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闹了几回,光是被赶出去的太医就有三位,实在没法子,丹娘只好亲送几位太医离去,还备上了厚礼,各种道歉赔不是。
另外一边,沈夫人的屋内却愁云惨淡。
沈夫人气得心尖颤颤,两只手都抖个不停。
一旁的陈妈妈给她端了好几次茶水,想着能让自家主子稍稍平静一下,却都被沈夫人一一挡了回去。
沈夫人怒道:“宋丹娘,你真是好样的!满圣京城的去问问,谁家儿媳妇敢这般忤逆!你等着瞧!待我这边缓过劲来,我必然让寒天休了你!!”
光是一个不孝婆母的罪名就能压得丹娘喘不过气来,再者,由婆母本人出面告状,那真是谁来都翻不了身的。
是以,很多年轻媳妇都不愿与婆婆正面相扛。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是一家子骨肉的,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待到自己年岁上来了,也做了婆婆,那日子也能好过起来。
沈夫人是万万没想到,丹娘还有这般大的胆子。
望着自己院外的侍卫,再想想自个儿命人送信出去,无一例外都没成功,她的脸色更差了。
却说丹娘,她才不管沈夫人这头有多少不快和愤怒呢。
时间要紧,待她做好了前期舆论准备后,便一架轻车小轿直奔徐夫人的府邸。
一盏浓茶入口,那徐夫人浅浅一笑:“听闻你家夫人已经累得病倒了,想来是操持那些个宴饮太过累着
了,是要好好歇息一阵子才好。”
丹娘放下茶盏,端坐着身子:“是呀,说来也是我等晚辈不孝,不曾为母亲分忧一二。”
徐夫人道:“这又不能怪你们,君恩如山,不受即为不敬,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连你家沈大人都不曾做到,又何况你这掌管内宅的主母呢。”
“夫人慧眼。”
丹娘最爱和聪明人打交道,显然,这位徐夫人就是个聪明人。
她家老爷官职不低,乃大理寺卿,位列九卿之一。
一样也是圣上身边倚重的老臣了。
原先在沈家宴饮那日,丹娘就瞧出徐夫人话里话外有替章小姐说话的意思,后来她又命人悄悄查探了一番,才得知徐夫人与章小姐的母亲是闺中密友,还未出嫁时便在同一女学念书,是实打实的手帕交。
有了这一层关系,丹娘当时就觉得徐夫人才是自己最好的求助帮手。
她是个快人快语的性子,当即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说到媒人,我这初来圣京也没多少时日,实在是面子浅薄,也不知该寻哪些人出面。只是我家三弟心中着急,这不,我那婆母又病倒了,等到她痊愈再来提及此时,我是怕让章家姑娘受了委屈。”
徐夫人眼眸微闪,脸上的笑容也比方才亲和温暖许多。
“你有这份心倒也难得。”她频频点头,“只是这事儿最好是由你家夫人出面,方得正理。”
“夫人放
心,我婆母生病,不得操持,我身为儿媳,又是长房长媳,替三弟操办这些也合情合理。若是真叫婆母硬撑着从床上起来,我身为晚辈真真是不忍。”
丹娘说着,起身福了福,“还请徐夫人帮忙。”
徐夫人见状,赶紧抬手将她扶了起来:“瞧你说的,我与你一见如故,本就投缘,既是为了这一桩美事来的,我又如何不添上一笔,也好叫我沾沾喜气。你且放宽心,媒人的事情交给我。”
丹娘谢了又谢,那如玉一般的脸庞氤氲着光华,当真美艳清丽,叫人见之难忘。
即便是见惯了美人的徐夫人,这会子也被丹娘的丽色无双给惊到,心中暗暗腹诽:沈大人倒是好福气,拥有如此贤良美丽的正房奶奶……
离别前,丹娘又正色叮嘱:“还望夫人多多费心,我只有一句话,万事莫要从简,别委屈了章家姑娘。”
徐夫人欢欢喜喜应了。
这几日,丹娘都歇在沈府里。
她带了不少侍卫小厮,也有强壮的粗使婆子,沈府里也不是没有人不服她,甚至有那忠心的直接冲到她跟前来叫骂,被丹娘一把掀翻,摔断了胳膊后,再也无人敢挑衅。
丹娘其实也很委屈。
她本来不想用那么大力气的。
谁让那个丫鬟冲出来的时候太突然,她下意识地直接反击。
还好,她只用了三成力,要不然那丫鬟就不是断了胳膊那么简单的了,怕
是要头破血流。
即便这样,丹娘还是寻了大夫来给丫鬟疗伤。
想起自己平白又出去了一笔银子,她的心就在滴血。
一开始,沈府里的管事婆子们都不听她的,她要料理庶务,替沈夫人管家时,那些个经年的老嬷嬷甚至连面都没露。
这是明摆着给脸色瞧了。
丹娘也不生气。
作为一个外来者,人家不服她是应该的。
沈夫人盘踞沈府这么多年,手中心腹不知多少,若是这么轻易就能被丹娘给搞定了,这样的人她也不敢用。
横竖管理是做不下去,丹娘索性命人把账房和库房看住了。
阖府上下,就这两个处所最重要。
丹娘微微笑着对那两个专管账房和库房的管事道:“这是府里最最要紧的地方,既然咱们府里的管事婆子们都感心主子,忧主子之忧而忧,一个个都病着,我也不好多强求,这样吧,若是没有太太的钥匙对牌,任谁都不准从你们处支取银钱物件。”
“若是少了一样,回头太太问起来,我可保不住你们。”
这话一出,那两个管事心道不妙。
别的处所还好,最先绷不住的是厨房的采买。
上头的立项银子被掐住了脖子,他们这边就没了流水,没钱如何买菜置办?那厨房里的人再能干,也不可能做无米之炊。
不过梁三日,厨房那头就消停下来,老老实实找丹娘回话,报告工作。
丹娘也不过分
刁难,扫了一眼账目 没错,就让他们的管事去账房取银子去了。
每一笔支出丹娘都让管事的记录在册,更找了二房三房的长辈们帮忙看着。
用丹娘的话说就是,自个儿不插手,纯粹就是心疼婆母。
沈二婶婶倒是阴阳怪气了几句。
丹娘冷眼瞧着她:“婶婶方才的话是何意?您的意思是说,我故意不让婆母管事?故意叫府里这般?好好,我原是个不讨喜的,也比不得你们多年伴在一处情分深,既如此,婶婶不若去太太屋里坐坐罢,也好给她做个伴。”
这话一出,沈二婶婶立马怂了。
她可以冲在前头说两句难听的话,但让她切身去做什么,她可是跑得比谁都快。
眼神躲闪,言语闪烁,她道:“这横竖是你们房里的事情,我即便为长辈也不能管太多,你自个儿瞧着办便成。”
丹娘也没给她好脸色,本来这事儿她就没想过要得到其他两房的赞成,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没过两日,徐夫人那头传来了好消息。
媒人出面,选中了一个吉日,双方过了明面,丹娘便着手安排,登门下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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