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重重的冷哼,我感觉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你倒挺把他的那些破事儿放在心上的。”
不,我不是将他的破事放在心上,我只是想说明错的不是我。
“我才没有,我只是说我太过委屈了。”我挣扎着愤然大吼。
想是用力太过,竟扯动了伤口,疼得我直吸气,眼泪重新凝聚在眸中,我却倔强的含着不肯落下来。
错的不是我,我干吗要哭!
只是,这伤口,是真疼。
“你小心些,委屈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知道你委屈,不然你以为我管你啊。”若木出手极快的把我重新按回榻上躺着,另一只手却伸到我的伤口处轻抚着柔声埋怨,“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止住的血,再次将伤口扯开可如何是好,你有多少血可以流?”
前半句很好的挑起我的不悦,后半句又足以将我的不悦全数洗去,我压住想要回击他几句的想法,乖乖的顺着他的力道躺着。
在我的那侧只看得到他一点点侧颜和如墨的长发。
我记得受伤那日他穿的是件白袍子,如今也是,只是比那日多了不少的褶皱,看起来没有那日好看。
他似是感觉到我的注视,回首没好看的瞪我一眼,“你伤了两日,我陪了两日,如何好看得起来。”
我讪讪的将头转向里侧。
应是重伤将醒,脑子还不太好使,竟忘了这位大神是读得懂我的心思的。
完了,让他知道我在心中偷偷窥他美色,他不会笑话我吧,真是有失我花族三公主的本分。
我脸颊热热的难受。
“看了就看了,有何不好意思的?偷窥我美色的又不止你一个。放心,我暂时不会笑话你。”
对嘴我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想再自行找虐,索性闭嘴不言。
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先前我晕着便算了,现下里我醒了,气氛便有些难言的尴尬。
“渴了,可不可给我一杯桃花酿。”
“渴了就饮水,桃花酿待你好透了再喝吧。”
他扶起我,将一杯温乎乎的水递至我的唇边喂我。
我虽有些放不开,但嗓子眼实在干得难受,也便装作无所觉的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
离得近了,他身上清冽的竹香但越发的清晰,好闻得紧。
喝了水,喉咙舒服不少,脸却更热了几分。
“天界传言,桃侧妃很得太子宠爱,怎的那日他却弃你而去呢?”
说到这个,我便为我自己做的激流勇退的决定而深觉自己足够英明。若是没有收回那颗曾只为他跳动的心,那日的我不流血过多致死,也会伤心难过而亡的。
“传言不可信,战王征战天下必明白此理。再说,那良侧妃腹中孕育着他的子嗣,他多关注些也属正常。”
想想回击良侧妃的那一下,我便心情格外好,不由笑出声音。
若木用眼角瞟我,顺手给我掖了掖被角,“被自己的郎君抛下还笑得出来,真够没心没肺的。”
“抛就抛呗,反正我也不在意。这不是有你管我吗,也挺好的,干吗非要让他管啊。”
我想也不想便坦然而欣然的将话说出了口。
他猛地转过身直直的看着我,眉目如画,只是漆黑的眸光幽深得探不到底。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式受外伤,伤也确实有些重,但我有灵药万灵护体,恢复起来便快得很。从张开眼到了下午便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身上发懒不愿起来,一直躺着与若木说话。
期间若木几次要走,我不想一人孤单,便求他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
好在他不是紫薇那般无情,一直笔挺的坐在我榻边。
我自打出生以来便没有和男子同室这许久的情形,便是同紫薇也从未如此过。绿萝担心我的安危和清誉,探头探脑的悄悄在门前窗下偷偷瞧了好几次。
她也受了伤,却还要因为担心我而上窜下跳的多方兼顾,让我感动得很。有我这样的主子许是她的磨难,于我却是难得。
午睡醒来我便独自坐起身,也因此惊醒坐在桌边假寐的若木。
他吓得巴巴的过来扶我,我却笑嘻嘻的告诉他我没事了,伤口一点也不疼,想是好得差不多了呢。
他却不信,伸出玉指来抚摸我的伤口,被我涨红着脸避开了。
晕迷的时候,他探过几次我不知也不在意。医者父母心,他为我医治,想必是本着一颗圣洁之心。但醒来就不同,我是有夫之妇,如何也不肯让个男子随便摸就是了。
虽然他算得上我的救命恩人,那也不行。
他的手落了空,也想起了什么,面色起了微妙的变化。玉指的方向改为扣住我的右腕,为我搭脉。
“修为再高的人受了穿透之伤也是要修养个一月半月的,你这不过三日怎么可能大好,还是要细心的将养为上,万勿再扯裂了伤口。一会儿让绿萝进来给你再敷一次药,止疼的也再喝一些。”
我不作声,只淡笑着等他诊脉。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会不清楚吗?除了失血过多有些虚,伤口真的没有问题了呢。
他抽回手,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好一会儿,一贯深沉的眸中多了几分探究,也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先前探脉便发现了你体质的特殊,如此之强的自愈之力,可是服过什么灵药吗?还是说花族先天就具备此等神力,没听说过呀。”
我得意的重新坐起来,呲着牙朝他炫耀,“万灵。”
若木的眼神倏地变了,黑得可怕。
“六界圣药万灵?”
