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我迎来人生中最紧张、最匆忙的高3最后1个学期,也是关系到我前途命运的决战学期。
晚自习课间,王正宁坐在最后1排靠墙东南角的座位上,大声喊我:“瑞僖,过来1下。”
我走过去,“什么事?”
“课堂纪律的事,以后不要管了,谁还不知道干什么?”见我没有反应,向上翻了下眼皮,“上节课太乱,我没法学习……”对着我连珠炮似的发着牢骚。
我听着刺耳,心里暗自思忖,为什么说不让管,又说学不了——哦,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敢情说不让管,是个反语,抱怨我上节课没管课堂纪律,顿时火起,“现在的学生,老师都不知道怎么管,我又能怎样?有些人管了不听,不管又抱怨,怎么着都有理,自以为是!”
王正宁好像被我说中了,脸1红,“谁能这样啊?”
我心想,你不就这样!可这话不好说出口,两手1摊说:“都是毕业生,谁听谁的?我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谁也别想左右我。至于你,你是副班长,自己看着办吧!”
周围的同学们斜睨我俩1眼,事不关己地继续低头复习着功课。
王正宁看我有点生气,只好把话头岔开,“班长,我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说班里入团积极分子的事。我觉得像徐中成这种老棋迷、老古板的人,当不当入团积极分子不吃劲。咱班就两派,你1派,我1派,你当班长的,不能只关照你那1派的人呀?”
我“哼”了1声,扭头就走。心里说,目前班里是两派,因为是按考试成绩排座位,前几排是学习派,你王正宁在的后几排是混日子派,其中你王正宁是家庭富裕人员的代表人物,觉得未来无论怎样都会吃喝不愁;贺卫东是吃商品粮的代表人物,高中1毕业,国家给安排工作。
晚自习后,值日生打扫教室周围的院子,发现扫帚散开了,让我想办法。我找了根铁丝,把扫帚苗收拢在1起,准备按扫帚苗的长短进行捆扎。
王正宁走过来,1脚把扫帚苗踢散,“我正不想值日,没有扫帚正好。”
我刚想站起身来训斥,身边的梅海强已经飞起1脚,踢在王正宁的屁股上,他向前踉跄几步,直挺挺趴在地上。
梅海强怒喝:“想当干部的时候,你假装积极,现在勉强混上个干部,就原形毕露。在班长面前撒野,是想找不自在啊?”
贺卫东伸手把王正宁拽起来,“梅海强,想打架不成?”
“对,要不是班长拦着,我早想揍你们,出口恶气!”梅海强不甘示弱。
梅海强从小和他爹打铁,身高劲大,单手1攥,1个硬核桃立马碎开。
王正宁心里清楚,他和贺卫东1起上,也讨不到任何便宜,但还是咬着牙,硬撑着说:“当着这么多人,我给班长面子。你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梅海强不依不饶,“有仇现在报,哥们过后不等。把扫帚苗给班长收好,否则,想走?门没有!”
徐中成等同学围拢过来,撸着袖子1起大喊:“赶快收好!”
王正宁不服气地斜斜眼,可手不由自主地捡拾着散在4处的扫帚苗。
我1边弯腰帮王正宁捡拾扫帚苗,1边说:“都是1个班的同学,不要较真,值日的赶紧值日,不值日的回去休息,散了吧。”
王正宁把捡起的扫帚苗递给我,拽着贺卫东回了宿舍。
樊语汐站在1旁,笑看着这1切。
第2天1天,王正宁看上去在安安静静上课,可心里觉得昨晚在樊语汐面前丢了人,1直盘算着如何找补面子,想来想去终于有了主意。
1吃过晚饭,便主动约樊语汐打起羽毛球来,1起1落,1挑1拍,王正宁总是输球。樊语汐赢得喜笑颜开。
樊语汐觉得王正宁技术不行,招手示意贺卫东上场。
贺卫东兴奋地跨上1步,抢夺王正宁手中的羽毛球拍。
王正宁拿摸拿样地连蹦带跳,不给贺卫东球拍。俩人表情夸张地抢来抢去,逗得樊语汐大笑不止。
贺卫东终于抢到球拍,也是屡战屡败。
樊语汐觉得累了,让王正宁和贺卫东对打。只见2人前冲后击,虎虎生风,尽争显英雄气概。
樊语汐终于明白,2人技艺不是不行,是为了讨自己欢心,由此联想到,最近恋爱的话题正在班里流行,说声:“你俩玩吧,我去学习了。”有所警惕地回了教室。
王正宁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樊语汐的背影。
贺卫东低声问1句:“怎么,对樊语汐犯花痴了?”
