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何其聪敏,虽并不知我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但配合得却甚是默契,紧跟一步扶住我的腰便与我一同走了,边走带边嘟囔着,“不就是个破禁地吗,还有什么宝贝不成?莫不是你们花族有什么好东西是我妖族拿不出来的?倒将我当个外人似的防着,早知今日,我就不该将桃儿交予花族照看。桃儿不急,一会儿为陪你一起进去,我保证什么宝贝也不会碰的。正好我也见见帝屋,看看长得怎么样?”
我身子重,走得很慢,硬是将几步就能完成的一小段路拖到若木将长长一段话说完才迈出回廊。
“也好,左右你是我的郎君,去见见祖先也是应该的。二哥现在防我防得紧,咱们别麻烦他了,再让他寻思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目的,那就没意思了。”
二哥一听这话不干了,急忙的叫住我,“小三儿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那是花族的禁地,他一只老妖去什么去?”
“要你与我去你不答应,要他陪我去你又不同意。请问桃贞二王子,你究竟想要我如何做才能满意?”我也有些不耐烦了。
不过是祭拜一下祖先,我挺着肚子与他在这里说了半不出结果,能不烦吗。
怎么办都不行,还有天理吗?
再说,若是刚刚我一说你便答应,又岂会有眼下这么一出。
我这二哥什么都好,就是不爱承认错误,什么事情都是他的理儿。
二哥晃晃脑袋仔细研究了一下我与若木的神情,又想了想花族的规矩,上前一步扯下若木的手换他来扶着我,“规矩不可废,我就与你去一次。但说好了啊,还是你进去,我在外头等你。若是你一柱香的时候不出来,我便走了,你就在里头呆着吧。”
若木被甩开了,气得铁青着脸上来抢我,二哥已经施法术将我带走了,徒留他在原地恨得咬牙。
我被二哥搀着走得不慢,还是挤了个小功夫回头给目送我们的若木一个眼神,若木朝我竖起拇指,挤着星光般的一双眸子做了个口型,“我家桃儿真是聪慧。”
我权且将这句话当作夸奖好了,反正主意有我一半的功劳,这夸奖也就领受了。
走了一半的路程,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异样,下腹部抽抽的往下坠着,丝丝拉拉的疼。
二哥很快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说肚子不舒服。
“莫不是要生了?不如回去吧,以后再来也是一样。”他担忧的看着我,想要劝我回去。
可是都走了一半了,断不能半途而废呀。
“无防,二嫂嫂给我算了,说是还有好几天才到日子呢。想是刚才走得有些快了,不要紧的。二哥咱们走慢一些好了。”
“真的不要紧?”二哥不太相信我的话,扶着我的手越发的小心,不时的观察着我的脸色,那紧张的模样似乎我再皱一下眉头,他就会把我生拉硬拽回去。
“真的。”
“不是小三儿我还是想不通,花族也没有花王生产定要祭拜祖先的规矩。你这忍着肚子疼也要进去,不是憋什么大招呢吧。”
真不幸,二哥你猜对了。
只是猜对也没有用,我是不会承认的,戏也还是要继续的演下去。
我气得翻了个白眼儿,“你又磨叽我,不去就算了,我在这等着,你去叫若木来陪我。”
以退为进,当我真不会呢。
“如今元朗已经没什么能耐翻风浪了,下一步当然是要把阿爹阿娘带回来呀。我们在这里好好的,却要阿爹阿娘在那里受苦,想想我都心疼。”
说着说着,我的眼眶真的酸了,不由用手使劲的揉眼睛,将泪水揉散了。
“你倒好,还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若是你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打理祭台,到时候阿爹阿娘回来了,你不许去见。”
二哥最听阿爹阿娘的,听了我的话便不再言语,小心的扶着我继续朝禁地去了。
禁地内一切如旧。
此次进入禁地的目标非常明确,我也不欲在其他地方浪费时间,直接来到祭台前。
祭台上供奉着花族历代先祖及对花族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先辈,花王须在每月需在固定的时间进入祭拜,以感恩先祖功德。
对于祭拜我是极为虔诚的,无论我是不是花王,对于先祖们的功德我都带着感恩之心。
祭台上共摆放了十九位先祖的牌位,我亲自将所有的牌位都擦拭一遍过后,跪在蒲团上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第九叩方才跪下,肚子突然的一阵抽痛,痛得我直不起腰,便伏在蒲团上无法起身。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痛,以前从未体会过,许是真的要生了罢。
这是我第一次生产,完全没有任何的经验。之所在一定要在花族生产完再确定去处,主要原因就是这里有姐姐和嫂嫂们,她们定会在我生产时帮我的。若木没有家人,我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娘家人,而若木能够信任的也只有我花族中人。
可千算万算,我也没想到真的会在祭拜之时动产啊。
老天爷,这是对于算计二哥的惩罚吗?
