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心里有事,也可能是出于对刘流的嫉妒,张武德1瓶酒下肚后,竟1把把身上的褂子扯下来摔在地上,端着1茶杯酒,在各个酒桌间晃晃悠悠,大喊大叫:“钱能使鬼推磨1点不假呀!是他妈的哪个混蛋说,钱能买房,不能买家。钱能买牲口,不能买老婆。看看,刘流的混蛋儿子,不就买到老婆了。”
男人们大都连头都不抬,1个个瞪圆了眼珠子,盯着上桌的每1道菜,胡吃海塞。
张武德见没人理他,把酒1口干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没钱,我没钱呀,我的小子不傻不嗫,不瘸不拐,就是娶不上老婆啊。”
张武义看不下去,把他连拉带拖地弄走了。
结婚后,林蝶表现得非常贤淑、乖顺。
刘流心如明镜,她这是为逃跑创造机会。
在石棉厂干活时,刘流把老婆和另外3个儿子叫到身边,“从今天开始,咱们黑天白日,轮流着在家守着,不能断人空档。要是让她跑了,不就落个鸡飞蛋打1场空了吗?”
2儿子刘小水问:“那得守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要守她1辈子?”
刘流决绝地说:“至少要守到她给你哥生下个1男半女!”
“这哪是娶嫂子,简直是找个累赘。”刘小水1肚子怨气。
刘流虎着脸,压低声:“不许胡说,等你大哥安生了,我接下来给你找。”
“嗯,这还差不多。”
刘流布置妥当,还不放心,回到家后,又在刘小寒和林蝶住屋的窗台底下,用木棍子搭了1溜鸡笼。
林蝶看在眼里,默不作声,照常勤快地在家里干这干那,甜着小嘴叫爸喊妈哄兄弟。
有时,搞得刘流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动了解除监视的心思。
1晃两个多月过去,林蝶1直没有怀孕。
刘流觉着奇怪,让老婆带着4个儿子陪着林蝶,到县医院做了妇科检查。
医生肯定地说:“身体没任何毛病。”
刘流气不打1处来,叫过刘小寒,“你他妈到底有没有本事,给我生出个孩子来?”
“老卖力气了,3天两头折腾,就是不见她肚子起来,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别是她吃药什么的,耍了手段吧?你给我盯紧点。”
“我上心盯着呢,没发现什么?”
在1年以后,刘流老婆上茅房时,在1个墙洞里,意外发现1个装着药的小药瓶,才解开林蝶不怀孕之谜。
刘流1家人为看管林蝶,已经熬得筋疲力尽。老婆劝刘流:“天天守着、防着这么1只不下蛋的母鸡,我都要疯了。跟小寒念叨念叨,不行早点转手,咱还损失小点。”
刘小寒心有余悸,“我也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哪1天她把我谋害了。”
刘流找到爹,“我现在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话,为了林蝶,我们1家人都快成神经病了,你给林蝶找个下家吧。”
“林蝶再怎么样,兴她不仁,可我不能不义。那是个人,不是牲口,还能随便买卖?这事我肯定不干,你另寻高人吧!”爹1口回绝。
张武德自从老婆死后,1天没消停,照样到各家蹭吃蹭喝蹭烟,1听到消息,找到刘流,“我愿意接手林蝶,给儿子张荒唐做媳妇。”
“你知道,我是花了3千块钱买的,办酒席的钱咱不算,光算我养这两个多月的饭钱,也得大几十。我们是兄弟,要个原价,不算过分吧?”
“你这是吃豆子放屁,光说屁味,不说饱了肚子,你儿子不是还睡了她两个多月吗?1口价,两千8,行,我领走,不行拉倒。”
刘流考虑下,“那得给现钱,我信不过你,必须1手钱1手货。”
“那没问题,我回家给你去取,晚上就把婚事给儿子办了。”张武德认为捡了个便宜,怕刘流反悔,快步回家取钱。
尽管张武德混蛋透顶,可内心还存着1份护犊子的天性,把嫁闺女讹来的钱,留下3千块,1直没动,专留着给儿子娶媳妇。
林蝶听说把她转让了,死活不同意,大哭大闹。因为她和“放鹰”的所谓大烟鬼舅舅约定,1百天头上来接,怕这1转手,舅舅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张武德带着儿子张荒唐,丁野的儿子丁书营,还有铁蛋,凶神恶煞地来到林蝶身边,2话不说,架起来就走。
丁书营是高中毕业生,瘦高高的带着书卷气,见林蝶痛苦地挣扎,有些不忍。“你们轻点,别把她弄疼了。”
张荒唐讥笑道:“这是我的老婆,你1个老光棍怜什么香,惜什么玉,装哪门子大瓣蒜?”
丁书营脸色涨红,不再言语,可抓林蝶的手变得轻柔了许多。
林蝶对丁书营多看了两眼。
晚上,张武德只叫了几个本族男人,在院子里摆了1桌酒席,算是举行了婚礼。他的钱是长在肋条上的,花1分钱,等于拔他1根肋条,简直是要他的命。
等族人走后,张武德凶巴巴地进了屋,用手恶狠狠地指着林蝶,“你个小娘们,咱1就1说清楚,我知道你是‘放鹰’的,可你也要知道,我是舔着血刀子闯荡的人,乖乖地和我儿子过日子还则罢了,要敢动歪心思,1准把你个鹰翅膀折了,把鹰毛拔光,让你成个白条鸡!”
林蝶装出1副可怜又顺从的样子,可心里根本不在乎张武德说什么,比他厉害的主已经遇到好几个,最后还不是全身逃出来?现在最担心的,是舅舅找不到自己。假情假意地和张荒唐做着戏,白天晚上折腾个没完。不出半个月,张荒唐彻底歇了菜。
中午时分,林蝶穿着短衫短裤躺在土炕上,用手拽着张荒唐松弛的肚皮,耻笑不已。“你是不是个男人,就这么点能耐还娶老婆?”
在体力、精神双重攻击下,张荒唐彻底败下阵,投了降。
秀秀时不时过来跟林蝶说话,1来2去,2人有点相见恨晚,私下拜了干姐们。
林蝶亲切地喊着秀秀,“姐,‘放鹰’这活是有风险,可来钱快呀,1个活下来,能分1千多块,运气好,遇到个老实巴交的,3天能挣两千多。不过,我逃走的时候,不像别的‘鹰’,还卷空1切钱财,人家还要过日子不是?不能让人家破人亡。”
秀秀被说得有点心动。
林蝶突然转了话题,“姐,我问你,丁书营他们家是什么情况?”
“他家住在村子边上,千顷良田1棵苗,就这么个独生子。他娘常年瘫在炕上,他爹串乡走村做点小买卖,日子苦巴着呐。”
“昂!”
“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觉得再好又怎么样,你现在可是张荒唐的媳妇?”
林蝶诡秘地笑笑。
晚上,张荒唐躺在炕上,窝囊得像1摊烂泥。
林蝶用手拍着张荒唐的脸,“就你这个德行,花钱办不成事,不如早点把我转手,还少受点损失,干耗下去,到最后你的小命可就交代在我的手里了。”
“我他妈没本事,明天就跟爹说转了你。”
林蝶开心地笑了。“我觉得你们村丁书营不错,咱夫妻1场,你行行好,把我转给他吧。”
丁书营凑了两千8百块钱,把林蝶接过去。可3天头上,林蝶就跑了。
铁蛋和媳妇也出门打工去了。
十天之后,丁书营早晨起来打开大门,发现门洞里扔着1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放着两千8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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