“是啊。上次我不是被人下了血咒吗,二哥把花族仅有一颗的万灵喂我吃了。”
“怪不得。”他低低的笑了,“你说得如此轻淡,却不知这万灵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若是有人得知你服此圣物,怕是会成为众厢争夺的对象,下场定是好不了的。”
“不过是粒药,也值得战王如此惊异?”我见他的样子不像是说笑吓我,也不免有些胆怯。
他大手抚抚我的头顶,眸中有些异样的神采,“服了万灵,便可终身不受邪气侵犯,此乃正派修炼者毕生所求。若再练成大无相心经,便会有更大的造化。”
我小时个阿爹确实说过,这圣药是祖辈耗费数不尽的人力物力灵力方才得来的,珍贵异常。我当时只以为这个珍贵来自于难得,却不知还有些玄机。
而我确实也在修炼大无相心经,本想告诉他,却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这两次的受谋算,我也长了点心眼。二哥说得是,不可有伤人心,却不可无防人意。
他救了我,我或许不该防他。待日后我能确定他是个的的确确可信任之人,我便告诉他好了。再说大无心经还没有练成,也不算是骗他。
“那我该如何是好?”
“当然是掩盖住你这身非凡之力,否则还不被人将你撕碎了吞呼入腹吗。”
我被吓得手脚冰凉,扯住他的袖子说我不会掩盖。我不想被旁人煮了吃,你得帮帮我。
他气哼哼的扯回袖子,无奈的教了我一套可障眼的法术,名曰清溪。
“既伤好了,今日起便将这清溪练起来。只要练成此术,六界之中少有人看得穿,可以甚好的保护你这身细嫩的皮肉。”
我总觉他这话有些粘牙。若是他夸我白皙倒没什么,万我细嫩我就不明白了,他是自私知道细不细、嫩不嫩的。
“那现在呢,若是我醒了的消息传将出去,风姐姐和清姐姐少不得会来探望于我,万一露馅了该如何是好。”
“如此无用还敢吃下万灵,”他一边叨叨着,一边亲自替我布了个法术,将伤口处弄得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若木,你能将假做得如此之真,好厉害。”我真心的敬佩他,居然连这种骗人的法术也修习过,好了不起。
他气得变了脸色,一巴掌烀在我头顶,“闭嘴,整个六界就你胆敢如此直白的唤我的名讳。”
我没料到他会动手打我,吓得朝榻里侧缩了缩身子,窝着脖子不甚服气地小声中嘟囔,“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成天战王战王的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的兵将。才不管,我就叫若木,就叫,就叫,你能把我怎么着。”
许是我梗着脖子色厉内荏的模样取悦了他,他瞧了一会儿后竟浅浅的笑了。
他这一笑不要紧,顿觉我的寝殿灿烂至极,便是世间何种芳华均比不上他颊侧那个酒窝醉人。
“想叫就叫,何至于这副要将人吃了的样子。好了,睡一会儿。我去找绿萝给你弄些滋补的清粥小菜,你重伤刚好还吃不得油腻。”
我听话的睡了,待我醒来,绿萝跪趴在我榻前正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三公主,您可醒了,可是要吓死婢子了。三公主婢子求您,以后不管婢子如何,您都要保护她自己,万莫再因婢子受伤了,婢子只觉心疼比肉疼还要疼呢。”
她哭得一塌糊涂,我也感动得一塌糊涂,主仆二人相抱着很是诉说了一番衷肠。
这一千多年算是我没白疼她。
“三公主莫哭,婢子给你备了清粥了,您喝上几口垫垫。待三公主大好了,婢子便去请风侧妃来做上一桌子的好菜,好好的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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