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们围着他玩闹,将自己从山里寻来的果子交给若木品尝,还说若是他喜欢,明日还会去山里为他摘的。
若木淡笑着接受一切,心中却明白,他们喜欢的并不是他,而是他怀里那株干枯的桃花。
她是桃花精,出自桃花王族,哪怕是去了,身上带着的气息却永远不会消散。
她们同属一族,自然更亲近些。
老妖拿不出什么好吃的招待若木,只煮了桃花粥,蒸了红薯,战战兢兢的端上来,唯恐慢怠了贵客。
若木却不在意,吃得甚是香甜。
从前他身居高位,什么没吃过?便是吃了龙肝凤胆也从不觉得有什么,如今食了这简单的人间烟火,却倍觉亲近自然。
若木睡前与桃儿聊了好久,睡着后又与桃儿在梦境中相聚,二人重回幽空之中抚琴跳舞,无比畅快,次日竟起得迟了。
清晨凉爽,若木带着桃儿去后山欣赏漫天山遍野的桃花,一边观赏一边和她低语,将他所见所闻无一遗漏的全部告诉她,仿佛她就活生生的立在他的身边,正含笑望着他。
眼底眉梢一片温柔宠溺,甜煞人也。
他二人逛了许久之后回去,老妖正坐在院子的地面上愁容满面,几只不大成形的小妖抱在一起哭嚎不止,本干净整洁的小院子一片的凌乱,好像刚刚被打劫过一般。
若木不觉皱起了眉。
一问之下方才知道,刚刚天界掌管六界税赋的税法司的官员来了,让他们交纳税赋。老妖拿不出足够的税赋,官员气得直接砸了他的院子。
人界的税赋是银钱,娇界的税赋则是妖力。
天界将妖族的妖力收上去后,经过炼化升级就会变成灵力,这样天族便可获得很多不同的灵力,供天族各级朝臣分享。
若木在天界时身份尊贵,属于被供奉的行列,虽也知天族有个税法司,却不知其真正的个中含义,也不知道这种税收会给寻常百姓带来怎样的负担。
“不过是正常的税收,老丈何以愁成这副模样?”
“仙人有所不知,我等级别甚低的妖类辛苦修炼一年也得不到多少妖力,一大半都要交给税官,剩下的也只够我维持人形而已。今年我家新得了几只小妖,并没什么妖力。可税官说赋税是按妖头交的,若是小的没有妖力,便用我的妖力上交。不然就弄死小妖。”
老妖看着那几只抱在一起痛哭的小妖,又心疼又为难,几乎哭了出来。
若木从前只负责征战,以保六界和平安宁,却不知天族竟是如此苛刻行事的,很是愤怒。
他一直觉得作为执掌六界的天族除了扫平六界不平之事,也要爱护六界百姓,让她们得以丰衣足食、安泰生活才是正经。如税官那般将妖人们抽筋剥皮般的取了大半的妖力,令他们连维护正常的日子都很为难,诚然是天族做得太过。
若是天族一直如此行事,那他辞去天族的职位倒是个极为明智的决定。
若木征战千万年,最在意的不过是公道二字。若是让他遇到不公道之事,难免要出头管上一管。这与他是不是战王无甚关联,只是他有生以来就带着的性格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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