的祠堂,还扬言要关死我呢?”娅兰无辜委屈地说着,眼睛里却尽是得意。
蓝天佑已经一头冷汗了。“娅兰……你、你饶了我吧!”此时,他能说什么,虽然之前罚她是真,可是说关死她,还不是因为怕她私自打掉孩子?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娅兰为了保护孩子与何秀周旋,定是心里对孩子有感情了,他若给母亲说是怕娅兰不留孩子,鬼才会信。不过一想到娅兰从不想要孩子,到现在拼命保护孩子,这真是让他感动而温暖,甚至还很幸福,她要他们的孩子,也是对他有了感情吗?想着,不由的也勾了勾唇角。
“天佑。”蓝夫人人突然一声暴喝,将蓝天佑的自恋打回现实,只见蓝夫人一拍桌子,面红耳赤地吼道:“你居然听信何贱人的谗言,怀疑娅兰?侮辱娅兰?。你这个混帐东西。你什么都听她的,你都快成了废物了你。”
“娘,娘我知错了,以后不会了……”蓝天佑吓的差点儿又跪了下去。
“你还敢说。以娅兰的品性,怎么会是那种人?分明就是何秀的挑拨计陷害娅兰。你还敢罚娅兰?你有没有脑子你?这个何秀,她可真是一肚子的坏水。娘要不是刚才答应娅兰饶了她,就冲她做的这些事,就冲她这满心眼的毒辣,我一定叫她滚的远远的。”
“娘,是我糊涂、是我糊涂,您别气了,我真的知错了。”蓝天佑急切地求道。
“哼!”蓝夫人眼一眯,厉声下最后通牒,“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若是她再不安份,再敢兴风作浪,我就让她死要我的家法之下。”
蓝天佑浑身一凛,立即点头,“不会的,我一定好好管教她,断不会再让她作恶。”
蓝夫人懒懒的收了视线,扶了扶腰,说:“嗯,好了,不说了,今儿我真是受了惊吓,着实累了。娅兰哪,娘就不叨扰你了,你也赶紧歇着。戏院那边安排好,我就让王嫂来接你。”
“是,娘。”娅兰甜甜应下。看戏,她也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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