王正宁脸1红,矢口否认,“没有,哪有的事。欸,光咱俩打没意思,还是算了,回吧。”弯腰捡起地上的羽毛球,自顾自地走回宿舍。
晚上,王正宁没有来教室上自习课,1个人待在宿舍里想着心事,想来想去做出决定:眼看要毕业了,必须对樊语汐展开正面攻势。
下午第3节课,王1风老师安排了历史摸底考试。
王正宁认为逮到了机会,主动走上讲台,从课代表手里抢过1沓历史摸底卷子,先给前排的同学发了几张,然后走到樊语汐书桌前,轻轻放下卷子,在卷面上敲了1下。
樊语汐没在意,拿起笔开始答卷。当答完1面,翻过卷子答另1面时,发现1张字条,看1眼,立时用手发狠地拍了1下桌子站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邱华华拿过纸条,小声读出来:“我被你的声音蛊惑,我被你的笑容魅惑,我被你的柔情俘获,你的音容日日夜夜激荡着我的身体,深深镌刻在我的心田。”
樊语汐听完,气得花容失色,不假思索,夺过纸条撕个粉碎,推门跑出教室。
王1风老师非常气愤,课不上了,直接到语文教研室找到贺老师,狂怒地喊着:“贺老师,1定查出是谁,1定严肃处理。”
贺老师满口答应并进行了1番劝导,才使王1风老师心情平复下来。
晚自习时,贺老师站在讲台上,用黑板擦敲着讲桌,暴跳如雷,“王正宁,看你干的是什么事?现在同学们都在百米冲刺的跑道上集中精力,攒足了劲往前冲,你却在暗地里发坏使绊子,良心何在?”
王正宁在座位上转转眼珠,翻翻眼皮,“贺老师,你可别冤枉我,我是代人传情。”
“你说,代谁呀?”
“我不能不讲义气,不能说。”
“你不说,信不信我把你开除了!”
“这,这——”
“这什么这,快说!”
“这张纸条,是你家贺卫东写的!”王正宁的语气不容置辩。
贺卫东1听,“腾”的1下从座位上蹦起来,“王正宁,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平时把你当铁哥们,关键时候,怎么把雷炸在我头上?”
贺老师联想到儿子贺卫东的过往,认定是他所为,气得从脚上脱下1只鞋,甩向贺卫东,“你个不成器的东西,非要把你爸我活活气死才能安生?”
贺卫东快速闪身躲过,鞋划着弧线落在他后3排的桌子上。
我匆忙站起身,跑过去,拿起鞋子,走上讲台,给贺老师穿好。“贺老师,别生气,可能只是个玩笑。”
“人常说,医生不能看好自己的病,老师不能教好自己的孩子,我不信这个邪。现在呀,我不信不行啊,真是活生生的教训,活生生教训啊!”贺老师悲伤地握拳捶着讲桌。
王正宁瞪着死鱼般的眼睛看着我,“瑞僖,你别混充什么好人,你和樊语汐私底下那点事,我还没揭发呐。”
“我和樊语汐有什么事?”
“你们下了晚自习,经常在墙边甜言蜜语,当我不知道哇。”
“你呀,真是小人之心。我们1个班长,1个团支书,下了课商量下班里的工作,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就觉得你们交往不正常!”
“王正宁,你不要胡说8道,净弄1些捕风捉影、不着边际的事。”贺老师边说,边跌跌撞撞走出教室。
贺卫东3两步跨到王正宁身边,跳着脚质问:“你怎么这么卑鄙,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王正宁费力把贺卫东拉到教室外,“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俩是不是好哥们,你和贺老师是不是父子?”
“是啊。”
“这不就对了。由你顶下这事,你爸能把你怎么样啊?我要承认,还不得把我开除?”
贺卫东平时吃着王正宁的好处,本就心虚,听这么1说,觉得有道理,像打了1针镇静剂,安静下来。“倒也是,顶多我爸打我1顿、臭骂1顿,我认个错、做个保证就应付过去了。不过,这个雷不能白顶,你要请我大吃1顿,弥补下精神损失!”
“只要你踏踏实实给我顶着,别说1顿,3顿都可以。”
“好,1言为定!”贺卫东眉欢眼笑。
几天来,王正宁没事人似的照常上课调皮捣蛋,下课打打闹闹,可1直没看见樊语汐。
我找机会问了下王1风老师,才知道她已经转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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