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又想到他曾说过的家庭情况，心下便有几分了然。
他的妈妈姐姐们，或许也是这样。
“所以什么品牌、什么走向全世界，这些我全没想。我就是想帮帮顾姨，哪怕我对她的这种狗屁想法恼火得很。”郑斯南淡淡说道：“但不管怎么样，人命最大。”
“同意。”顾时川点头，扭头看了郑斯南一眼：“小顾是什么意思？对鸭脖子没有兴趣？”
“他是这样说的，但这事也由不得他。他那个爸如果想用配方讨好他，早晚磨着他去拿回来。”郑斯南说：“所以我觉得先把合作方式谈妥了，他那个不靠谱的爸提起的时候，也能有个备选方案。反正他那个爸自己也没什么主意，主要是想讨好这个儿子，所以也不会太坚持自己意见的。”
“你对人性，还是了解。”顾时川点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懂事早。”郑斯南笑说道。
“直接回酒店吗？几点的火车？”顾时川知道她说的穷不是指没钱，又想到自己家里的那些事，情绪不免低落。
“还有两个小时，应该到酒店后就要走了。”郑斯南说。
“准备在火车上吃饭？”顾时川问。
“一会儿去买两包方便面。火车上的饭又贵又难吃。”郑斯南说：“搬了高档酒店还有个坏处，买方便面不方便了。”
“绕口令似的。”顾时川轻笑着说道：“酒店也有方便面卖，正好
是进口的，你可以看看。”
“啊？”
“真的呀？”
“我得自我批评一下，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知道。”
郑斯南一阵自责。
“也不是要时时都要崩着工作的神经的，适当的疏漏、适当的放松，不会让你错过什么的。”顾时川轻叹着说道：“郑斯南，学着让自己放松一点。”
“好啊。”郑斯南敷衍地应过后接着就问：“哪个国家的呀，贵不贵？受众是什么人？你们这种办公室金领，也吃方便面的吗？”
“郑斯南……”顾时川不禁失笑。
“好吧，我放松，等会儿再问。”郑斯南也笑了，扭头看向车窗外面，突然觉得心情很好。这有些莫名其妙，但心情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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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方便面是日本的日清，方盒包装的那种，比郑斯南在旅馆门口买的袋装方便面要高级很多，一来不用带碗、二来盖子上还有出气孔，不会把面泡烂了。不过价钱也贵好多倍，郑斯南买了两盒，觉得有点儿心疼。
嗯，就和当年在凯宾斯基大酒店买饼干的心情一样。
“饼干还能拿回去拆了卖，这面我就只能自己吃了，否则挨不到回江城。”郑斯南拿着两盒方便面，笑着说道。
“好歹也是波卡的一级代理商了，大方点行不行？”顾时川大笑。
“虚名而已，现在还没开始赚钱呢。”郑斯南去收银台付了钱后，回到柜台又问营业员，一个月能卖多少、是不是都是住店的客
人在买、他们一般什么时候买……等等等等，一连串的问题，像做市场主调查的，问得营业员起了警惕心，都不愿意回答她了。
“不好意思，我们是日清品牌在中国的调查员，公司需要一些数据，看看要不要调整品类。”顾时川温和地对营业员说：“比如说这个UFO飞碟炒面，在另一个酒店的销售很不好，公司有撤回的打算。”
“哦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商业间谍呢，吓死我了。”营业员也很可爱，做出惊吓状的拍拍胸脯后，连两个人的名片都没要一张，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说了。
最后顾时川说：“看来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口味，在吃方面便上也能分出来。谢谢你，下次我找公司申请一个小礼品。”
“不用不用，应该的应该的。”服务员一阵激动，倒不是因为口头上的小礼品，而是觉得自己和国际公司的工作人员对上话了，这可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和同事能说好几个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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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行啊。”抱着方便面回到房间，郑斯南一直夸赞顾时川：“说起假话来一套一套的，连我都能被唬住的水平。”
“不过是了解一些产品的市场运行规则，所以才能说得七八成像。”顾时川笑说道：“你不会以为我们做地区销售的，就只坐在办公室打电话做业务吧。”
“这种谎话我就说不来，看来还是见识少了。”郑斯南说：“你给我的营运手
册，没有地区销售调查这样的工作？”
“怎么没有，说法不同而已。”顾时川说：“货品上柜后，每小时检查货架产品是否满柜、每天检查备货库存给中转仓下单补货、每周查帐计算平均客单价、销售淡旺时间规律、出货品类数据。”
“……怪我学艺不精。”郑斯南不禁赫然。
“原本做老板的不用事事都懂，抓大放小精力才够分配。不过刚开始可能还是要多懂一些，要不员工会糊弄你。”顾时川说。
“我回去把你那本营运手册背下来，再盯着他们一样一样落实。”郑斯南说。
顾时川微微笑笑，打算送她走后就给伍多多打电话，问这些一线流程都执行到位没有。
这些数据不仅是郑斯南需要，他也需要，他需要根据一线数据预测订单，再和生产总部沟通生产计划。
郑斯南的订单虽然是郑斯南出钱，但是/是需要他批准才能生效的。除了他有更好的预测系统外，有时候还要帮生产部、或者其它市场解决一些滞销品。
而怎么选择滞销品的品种和数量，一线数据就是最好的指导了。
郑斯南现在不懂，但没关系，等她做个两三单之后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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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可以走了。”郑斯南收拾完行李后对顾时川说：“你下次培训业务员，我旁听。”
“欢迎。”顾时川伸手拿了房卡，与她一起离开房间：“退房手续得要个十来分钟，就先不退了，我
返回来再帮你退。”
“行，有补款什么的，你先帮我垫着，不过要看清款项明细，不是我花的我可是不认的。”郑斯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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