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孤鹰旋转,尖啸声后,空气更显寂静。
“孤若是死在这,赵大人是否就不觉得冤了?”
声音冷冽,即便是在夏日里,也让周围空气凉了几分。
赵岩心惊,低头不敢再言。
“赵大人,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自证清白吧。毕竟,黎靳叛乱,伴其左右的司马和长史都脱不了干系。想要证明你的清白,就准备好充足的证据。调兵的羽檄文书信使和监军以及调兵理由,其中每一个环节最好都没有问题。如若不然,你的罪责少不了。”
赵岩额头冷汗沁出。
旁边陆侩听到他提到长史,本来就哆哆嗦嗦的身子更加站不稳了。
慕玄清转头看向他:“陆长史,调令文书需要经过你的审核验证,与刺史一同拟定。关于须风细作这一说法,人、时间、证据缺一不可。你是否参与此次叛乱,孤亦会仔细审查。”
说罢,冲人群喊道:“参军何在?”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
“赵大人和陆大人皆有参与叛乱的嫌疑,暂且收押,等一切事情水落石出,若确实清清白白,再官复原职。”
“少君!这如何能使得?!”陆侩急了。
赵岩也反应过来:“少君,此事我们并不知情,还未有证据证明之前就将我们收押,于情于理都不合。”
虽神情已不再像之前那么倨傲,却依旧据理力争。
“况且,少君只是受君令来此赈灾,并无审理案件之权,黎大人之事应上奏交由大
理寺,由大理寺审理之后再做定夺,臣下与陆大人也会全力配合调查。”
慕玄清目光落在他身上,锐利带有锋芒:“按照寻常,确应如此。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关乎于本少君的性命,且繁都离此处甚远,不如就地审理。到时候审理过程以及整理出来的证据孤皆会转交大理寺。赵大人放心,绝不会冤了你一分一毫。”
“可是……”
“至于你所说的审理案件,孤作为当朝少君,自然有此权利。或者,你还在质疑孤的身份?又或者是,你不服我慕家的君权,想要取而代之?!”
赵岩吓了一跳,这个帽子可扣得太大了,他担当不起。
连忙低头道:“臣下不敢。”
“审理完此案之后,孤自会向父君禀报,无需尔等来考虑。”他看向参军,“将他们收押!”
参军犹豫片刻,忐忑下,让人将赵岩和陆侩扣下。
来到钟南捷面前,态度温和许多:“这几日辛苦你了。”
钟南捷拱手:“为少君效命,是微臣的职责所在。”
慕玄清朝他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道:“犒赏的士兵名单在哪?”
钟南捷连忙让人呈上。
慕玄清粗略扫了一眼,收进怀中。
士兵中的那两个声音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他得将他们找出来,重重奖赏。
又仔细询问了一些琐事,慕玄清才率军回姜州城。
钟南捷则反其道而行之,赶往陈州。
远远的就看见云拂的马车,他神思怅然,
似有所忆。
擦肩时,微风吹起马车窗帘,云拂不禁瞥了一眼,只看到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
一日半的时间,回到了姜州城。
云拂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基本可以下床了。
见慕玄清忙着准备审理案件事宜,没空搭理她,于是在刺史府闲逛。
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仔细想想,闻炎陵好像不在了。
苏木苏叶早在三日前从牢里放出,虽受了刑身上有不少伤,但因为底子好,此刻已经能够活蹦乱跳了。
云拂找到他们,询问闻炎陵的去处。
他们摇摇头:“闻二公子自从那次被黎靳带走之后,便没了消息,属下们也很是担忧。”
“大侄儿那里呢?这两日你们有没有联系他?会不会是与他们会合了?”
苏木摇摇头:“我们第一时间就去了郡王那里询问,他也没有闻二公子的消息。”
“你说他之前受了重刑?”
“是的,黎靳将我们抓起来之后,便一直对闻二公子进行刑罚,我们见他最后一面时,已经奄奄一息。”
云拂眉头紧锁:“你家少君可知道此事?”
“少君这两日忙得见不着身影,暂时还未与他提及。”
“好,先不要告诉他,免得他分心。我们自个儿先私下里找找。”
闻炎陵若是真因为此事而遇难,他们脱不了干系。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将他带入这个局来。
黎靳别院,闻炎陵的伤养得差不多,可以勉强下床了。
这两日见院中的人
行色匆匆,仿佛遇到了什么大事,他好奇询问。
只是院中所有下人都闭口不言,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想要出门,又被人拦住,说是没有大人的命令,不能放他出去。
他只能一个人在院子里面憋着。
终于,有人匆匆赶来出现在他面前,他见过那个人,是曾经跟在黎靳亲信身边的。
“闻公子,现下外头出了大事,大人需要您的相助。”
“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人将此次谋逆的事件稍微颠倒了一些诉说,再添油加醋了一些,将黎靳说得很是无辜。
又说少君借着这个由头在调查贪污受贿案一事,会波及到右相,需要闻炎陵出手。
闻炎陵眉头紧皱:“若是波及到我父亲可怎么好,不行,我得让他不再调查这件事。”
那人大喜过望:“若是能够得到闻二公子相助,我们大人或许能够渡过此难关。”
“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现在少君还不知道您与我们家大人的关系,对您不会有所防备,只需您偷偷将少君现在所收集的证据销毁,我家大人便有脱罪的希望。”
闻炎陵认真思考了一番,觉得此事可行。
过了片刻,又露出怀疑神情:“你不会是骗我吧?你确定此事会波及到我父亲?你可有黎大人和我父亲来往的证据?”
“小的没有,可大人手中有,一旦他落了难,必定会将所有与此事关联之人供出来。闻二公子,您
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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