我痛得一动不敢动,提不起一丝力气,旁的人又进不来,难不成真的要我一个人在这里自己生产吗?
好容易一波阵痛过去,我勉强提起灵力给二哥传音,“二哥,你快进来,啊!二哥我肚子疼,可能是要生了。”
我是真的求二哥进来,说的也都是真话,却不想二哥嗷的一声就怒了,气急败坏的训我,“小三儿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算计我呢是吧。当我没长心呢,我才不进去。你要出来就出来,不出来我可走了。”
莫走,小三儿真的没骗你!
我又急又痛,冷汗直冒。虽然特想窜出去踹二哥几脚,却实在无能为力。
“二哥,我没骗你,快进来,我要不行了,二哥!”
“我才不上你的当,你疼吧,谁让你这时候进去?自找的,该。”二哥怒气冲冲的骂我,若是我在他面前,保不齐还会罚我。
我被气哭了,肚子疼得不行,你还不来帮我,是我亲二哥哥吗?
可事情发生得太过巧合,要是我,怕是也会多想的。
虽然最开始我确实有这个意思,但那只是一个想法,真的变成事实又另当别论。
二哥定是以为我在诓他,若是不我将实情让他看看,他真的会当我在算计他。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与算计没有关系,我是真的要生了。
我努力的将自己挪得离祭台远一些,找了个高点的地方靠坐着。如今我已是满头大汗,狼狈得没法看了。
没想到生孩子是这么的疼,当阿娘是真不容易啊。
阿娘,我想你。
二哥不肯进来,我也不能在这里等死。
有了!
幸好我有个灵光的头脑,关键时刻想起若木教给我的凝结水境的方法。
我用了吃奶的劲凝结了一个三扁四不圆的水境用力发了出去。
不知道二哥看到水境里的景况是个什么感觉,反正我看了是害怕得要死。
水境是由真实事情凝结的,绝不可能做假。这一点,修为精湛的二哥想必是知道的。
没一会儿,只听一声大喝,二哥不管不顾的埋头冲了进来。
“小三儿你这是怎么了?吓得二哥魂都飞了。小三儿你说话,怎么了这是?”
我痛得直咬牙,哪提得起精神和他说发生了什么。都在眼前摆着呢,不会看吗?
许是二哥见我躺倒在地一身汗水的挣扎早忘了分析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围着我转了好几个圈儿,又是搓手又是跺脚的,眼瞧着额头的汗都滴下来了,却不知从何下手。
实在太痛了,这是我两千多年以来最为疼痛的时刻。痛意一阵紧似一阵的冲击着我,痛得我快要晕了。
“小三儿,别吓二哥。”二哥见我的眼睛快要阖上了,以为我不行了,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按在我眉心便施了个定魂术。
虽说痛意一点没减,但确实魂魄安定不少,意识也清醒了。
为了救我,二哥真是豁出去了。定魂术都施完了,指尖还在滴血,可见他这一咬咬得有多深。
我只一眼便看到了那白白滴在地上的血,脑子猛然反应过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憋了好一会,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力量,趁着阵痛的间歇,飞身而起抓住二哥的手指便按在祭台中心。
这是我两千多年的生命当中,最为敏捷的一次。
只听一声脆响过后,祭台上红光骤然而起,渐渐开成一片光圈,将二哥全部笼罩起来。
二哥对我完全的没有任何防备,待神魂皆受到震荡与洗涤之后,将将明白过来,气急败坏的正要骂我,契约已经完成。
桃贞,我的二哥哥,已经是新一代花界之王。
太好了,终于成了!
我再也挺不住,滑倒在地上,双手捧着肚子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号叫起来。
生孩儿,真的好痛啊。
二哥如梦初醒般黑着脸蹦起来训我,说我阴险,说我过分,说我算计自己的亲哥哥太过没有人性,他说恨不能一把掐死我。
不管他骂我什么,我也不会与他对嘴的,反正我的目的达成了。再说腹中那一阵压过一阵的疼痛,真的要把我折磨死了。
“二哥,救我。”我流着泪抓住他的衣摆摇晃,求他快些将胸中的怒气发散出来,也好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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